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发疼，像是缺了一块很重要的东西。
霍峥听见自己沙哑的嗓音响起，“她走了？”
霍司令几乎是在吹胡子瞪眼了，“人家走了都十分钟了！”
这小子再晚回来一会儿，眠丫头说不定都到家了。
霍峥面无表情嗯了声，大步上了三楼，打开那扇熟悉的门。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确认这件事的真实性。
房间空荡许多，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一扫而空，敞开的衣柜几乎也空了。
明明早晨他们还在这里拥吻，小狐狸还窝在他怀里，乖乖软软说不会离开他。
现在却只剩他一个人。
霍峥在床边坐下，垂眸看着手中的小瓷瓶，眸色晦暗不明。
十分钟后，远在沪市的唐振英从训练场被叫了回来。
“唐少将，有你的电话！”
唐振英抹了两把额头的汗水，气喘吁吁拿起听筒。
“姓霍的，你特么最好不是又让我处理感情问题的！”
霍峥在那头语气冷淡，“你说的没错，是感情问题。”
唐振英深吸一口气，抑制住自己骂娘的冲动，“我的哥，又怎么了？”
前几天他那一番指导，已经再详细不过了吧？
“我解释了，但是没什么效果。”霍峥眉心拧起一道沟壑，“她好像更讨厌我了。”
唐振英按着太阳穴想了想，“一定是你态度不够真挚，不如过两天，等你们双方都冷静了，你再亲口去解释？”
算算日子，两天之后，他应该也能到京市了。
霍峥低低嗯了声，“我知道了。”
唐振英在那头忽然笑了，“这么多年兄弟，想不到你这次还真的栽了，要是拿不下这姑娘，你再考虑下我妹呗？”
回答他的，是咔哒一声挂断的电话。
切，这么多年了，还是这副臭脾气。
能追到姑娘才怪呢。
三年前，他妹妹唐书宜主动申请调到京市军区，只为了和霍峥近一点。
谁承想，在京市第一次任务就出了意外。
脑部重伤，失去多年记忆，并且时不时剧烈疼痛。
霍峥代表京市军方来过一次，只看了他妹妹一眼，而且是面无表情的。
他当时就受不了了，好歹是那么多年兄弟，他妹妹又追在霍峥屁股后头那么多年，不带这么冷漠的吧？
哪知道霍峥冷着脸来了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和你妹妹并不熟。”
他气的上头，直接一拳揍了上去，放话这辈子不再联系，十几年兄弟情就此了断。
霍峥没躲，也没反驳，只看了他一眼就转身走了。
可他后来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霍峥这人虽然脾气冷硬，可绝对不是会在别人难受的时候泼冷水的。
秘密调查一圈，他竟然发现自己妹妹曾经私下对不少人说过，霍峥和她是男女朋友关系。
可他知道，这事情压根子虚乌有。
霍峥一定是知道了这事，才不愿和他妹妹来往。
唐振英其实有心辟谣来着，可妹妹都这样了，他还能怎么做？
找到旁人，解释说我妹妹之前是骗你的，她跟霍峥根本不熟，只是因为暗恋人家？
那也太荒谬了。
唐振英叹了口气，这趟京市，他是去定了！
两天后。
军区第一医院。
江雨眠今天来的有点早，拎着街边买的小笼包，脚步轻快地走向诊疗大楼。
“哎呦喂！”
旁边花坛中蹿出一个男人，以极其夸张的姿势摔倒在地，发出一连串的凄惨哀嚎声。
“哎呦呦……我的腿……我的屁股……我的腰间盘……”
江雨眠忍不住往旁边退了两步，留给他更大的表演空间。
“怎么，这些地方都没事啊？”
地上人翻滚的动作停滞一瞬，扯着嗓子答她，“都疼死了！”
江雨眠呵呵一笑，“那您疼着吧，我先走了。”
但凡有一次以上的碰瓷经历，这大哥的表演也不至于这么僵硬。
她刚一走，地上的人不乐意了。
“我说你这个女同志，怎么这么不善良呢，我摔倒了，你都不知道扶一下吗？”
江雨眠勾唇，“您摔倒了？我还以为您是站累了想躺一会儿呢。”
说着，她悠哉悠哉往嘴里塞了个小笼包。
“哎，真香！”
躺在地上的年轻男人抽搐了下，嗓音带着恼怒，“我还没吃饭呢，你要是不想扶我，给我个包子也行！”
“你说什么？”江雨眠笑眯眯在他旁边蹲了下来，顺便往口中又塞了个小笼包。
“你说我的包子很好吃？没错，是好吃。”
眼前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虽然不知道来路，但很明显就是冲着她来的。
上班时间还早，她不介意陪他玩玩。
唐振英磨了磨牙，使出下一招。
“同志，我看你长得这么漂亮，人肯定也很善良，我这腿疼的站不起来，你把我扶到门诊楼总可以吧？”
“当然可以。”江雨眠柔柔一笑，“路费二十块钱，不讲价。”
唐振英：“……”
他此刻深度怀疑，是他演的不像，被看穿了，还是这女人根本就不善良呢？
十分自信的他更偏向后者。
“同志，我身上恰巧没钱，等你送我看了病，我叫我好兄弟来送钱好不好？”
“我那好兄弟可帅了，英俊潇洒风流倜傥，长得和我不相上下，保准你一见钟情，爱的死去活来的！”
说完，唐振英伸出一条胳膊，满脸期待。
江雨眠冷哼一声，“不要脸。”
“你这女同志，怎么这么说话呢……”
唐振兴觉得自己的自信心大受打击，心灰意冷地从地上爬起来，拿出怀里的证件。
“咳，其实我是沪市军区少将唐振英，今天是来考察京市医院建设，以及职工素质水平的。”
“刚才你说我什么来着，不要脸？”
“哪能啊。”江雨眠轻咳了声，扯出一抹战术性的虚假笑容。
“我是说您即使不要这张英俊非凡、气宇轩昂的脸，往那一站，也活脱脱是个英武不凡的同志。”
她笑起来唇红齿白，水汪汪的眼睛明亮有神，长发披散在身后，有几缕调皮的垂在颊边，美得明艳动人。
唐振英从前一直觉得自家妹妹是最好看的女人，今日见了江雨眠，才真正理解“人外有人”这个词的含义。
也难怪，霍峥那个冷淡无情的人都能乖乖认栽。
几句说下来，唐振英都差点信了她的鬼话。
虽然在心里他确实这么看待自己，但从江雨眠嘴里说出来，水分很大。
唐振英抬了抬胳膊，手动抚平自己落不下去的唇角。
“咳，我认为你这位女同志的专业素养有待考察，有病人在眼前摔倒，怎么能视而不见呢？”
江雨眠把剩下的小笼包塞进挎包里，笑容无辜而真挚。
“您有所不知，那是我们医院的“鼓励式”疗伤，通过积极正面的态度，引导摔倒的病人自己站起来。”
“真的？”唐振英面露怀疑。
总感觉这个女人油嘴滑舌在骗他。
“小江！”不远处，周志刚冲这边挥着手。
“你快过来，检查的同志们马上就到了！”
江雨眠疑惑地嗯了声，“院长，检查的人在哪呢？”
周志刚伸手一指，医院大门口，穿着制服的一行人正缓步走入。
江雨眠眉梢微挑，检查的人还没到，那她身边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