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没让程心收他们的钱。
代替她礼貌表示了谢意。
然后全部退回。
担心小姑娘不理解，趁机教育，说：“别人给你钱，可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收的时候要思考思考自己还不还得起，比如买你面包的人给你10块钱，就是要你三个面包。”
程心懵懵懂懂：“那哥哥和爸爸要我什么呢？”
顾寒笑了笑：“心心早就给我们了。”
程心还是没懂。
顾寒低头，捏捏小姑娘的小手，没再多说。
她不知道自己最真诚的爱和偏袒，有多珍贵和无价。
-
几天后。
程心他们又坐上了去华黍市的飞机。
周淑贞问程岚樱他们要不要一起去，被拒绝了。
程岚樱笑笑说：“我好不容易回一趟家，陪一下我爸妈。”
周淑贞明了，不再劝。
坐上了飞机，她还是有点近乡情怯。
她出生的时候她父母正值事业上升期，对她严厉，感情也很淡薄，可是她上大学的的时候，她爸妈给她生了个弟弟，却宠得不行，跟教育她的方式完全不一样。
于是周淑贞怨过他们，钻过牛角尖，觉得他们重男轻女。
就连毕业之后，也选择在崇丘市工作，没有回到华黍市。
她选中程凭生之后，家里人一开始不同意，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又同意了。
她嫁人的时候外公外婆给他们买了永锦天玺的别墅，出钱出资源给程凭生创业，周淑贞知道其中有她爸妈的手笔，那时就已经想要道歉，可是性格问题，一直说不出口。
直到工作了生了孩子之后，人也成熟稳重了很多，不再像读书那会那么容易钻牛角尖，不再嫉妒弟弟得到的宠爱，也明白了爸妈对她的好。
不过性格已经形成，她不会跟爸妈像跟程岚樱那样说笑打闹，一家人电话和来往都不多。
前年她们本来也要回外公家过年。
她父母不在，两口子带着她弟弟出国玩了。
给程心转了10w块钱压岁钱，被她私吞了。
周淑贞自己回了外公外婆家住了两天看了看老人。
这算是他们一家老小第一次正儿八经回她外公家过年，托运里面有好几大箱她婆婆做的吃食……
“媳妇……”
听到声音，周淑贞转过头去，发现程凭生频繁擦汗。
她吓了一跳：“你干嘛？”
“啊？可能有点紧张吧。”程凭生又擦了擦汗。
周淑贞嘴角抽了抽：“我爸妈又不会吃人。”
程心和顾寒坐在他们的前一排，两个小孩坐一块，顾寒还从老家抓了点瓜子糖果在兜里。
飞机平稳之后，打开小桌板，就抓了一把出来。
陪程心用平板一边看提前下载好的《小公主苏菲亚》第一季，一边吃瓜子。
程心嗑完手上的瓜子，就弯腰从顾寒膝盖的裤兜里翻。
顾寒很无奈：“我可以给你拿。”
程心说：“不要，我要自己挑。”
挑了一堆开心果，松露巧克力，大白兔奶糖。
坐好之后，程心把挑好的零食放小桌板上，吃了巧克力，手指头脏了，顾寒从另一个裤兜里给她掏了一小包湿纸巾。
抽了一张给她。
程心擦擦手，咯咯笑着对顾寒说：“哥哥，你好像一个多啦A梦。”
顾寒：“……谬赞。”
小姑娘被哥哥养得很懒惰，坐也懒得坐好，靠在哥哥肩上看平板。
小公主苏菲亚的母亲改嫁之后，她多了一个继兄一个继姐。
程心指着平板说：“哥哥，我也有一个哥哥。”
顾寒：“嗯。”
默默把剥好的一把开心果放进她手心。
怕她剥得手疼。
小姑娘吃着零食，看着看着，就睡着了，顾寒找空姐要了一张小毯子，盖在程心身上。
自己默默戴着耳机听法语新闻，闭着眼睛休憩。
-
下了飞机，程心很兴奋，在群里跟小伙伴们相约。
邀请他们来妈妈的外公外婆家里吃面包。
姚子晋他们纷纷应邀。
然后问她妈妈的外公外婆家在哪里？
程心很茫然。
她也不知道啊！
周淑贞的母亲姓温。
来接他们的是温家的司机，穿着西装，十分板正。
她的爷爷奶奶已经不在了，这次相聚的地点是她的外家。
司机喊周淑贞叫“大小姐”。
程心正牵着妈妈的手，闻言抬头看妈妈。
注意到她的视线，周淑贞低头看她：“怎么了心心？”
程心天真地问：“妈妈，你是公主吗？”
周淑贞笑了：“我不是，心心才是公主。”
程心不敢苟同，在她看来，她妈妈就是最漂亮的公主。
坐上车。
华黍市的冬天也洒满了阳光，虽然身上还是觉得冷，但是视觉上倒是温暖得很，路旁的树只剩枝桠，空荡荡的，一晃而过。
六人座的车很宽敞。
程凭生无意欣赏风景，他絮絮叨叨：“我带了一块龟山砚，不知道外公喜不喜欢。”
周淑贞猛地看向他：“你什么时候买的龟山砚？”
程凭生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刚结束的秋季拍卖会。”
周淑贞想起前一段时间，程凭生的确出过几天差，但是她没有过问，倒是他天天给她打视频，整得她都有点想关机。
没想到是去参加拍卖会了。
她眸间如清泉闪动，张了张嘴，又什么都没说。
程凭生又咬咬牙说：“本来我看中了一本南宋刻本，结果不知道哪个孙子一直跟我抢，我没抢到，只好退而求其次拍了这个龟山砚。”
坐后面的顾寒：“……”
程凭生又继续吐槽：“而且还是个小孩子，看着只有三四岁，我问他能不能割爱，他说这破书是他朋友要的，不知道是什么环境能培养出知道欣赏古籍的小朋友。”
顾寒：“……”
程心听到“破书”，想到什么，张了张嘴，想说话。
顾寒一把捂住。
-
温家坐落在一个四合院里。
院落布局典雅，房间游廊相连，古色古香，意韵飘然。
程心瞪大眼睛，说她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房子。
周淑贞笑了笑，说：“你不是第一次见到。”
在她还只能窝在怀里，不会走路的时候，她就带她来过。
“有只蝴蝶！”
程心看到漂亮的黄色蝴蝶，奔跑过去追着它跑。
周淑贞看着，嘴角弯起一丝微笑。
时光好像在不停地重叠。
她也曾经在这游廊上戏耍扑蝶，小时候也曾在外公外婆的宠爱下调皮捣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