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我的眼睛。”
在萧然的视线中，百里安的黑眸变成了三勾玉的猩红眼睛。
“……”萧然看着百里安的写轮眼愣了一下，却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你做了什么？”
百里安没有回答，片刻后便关闭了写轮眼。
……那个叶晨，怎么感觉也有点奇怪的既视感呢？
他从萧然的记忆中得知，叶晨从小便父母双亡；有一个杰出漂亮的青梅竹马的女朋友，但毕业后就被甩了；在学校的人际关系，也总是会被“莫名”嘲讽和冷眼相对，基本只和萧然交好；
这是萧然中的印象，但在百里安看来，叶晨并不是萧然认为的那样，突然和那个所谓苏氏千金勾搭上的。
萧然记忆中，百里安见到的他们两人还在学校时，那看似“冷淡”的交流便能发现一些端倪。
只是那时候的萧然，傻傻地相信了“兄弟”那敷衍的解释。
萧然和叶晨……
‘感觉事情变得更有趣了……’
百里安看着萧然，突然问道：“你对他的恨，能到哪种程度？”
萧然微微一怔，看到百里安的表情后心头一跳，随后低下了头。
同时他压在心中的情绪，开始如同溪流般流淌开来，遍满全身：
“……即便我再怎么反问自己，即便我心里觉得再怎么不可思议，但事情就是这么发生了。”
萧然的语气彻底平淡了下来，双眼中只剩死水般的幽静。
“只要我还活着，我穷尽一生我都要亲手杀了他。我会让他遭受世间所有的痛苦，再让他在悔恨中死去。”
“那份决心，我感觉到了……”
百里安缓缓站了起来，看着萧然的眼神，他心中升起了一个想法。
瞳术卡牌中，有一种名叫驭能眼的眼睛。
能将自己的异能、血脉之类的能力赋予给一定数量的契约者，除了随时能剥夺契约者的能力外，本人还能得到契约者的其他能力。
而且，当契约者的能力得到本源上的强化提升后，本人也能同步其能力。
看起来是一种很强的能力，但实际上的效果并不明显，所需要的源质也只是8000。
因为能力的强化和同步，并不是简单的叠加效果。
而是契约者的能力在某部分超越本人，或是觉醒了本人没有的部分后，才会强化和同步到本人的能力上。
对处于实力增长期的百里安而言，这种效果的眼睛如同鸡肋。
但是现在这种状况……
“叶晨得到了你的火焰可以融合二者的力量，而你重新恢复的火焰，本源也不如以前，你们的差距会越来越大。”
百里安站在萧然面前，露出了一丝笑容：“所以，你渴望新的力量吗？”
坐着的萧然仰视着百里安，眼中出现了渴望和不可置信的光芒：“……你要…帮我？”
百里安沉默着伸出右手，手掌抵在萧然的额头上。
双眼突然变成了青色、分布着像是栏杆线条般的眼瞳：“不要动。”
顿时，两人身下瞬间冒出了一些奇特的青色纹路，环绕在两人周围。
萧然只觉得一股疼痛感从身躯四处产生，他咬着牙强行忍耐了下来，一直到周边的灵力消散，百里安将手掌收回。
“呼呼……”他一边喘气，一边捂着眉心，“身体好像多了什么东西，而且感觉我和幽蓝焰的融合度好像更高了……”
萧然抬头看向了百里安：“你做了什么？”
“写轮眼，你应该听说过吧？”
萧然表情一愣，心里也顾不得其他便下意识出声：“写轮眼……你那双特殊的眼睛？”
“写轮眼，是映照心灵的眼瞳。”百里安的双眼，此时也变成了三勾玉的模样。
“内心遭受刺激的时候，便会促使这双眼睛的进化。
“现在的你，已经拥有了能觉醒写轮眼的资格，希望你不要玷污了这双眼睛。”
“……”萧然双手颤抖地沉默了一会儿，看着百里安道：“为什么要帮我？”
“只是一时兴起。”百里安如实说出，随后又笑了笑。
“或者，我这样做能得到你那火焰的能力，这样的说法，会不会让你更加地相信？”
萧然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站了起来：
“你的理由是什么都好……我杀了他之后随意你差遣，让我去死也无所谓。”
不过，百里安对这个并在意这个，写轮眼看着萧然，他平静开口道：
“三勾玉只是常态的顶点，你拥有将万花筒开眼的潜质。但是，你似乎依旧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变成孤身一人了。”
萧然一愣，随后表情坚定对百里安说道：
“我一定会救出姐姐的。”
“你可能主观上不愿意相信。”百里安注视着萧然。
“但在我这种旁观的角度上，你姐姐和叶晨的表现可是很明显的。”
“……你到底想表达什么？”萧然的眼神不再淡定了，声音也渐渐开始拔高，“胡说八道也得有个限度吧？”
“即便姐姐平时不怎么搭理我们，即便她再怎么不喜欢我和爸妈，但我们可是真正的家人！”
听着萧然最后几乎是吼出来的语气，百里安的眼神依旧平静。
写轮眼注视着他，百里安继续道：“人都是活在自己的认知中的，但认知是暧昧不清的东西，你所认定的现实也许只是镜花水月。
“人的一厢情愿，很多时候和现实大相径庭。”
“不可能的，你不要再说了……”萧然眼神颤抖地看着百里安。
“你什么都不了解……我比你更清楚自己的家人。”
“用自己的眼睛去看吧，你拥有这双眼，写轮眼的力量，找到你姐姐后，验证的方法多的是。”
看着百里安，萧然张着嘴发愣，只觉得一股寒意遍布四躯，又仿佛置身于沼泽不得动弹。
看着萧然那发愣的眼神，百里安的表情也有了些变化：
“当你认清现实，意识到自己已经失去一切后，你就会得到复仇的力量。
“那个时候，当你心中的迷雾散去的时候，再用你的写轮眼，好好地去看清自己周围的世界吧……”
他缓缓抬起右手，双指抵在萧然的眉间。
转写封印：炎遁，炎雷神。
百里安将手指收回，“让我看看你的选择吧，好不容易遇到了有意思的事情，可不要简单地就死掉了。
“期待下次见面吧，希望那时候你已经褪去了虚幻的枷锁……”
说着，百里安的右眼处便掀起一阵空间旋涡，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原地只剩下萧然一人，眼神呆滞表情茫然，嘴里念叨着：
“只是乱说，事实怎么可能会这样，姐姐和一个陌生人……我当然是相信家人的，他骗我是有理由的、有理由的……”
愣在原地许久的萧然，泪水无声滑落。
无神的双眼中，一抹猩红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