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啊什么啊，我问你是不是会不会笑？”
暗九一本正经解释道：“主子，我不是面瘫。”
楚瑾岚笑出了声：“你要不说，我还真不知道呢。”
暗九有些无奈，但看在他是主子的份上，就随便他打趣好了，要是暗卫营的那些人这么说，她早就开揍了。
楚瑾岚吃了药，精神了些，便想着折腾人：“那你笑一个给我看看。”
“......”
楚瑾岚看着暗九那副表情，直乐：“怎么就生无可恋了，不就让你笑一下吗？”
“......”
“你要是不会，我可以教你啊，像我一样，咧开嘴就成。”
暗九默默移开了视线。
楚瑾岚跳下床，站在暗九的面前，强迫暗九学习。
暗九避无可避，看见了楚瑾岚咧着嘴凑了上来，全然没有平时那副矜贵大少爷的做派，只是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暗九被逗得微微偏开头，稍低的脑袋似乎想隐藏起自己勾起的唇角。
楚瑾岚不自觉的松开手，有些怔愣。
楚瑾岚刚才的平易近人一瞬间收了回去，摆了摆手，捡起书，又躺回榻上，道：“药已经喝完了，你先下去吧。”
暗九不明所以，但还是道：“是。”只是离开时，脚步迟疑了片刻，刚刚主子脸上......是落寞吗？
就在刚刚那一个瞬间，楚瑾岚好像刚刚意识到，暗九与母妃真的很像，母妃她已经找到了安安，他曾经还可以告诉自己，赵贵妃与自己是相依为命，现如今……
楚瑾岚觉得自己好像骗不到自己了
翌日一大早，太子便派人传来消息，他已经安排好了。
这是昨天与楚启寰约好的，楚瑾岚想去见见被关起来的宇文瑶。
十五年前，右丞相宇文大人曾将圈养的亲兵伪装成土匪，暗中吩咐他们埋伏山道，想要趁机截杀前往北地查探情况的二皇子，也就是如今的皇帝，以推举皇女上位，正巧遇到从北地赶往南方的百姓，便全部屠杀殆尽，楚瑾岚的亲生父母也在其中，正因此祸患，暗九也走丢了。无论是因为哪方面的原因，楚瑾岚都必须要去瞧瞧这宇文大人仅剩的血脉。
楚瑾岚特意换上一身小厮的服装，带着暗九跟在太子身后前去了。
楚启寰遣散众人，对着楚瑾岚道：“我在这等你半刻钟，你尽快。”
“多谢皇兄。”
楚启寰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那个，你这副样子着实让我有些不适应。”
楚瑾岚轻笑，当然别扭了，男装的他和女装的他在气质上简直判若两人，女装的他显得张扬热烈，男装的他则是一种病弱感，即便是同一张脸，也给人一种不是同一个人的错觉，尤其是今天，他特意将自己的面部轮廓化的柔和了几分，除了羸弱外，还有几分与男装格格不入的矫情。
楚瑾岚并未过多纠结这个问题，道过谢后便带着暗九往大牢深处走去。
宇文瑶被关押在大牢的最深处，她满身污血地倒在地上，面色苍白，嘴唇干裂。
“宇文小姐。”
宇文瑶倒在地上没有动弹，只是用眼珠转动了一下，气若游丝：“你是谁？”
楚瑾岚变换着嗓音，道：“宇文小姐，不知可曾记得本宫？”
“长公主殿下？”宇文瑶又闭上了眼，她不知道自己与这位殿下有过交集：“我该交代的已经交代了。”
楚瑾岚道：“本宫也不想叨扰小姐，只是你在宫宴中做的举动，让本宫不得不前往南陲联姻，本宫一时气不过，便想找你寻个理由，你可是对本宫有何不满？偏偏要拐着弯地害本宫？”
宇文瑶艰难的睁开眼，道：“抱歉......”
楚瑾岚蹲下身，道：“本宫不想要你的抱歉，只是想寻一个答案。明明你是为了父皇而来，可最后，受到伤害的却是本宫？你应当知道，在与南陲之地交好的宴会上，并没有意思可能刺杀成功的吧。”
宇文瑶道：“让长公主殿下受到牵连，并非我本意，还请殿下见谅。”
楚瑾岚站起身，语气冷然：“你不肯说？”
宇文瑶闭上了眼，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态度。
楚瑾岚道：“你说你是为了族中父老乡亲来报仇，可当初宇文大人圈养亲兵已经被证实，那窝早被朝廷歼灭山匪便是证据！”
宇文瑶陡然睁开眼，眼中迸发着仇恨的气息：“全是污蔑！咳咳咳咳！我父亲，绝无可能圈养亲兵！”
楚瑾岚冷冷地道：“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
宇文瑶看向楚瑾岚，冷笑一声，道：“一面之词？当初的圈养亲兵全是，咳咳，全是那楚天硕的阴谋！楚天硕不满我父亲与太傅想要推举皇女上位，于是他便伪造证据，诬陷我父亲圈养亲兵，太傅为帮凶！咳咳咳咳！”
楚天硕便是当今圣上。
楚瑾岚面上平静，但眼神中的冷意愈发明显，手也不自觉地攥紧了些：“那山匪又作何解释？”
宇文瑶艰难爬起来，坐在地上，直视着楚瑾岚，声音微弱，但却坚定：“我这人唯独佩服楚天硕一点，那便是他的心狠手辣。为了除掉反对他的党羽，他连自己的亲兵都敢一律处斩！”
楚瑾岚强压下自己的情绪，状似平静地反问道：“你的意思是，那是父皇自导自演？本宫为何要信你？”
宇文瑶依靠在墙壁上，道：“我为何要你的相信？日后，你们一定会后悔的！”
楚瑾岚道：“日后？你如今已经要被处斩了，哪来的日后？”
宇文瑶道：“你不要再试探了，我不会说的。”
楚瑾岚道：“若是你告诉我你背后之人，本宫或许会想办法保你一命。”
宇文瑶闭上眼，轻声道：“我想我爹娘了......”
楚瑾岚沉默下来，朝着宇文瑶鞠了一躬，随后转身离开。
暗九在宇文瑶面前放下一碗水，这才紧跟楚瑾岚的步伐。
两人的步伐渐行渐远，宇文瑶睁开眼，泪眼朦胧，道：“对不起......”
楚瑾岚朝着楚启寰道谢：“今日便多谢皇兄了。”
楚启寰笑道：“哪里的话，不知你可得知新的消息了？”
楚瑾岚摇头：“不知。宇文瑶的嘴很硬，她只是说自己的父亲被冤枉的。皇兄，你怎么看？”
楚启寰嗤笑：“就凭咱们父皇的处事作风，也不是做不出来。”
“倘若是真的，那他到底害了多少忠良......”
楚启寰道：“都是前尘往事。不过，你今日的男装倒是让本宫觉得很意外......”
楚瑾岚娇羞一笑：“那，皇兄，我最近看上了一只朱钗......\"
楚启寰觉得有些不忍直视，下意识地避开视线，道：“买！不过，你能不能先将这身男装换下再说话，这样，属实别扭！”
楚瑾岚能说自己是故意的吗？当然不能啊！所以啊，楚瑾岚顺势又要了几百两的东西，果然，他就是个省吃俭用的小天才，偌大的长公主府还得靠她啊！不得不插一句，买东西是真的能让心情变好，尤其是不花自己的钱的时候，天牢果然不是人待的地方，惹得他心情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