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两位公子看着面生啊。”一位浓妆艳抹的老鸨瞧见楚瑾岚和安九二人，便一脸喜气洋洋的迎了上来。
楚瑾岚一身月白色的衣袍，手摇一把折扇，笑着说道：“妈妈，今日我俩这是第一次来，妈妈有什么妙人，尽管给我们兄弟介绍一番。”
老鸨打量着楚瑾岚身后的安九，只见她面容僵硬，便笑着走到安九身边，手帕一挥，说道：“公子板着脸作甚，如今来到我们这安乐窝，自然要放轻松，玩畅意了不是。”
安九闻着那股浓郁的脂粉气，下意识皱了眉，然后默默往楚瑾岚的身后躲。
这不是安九第一次进花楼，只是平日里她都躲在暗处，看着任务目标逍遥快活，这是她第一次以恩客的身份进来，这，属实有些不太适应。
楚瑾岚拿着扇子掩着笑：“我这弟弟从小便不爱与人亲近，妈妈多担待啊，今日将我这弟弟伺候好了，好处便少不了你们的。”
老鸨笑的眼都眯起来了：“公子尽管放心，只是我看两位公子并不像本地人啊。”
楚瑾岚说道：“妈妈做生意可还要打听这？”
老鸨笑容不减：“倒也不是，只是我们楼里的姑娘多，若是想让公子满意，自然要为公子挑些符合心意的不是？”
楚瑾岚笑着点头：“妈妈说的是，我们兄弟二人在南方做些小生意，虽算不上大富大贵，但好歹有些薄产，还请妈妈不要客气，姑娘们尽管上，越多越好，让我兄弟满意才是正理。”
老鸨面上的笑意明显淡了：“两位公子尽管放心，到时在房间中等着便是，这姑娘们啊，马上就来。”
包厢的门刚一关上，安九僵硬的身体陡然放松了些。
楚瑾岚看着觉得好笑，喝了口酒，问道：“至于那么紧张吗？”
安九只觉得闷闷的，问道：“主子常来吗？”
“你觉得可能吗？莫说这烟花酒巷了，平日里但凡一个活物从公主府出去，便会引起百姓注目，更别说我了。”
“那岚哥怎么对这里那么熟悉？”
楚瑾岚瞥了一眼安九，哼哼唧唧说道：“之前你不是偷看过我话本子吗？里面讲的不少，学上两句倒也不难。”
安九弱弱的辩解：“我不是偷看......”
楚瑾岚哼哼两声。
老鸨的速度不算快，甚至到最后她都没有到场，一排姑娘只是由一位小厮带进来。
楚瑾岚瞧着，问道：“妈妈呢？”
小厮的态度倒还算毕恭毕敬：“如今人多，妈妈有些忙，还望公子见谅。”
楚瑾岚冷哼一声：“忙？你真当我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平日里我不是被谁捧着敬着，怎么如今来了你们北地，竟然沦落至此，这些姑娘看上去好像也不过如此，你们就是这么糊弄我的？”楚瑾岚说着，看着那些姑娘脸上的难堪，心下暗暗道歉，这只能稍后补偿了。
小厮仿佛是被谁规训过的一样，一板一眼地说道：“公子切勿生气，只是我们这里有规矩。”
“嗯？说来听听。”
小厮说道：“公子可能有所不知，我们这啊，确实要对当地人友好些，毕竟他们日后便是我们这的常客，妈妈定然会殷勤点的。不过，这也并非绝对。”
“哦？怎么说？”楚瑾岚非常上道，立马问道。
小厮笑着道：“公子想必也清楚，我们这种地方自然也是要看银子的。”
这话暗示那可就非常明显了。
楚瑾岚挑眉：“你可别糊弄我啊，刚刚我都瞧见了，下面那些人穿着朴素，不过一介素衣，即便是常客，哪比得上我一夜的花销多啊！”
小厮说道：“公子说笑了，我哪敢啊！我们北地不比以前，现在多的是有钱人。所以，今日公子若想得到更好的，那便少不了破财了，就是不知公子舍不舍得啊？”
楚瑾岚仿佛被小厮刺激到了，立马从身上取出一袋子银子，“啪嗒”一声，落在桌面上，钱袋中的银两作响，那分量，可真不算少。
小厮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伸手想拿，却被楚瑾岚的一把折扇打住了。
“我有说要给你吗？”
小厮面上一僵。
楚瑾岚抬起折扇，朝着姑娘们挨着指了一圈，道：“你们过来。”
姑娘们面含惊喜，脸上装出一脸羞涩，柔声唤道：“公子。”
安九起身，将钱袋解开，往每位姑娘怀中一人递了十两银子。
楚瑾岚暗暗观察着他们的表现，只见她们脸上的喜意一僵，大部分都露出些嫌弃来，那小厮在一旁也是冷哼一声，那里面不屑的意味真不可谓不浓啊！
楚瑾岚拿着折扇在桌面上又敲了两下，安九再次拿出十两银子，一一递了出去。
姑娘们脸上隐隐透露着喜意，但面上却还强撑着冷静。
楚瑾岚的折扇再次敲了敲，姑娘们的眼睛瞬时看向安九，不，应当说是安九的钱袋子。
楚瑾岚陡然笑道：“姑娘们，别那么贪心啊，如今你们什么都没做，就平白得了我二十两银子，还不知足？”
姑娘们仿佛明白了什么，霎时间一起涌了上来，却被楚瑾岚用折扇一挡，问道:“不知如今我可否有资格让妈妈亲自招待？”话语间的嘲讽意很浓郁。
小厮的脸很臭：“自然，我就去请妈妈。”
这次，不过片刻，老鸨便推门进来了，身后跟着的又是一排姑娘，且不说这品貌，就单单是她们身上的衣着首饰便比房间内的其他姑娘高了不止一个层次。
“听闻我们小厮招待不周，这不，我特意带了人前来向两位公子赔罪。”说着，老鸨拍拍手掌：“来啊，姑娘吧，伺候好这两位公子。”
楚瑾岚折扇摇着，说道：“我倒是不必了，还是给我这弟弟吧，谁让我们家比较穷呢，玩乐也只能紧着一个人享受。”
老鸨笑着：“公子这说的哪的话，今日里定当让二位公子尽兴了。”
楚瑾岚冷哼一声，道：“我倒是不知你们北地如今的消费竟然如此之高，还记得五年前来这的时候，我还是大爷，如今，便只能任人看低了去。”
老鸨坐在楚瑾岚的面前，为楚瑾岚斟酒，周围的姑娘们全都围绕了一圈，尽管安九冷着张脸，但姑娘们使出的浑身解数，让安九不由得红了脸，不一会儿将自己身上的银两、银票几乎尽数都交给这些姑娘。姑娘们在这楼中少见如此纯情的人，再加上安九长得极好看，一时间竟都上了头，纷纷逗弄着安九。
至于楚瑾岚那，因为楚瑾岚此时故作的恼意，身上散发出的气压一时间让姑娘们不敢动弹，只能坐那里当做一个漂亮的吉祥物。
老鸨见楚瑾岚的恼意不似伪装，又见他身边的弟弟，也就是安九出手阔绰，便一脸殷切的说道：“公子可能不知，我们这里曾经确实贫穷，只是那都过去五年了，我们北地虽说比不上京城的繁华，但好歹也算是安乐了。”
楚瑾岚不动声色地问道：“我一个南方人，自小家中经商，竟不知有什么营生能使整个地区的人都变得富硕起来。”
老鸨只是笑着道：“哪里是什么营生啊，只是我们刺史大人心善罢了。”
楚瑾岚似是赞同般点头：“你们刺史大人确实心善，我这些天在街道上竟没见过一个乞儿。”
老鸨的脸色僵了一瞬，但随即说道：“公子今日切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您今天只管好玩喝好！”
“嗯。”楚瑾岚点头，拿起折扇挑起一位女子的下巴，眼神瞥了一眼老鸨：“你还不走？”
老鸨忙站起身：“这些，全都留下？”
楚瑾岚面上波澜不惊，随手指了两三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其他的都走吧。”
老鸨试探性地问道：“那可要再开间房？”
楚瑾岚下意识地回答道：“不用。”
一言即出，老鸨震惊了，姑娘们震惊了，只有安九不明所以。
楚瑾岚原本也没意识到，但当他看到姑娘们用同情的眼神看向暗九，又用那种看禽兽的眼神看向自己的时候，立马就反应过来了，但又没办法解释，只能迎着那群姑娘和老鸨离开时的眼神强背上了这口大黑锅。
哎，一言难尽啊！
pS：古代一两银子大概是现在的500块（据某度消息得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