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八…”
龙九不曾察觉，她的话语之中带着一丝轻微的颤动。
王权无暮站在一旁，没有说话，把这难得的时间留给龙九。
靠在断壁残垣之下的龙八骸骨，听到这道声音，似乎愣了一下。
“你是……”
龙八似乎有些不敢确认。
在他的认知里，龙族早已经全族覆灭。
在万年之前，被那道金色的身影，一一砸碎。
他空留一丝神念，在这龙湾盘龙道之内，枯坐一万年。
每隔一段时间，那个金色的人影就会来观察他一次。
在龙八看来，那是战胜者对他们龙族，以及对自己的羞辱。
是他在一直来到这里欣赏自己的成就。
以往，他的到来，只会问自己一些奇怪的问题，也从来不会呼唤他。
“刚刚的这道声音，好耳熟……”
“你是……龙九？”
龙八突然一怔，他枯萎的头骨之中，亮起一粒黄豆大小的光芒。
“是我，龙八，我是龙九。”
龙九此刻平静了下来，不过她还是柔声说道。
“你…？”
龙八还是不确定的说道：“你没死…是……那种力量吗？”
“是的，没错，如果你当初能够和那个弹琴的少女多相处一段时间。”
“等到你真正能够听懂琴声的时候，应该就不会死了。”
龙八黯然，他明白了。
他没有被那个金色身影完全消灭，能够剩下最后一丝残魂。
就是因为他自己在最后关头，脑海中忽然回忆起来了那个抚琴的少女。
耳边似乎响起动人的歌声，所以他才没有形神俱灭。
那股神秘的力量，他曾经在龙九身上感受过。
是了，龙九受伤之后，曾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回到龙湾。
就在他们以为龙九已经战死了的时候，毕竟龙九沾染了那种东西，即将被吞噬同化。
没想到过了一段时间，龙九竟然完好无损的回到了龙湾。
实力还增强了不少。
从那以后，渴望力量的他就时常观察龙九。
他发现，其余的真龙都是一副冷漠的脸色，而龙九，则有多种表情变化。
这让他一开始很不适应。
后来，他又发现，龙九会时不时一个人偷偷跑出龙湾，不知道去干些什么。
他有一次偷偷跟着龙九，出了龙湾，发现，龙九竟然驾云去往了人类居住的地方。
那一次，正是他第一次见到那个抚琴歌唱的少女。
龙九见到龙八似乎陷入了沉思，她便没有出声打扰。
王权无暮此刻，正在内视自己的身体，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一丝不对劲。
但是察觉不出来，索性将元婴小人放出，顺着经脉气府，挨个探查他的窍穴。
片刻后，龙八从回忆中回过神来，他的骷髅眼眶中，重新亮起两粒灯火。
“你当时也没有完全掌握那种力量吧？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你说的没错，我当时的情况比你现在强不了多少，也只剩下一缕缕残魂。”
龙九对于自己的过去已经不在意了，“只不过我的妖丹保留下来了，并不会像你如今这样，神魂会一直持续消散。”
“我知道，我沉睡的时间越来越久，终有一天，我不会再醒来。”
“那你是怎么离开妖丹的？”
龙八语气没有变化。
“我遇到了一个主人。”
龙九坚定的说道。
“龙族怎可为奴，龙九，你叛变了我族，认了覆灭我族的人为主？”
龙九愤怒的声音吼荡在空荡荡的大殿之内，掀起阵阵尘土，他似乎极为气愤。
他的威压变得强烈起来，气息弥漫而出。
忽然，龙八停顿了一下，他诧异的问道：“这是谁？”
“怎么这里有一位……人族？”
“这就是我的主人！”
龙九笑着说道，“你为什么才发现？”
“我的神魂所剩不多，我只依靠一点微弱的感知来了解周围，察觉到你之后，我有些欣喜……”
“等等，你说什么！”
龙八大声咆哮，“你竟然认一个人类当主人，那是一群低等种族，你这还不如……”
“闭嘴！”
龙八说到一半，就被龙九冷冷的打断。
龙九先看向王权无暮，王权无暮不在意的摇了摇头。
在龙八的认知里其实没错，在万年之前，除了龙族，其他种族都是低等的，都是他们的食物。
看到王权无暮不在意，龙九这才扭过头看着龙八说道。
“世间万物，没有高低贵贱，龙族并不高贵，不然也不会被他灭杀。”
“人族也并不低贱，现如今的天下，就是曾经我们看不起的那些种族做主。”
“况且主人是我见过最好的人，没有他，也就没有我。”
龙九一番话，说的龙八愣住了。
片刻后，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连忙问道：
“你说外面的世界？你能出去龙湾？”
“当然，我现在已经是完整的元婴神魂体，除了没有肉体，不过也足以正常行走人间。”
“龙九，你是怎么变强的？”
龙八着急的问道：“答案在哪里？”
“龙的答案是什么？”
“到底什么力量可以拯救龙？”
听到龙八的话，龙九神色黯淡，王权无暮轻叹了一口气。
龙八如今只剩下一丝残魂，还在为龙族着想。
“答案就在你们两个的身上，就在龙族后裔的身上。”
王权无暮缓缓开口说道。
“传承不绝，龙族就没有真正覆灭，恨，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你们要做自己，不要再被别人利用了。”
王权无暮说完，感觉一股神念锁定自己，他知道那是龙八的神念。
“人类，我可以相信你吗？”
“不要相信我，相信你们自己。”
王权无暮转过身去说道。
他伸出手，打了一个响指。
“空间切割！”
“时空逆转！”
龙九瞬间瞪大了双眼。
只见王权无暮的周身三尺的空间，好像闪过一道白光，然后那一片空间。
就像一块豆腐一样，硬生生的被切割了下来。
而下一刻，王权无暮刚刚转过去的身体，此刻又慢慢转了回来。
更加诡异的是，荒凉的大殿之内，蹦出一个个字符。
“己”
“自”
“们”
“你”
“信”
“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