“有就是无，无就是有，没了就是有，这些都是身外之物，不值得哭。” 戚修尘站在茶室门口，反而心静如水。
“您是格局大，我心疼，戚威则你臭小子，会有报应的。” 老郭头越看越气，一边整理，一边咒诅。
看得出，他不原谅戚威则的所作所为。
戚明坤站在爷爷身后，手中拿着父亲签字的那份协议，想问，又不知道如何问？
“你回去吧，接管商场。” 戚修尘交代，看上去很轻松。
对于戚明坤，不是。
他需要一个仪式，父子间的交接仪式。
父亲要交权，儿子要接手，通知股东，开股东大会，等等…
这些正式的通知要做到位，就是告知江湖。
他就站在原地，不动，但也不说话。
心里有很多想法。
“你想多了，就这样接手，其余的看你自己的本事，成与败都在你的手上，不要搞形式上的东西，服人服心者。”
戚修尘不愧是，姜还是老的辣。
一眼就看出孙子的困惑所在，点明。
戚明坤的确这样想，这样质疑。
爷爷的一番话，算是逐渐打消他的顾虑。
只是这第一步，靠自己走，太难。
不过，嘉明集团的内部复杂，局势不容乐观，既然爷爷已经挑明，剩下的就看自己造化。
戚明坤的聪明，就在此。
想一个点，能圈出一圈问题和答案。
爷爷已经将门打开。
走进去，如何走，握在自己的手中。
不管多难，多复杂，就要走进去，一走到底。
戚修尘又叮嘱了一番，戚明坤就上路了。
他要去嘉明商场。
一路上，还在思考，是从超市入口，还是从高层入手，哪一步棋更好？
还在犹豫中？
戚威则已经气的发癫。
汪叔将车开到公司。
放下老爷，就离开。
半句话也没敢多问，反正不是好事。
能躲就躲。
半路，他给了夏向明一个电话。
此刻，对方正在戚威则的办公室，等候。
夏向明就像一只鳖，缩头，坐在角落的一个小凳子上，眼睛珠子打转，脑子用力使劲。
他收到消息，是戚威则发来的。
退出嘉明商场的经营权一事，第一时间传到夏向明的嘴巴里。
他正在绞尽脑汁。
在他的眼里，戚威则就是一个棋子，一个很听话，彪悍无谋的蠢货，被他耍的团团转。
把他当成最好的朋友，兄弟，比亲兄弟还亲。
夏向明表面上，和戚威则穿一条裤子。
其实内心，最想干掉的人，就是他。
这个表里不一，心狠毒辣的男人，戚威则一心一意的对他好。
他受了天大的窝囊气，最想分享的人，也是夏向明。
戚威则带着一团火，进的办公室。
进门就踢翻了一把椅子。
夏向明见势，装的小心翼翼，关好办公室的门，又双手递上一杯茶水，就像一个懂事又忠诚的狗，坐在戚威则的身边，聆听他那无法接受的事实。
心里却是另外一番挣扎——破坏戚家关系网。
是他这些年苦心经营的手段。
戚修尘和戚威则不合，有一部分的功劳，就是夏向明。
“哥，有弟弟在。” 夏向明就说了这句，将右手放在戚威则的右肩。
那放手势的动作，无不表达他对戚威则的忠心耿耿。
戚威则瘫软在办公椅上，头缩成乌龟样儿，双腿放在办公桌。
整个人就像泄气的气球。
这些年经营的人设，瞬间就破防。
刘成，还活着。
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他没有多问，人在哪里？活的是好还是坏？
戚修尘也没说。
看上去这一切都不重要。
这个把柄，让他不得不低头。
他靠在椅子上，想起曾经和刘家的打斗，最后还是他赢了。
如今看来，他已经输掉。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戚威则还在叫喊，发泄，不满。
字都签了，具有法律效应的协议已经交给戚修尘。
喊，有什么用？
“弟，别泄气，办法总是有的，老太爷子把你逼上绝路，还有我呢？我是你兄弟，比亲兄弟还要亲。”
夏向明在一边，其实拱火。
他一边拍着戚威则的后背，安慰，一边转动眼珠子，飞快。
夏向明在想馊主意，如何对付戚家，包括戚威则的坏主意。
这个破绽，戚家所有人，只有戚威则不信。
无论怎么劝，怎么说，怎么点明，戚威则就是一头倔驴子，死活不接受事实。
怀疑夏向明，等于怀疑他自己。
这也是他恨父亲，讨厌儿子的一个原因。
“想想办法，接下来怎么应对？” 戚威则在慌乱中，算是理清半点头绪，也只能靠夏向明出主意。
“别急，兄弟，给我一点时间，容我好好想一番。” 这件事情，夏向明看的重。
他也需要三思，不会轻易下定论。
他这个人，是一只狡猾的狐狸，人坏，心也坏。
做事和戚威则的风格不同，细心冷静。
“这是把我逼上死路吗？奶奶的。” 戚威则不是骂，就是打，再也没有聪明的脑袋，替自己分忧，替戚家定乾坤。
夏向明附和道：“不就是吗？这老太爷子太狠了，戚明坤也逃不了干系，你这儿子得好好管教。”
“他们就是一伙的，这一次我上当了。” 戚威则想明白，已经晚了。
“等兰兰和明坤成婚，让我好好替你管，这两孩子成亲的事，我看得抓紧，只要联姻，我们共同对付戚修尘，岂不是人多力量大？”
夏向明的第一反应，就是捆绑住戚明坤。
即使嘉明商场独立，两家联姻，将来还不是自己的？
“只要我们的关系稳住，嘉明商场也不是戚明坤能够管理得了的。” 戚威则顺着夏向明的思路，提出自己的办法。
一个对付儿子的办法。
夏向明爽快点头，认同。
只是那眼神，怪异。
透露诡计。
“今天心情不好，我带你出去喝一杯，边喝边聊，孩子的婚事是大事呀！” 夏向明拉住戚威则的手，让他离开办公室，出去酒馆里，解闷散心。
无法面对现实的戚威则，正愁没人陪，没人理解。
夏向明真是雪中送炭，给了他面对的勇气和力量。
两个人，一前一后，气氛融洽地离开了嘉明集团总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