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 章 维护
“此事与夫人无关！”若华见状立马膝行至戚夫人跟前看向吕雉：
“一切皆因奴婢所起，皇后若要惩罚，还请惩罚奴婢一人！”
“放肆！”吕雉瞬间沉了面色。
采青心领神会，迈步上前，抬手便是一记清脆的耳光，狠狠地扇在若华的面颊上。
若华毫无防备，只觉眼前一黑，脑袋“嗡”地一声，身体失去平衡，直直地跌倒在地上。
戚夫人冰冷的目光扫过采青，随后缓缓俯身，将瘫倒在地的若华轻轻搀扶起来。
若华含泪看向戚夫人，面颊肉眼可见的红肿一片。
采青正欲再次动手，却被戚夫人眼中的寒芒所震慑，举起的右手在半空中生生停住，竟落不下去分毫。
吕雉见状直接皱眉：
“来人。”
“在！”
“将戚夫人拖出去，杖责三十，以示惩戒，随后听候圣上发落！”
“诺！”
“皇后这是想动用私刑，以权谋私？”戚夫人抬眸看向吕雉，淡淡地口吻听不出情绪。
吕雉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目光中闪过一丝阴鸷，她冷冷地盯着戚夫人：
“本宫今日不过是依规行事，你若再敢妄言，莫怪本宫无情！”
“何为宫规？”戚夫人微微敛眉，目光清冷地扫过吕雉，
“妾身亦是皇上亲封的夫人，多年来殚精竭虑、尽心侍奉，未曾有丝毫逾矩之举。
如今皇后仅凭宫人一面之词，便欲对妾身施以私刑，敢问皇后，这又将皇上的威严置于何地？”
吕雉一窒，面上闪过一丝恼意。
戚夫人却作未察，语气淡漠道：“今日之事，若无皇上明断，仅凭皇后一己之言便仓促定罪，此举非但有悖祖制，亦有损皇室威严。”戚夫人说着看向吕雉，一字一顿道：
“皇后虽掌后宫之权，然宫中法度昭昭，理当敬谨遵循，不可恃权而妄为。
若率性独行，将宫中规制尽皆化作皇后一人之私规，那后宫之内，纲常安在？秩序又将何存？
妾身敬请皇后审慎思量，莫负圣上所托、宫闱所寄 。”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戚夫人！”吕雉怒极反笑，目光扫过纠结于一旁的寺人，寺人皆不自觉地低了头。
采青见状立马怒喝道：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速速行刑？”
寺人们吓得脸色煞白，双腿发软，额头瞬间布满汗珠。
面对神色淡然的戚夫人，吕雉的怒火近在咫尺，寺人们稍作权衡后，不敢再有半分迟疑，为首的寺人哆哆嗦嗦地一挥手，身边的几个寺人便战战兢兢地走向戚夫人。
“不准过来！”
若华见状，神色骤然紧张，毫不犹豫地挡在戚夫人身前。
面对步步逼近的寺人，她索性反身紧紧抱住戚夫人，任凭寺人如何拖拽，竟纹丝不动，死死不肯松手。
吕雉见此情景，眸色瞬间一沉，声音中透出不容置疑的冷冽：
“给本宫打，打到她松手为止！”
“诺！”
寺人应声而动，犹豫片刻后，便手持木杖朝着若华的后背狠狠落下。
木杖击打在肌肤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若华的身子猛地一颤，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如同被狂风折断的芦苇般，直直地倒在地上。
“若华！”戚夫人目色一紧，随之抬眸看向吕雉：
“皇后便如此痛恨妾身？”
吕雉目光淡漠，只是冷冷地吐出三个字：“拖下去！”
寺人闻言正要动手，
“皇上驾到！”
邱贤那尖锐且极具穿透力的声音，宛如一道划破长空的厉箭，陡然在殿外响起。
吕雉面色微变，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惶。但也只是一瞬，吕雉神色瞬间恢复如常，随后款步上前：
“臣妾拜见皇上。”
刘邦的目光从吕雉身上扫过，正欲启齿，
戚夫人此时伏首下拜，语带哽咽道：“妾身拜见皇上。”
“戚姬何须行此大礼，地上寒凉，快些起身。”刘邦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快步上前，欲伸手搀扶。
戚夫人却是不肯，抬眸间眼眶微红，眉眼间皆是憔悴与无助，仿若风中落红，惹人怜惜。
刘邦目色一沉，周身气息陡然冷凝，随即转身看向吕雉：“这是怎么回事？”
吕雉瞥一眼跪于地上楚楚可怜的戚夫人，语气冷淡道：
“启禀皇上，戚夫人暗中唆使宫人施行巫蛊之术。
臣妾忝居六宫之首，身负整饬宫闱、匡正纲纪之责，断难容此等大逆不道、危及皇室之举。
故而正依宫规典制，对其加以惩戒。”
刘邦闻言一窒，目光复杂地看一眼戚夫人，随后转向吕雉沉声道：
“巫蛊之事，干系重大，若无确凿铁证，怎可妄动刑罚？”
吕雉抬眸看向刘邦，强压住内心的不满舒缓道：“戚夫人擅用巫蛊之事是其宫人亲自揭发，人证物证具在，还请皇上明察。”
“人证在哪？”刘邦眼中闪过一抹寒意。
吕雉闻言扫一眼地上跪着的白芷，白芷会意，立马伏低了身子小声道：
“奴婢，亲眼瞧见若华在偏殿行巫蛊之事，故特地赶来告诉夫人，未曾想——”白芷声音越说越小。
“未曾想什么？”刘邦眼神锐利地投向白芷，杀意毕现。
“不曾想若华行巫蛊之事乃夫人授意，奴婢内心惶恐，不敢隐瞒，故而全盘托出。”
“授意什么了？”刘邦冷冷道。
“回皇上！”采青此时上前一步，将手中的人偶呈于刘邦眼前：
“夫人说是授意若华为其祈福，但奴婢瞧了，此人偶身上遗有'；皇'；字，怕是夫人心不在祈福，而在诅咒。”
“妾身没有。”戚夫人抬眸看向刘邦，一反先前的淡漠，眼底满是委屈：“皇上信我。”
刘邦眸色微动，随后看向吕雉，冷声道：“那以皇后之见，戚姬当诅咒何人？”
吕雉闻言一怔，随后扫一眼戚夫人冷然道：“从人偶上遗存的字迹来看，是‘皇’字，依此推断，当是诅咒皇上与臣妾。”
“仅凭一个‘皇’字，皇后便笃定戚姬有害人之心，未免太儿戏了些。皇后素来聪慧，怎可仅凭一纸人偶便妄下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