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拨回到童堇年这边开始战斗之前。
暗小年展开的魔法阵把虫族尽数拦截，原本只有虫族的话，还算不上什么。
但是随着莫尔万托斯的注视落下，暗小年所要承受的就是邪恶神明的威压。
“我要为堇年他们创造时间，哪怕只有一点...”
暗小年带着这份坚决，握紧手中的白虎长枪，迎着虫群挥动。
虎啸带动着烈风，一片又一片虫族被暗小年消灭。
但只这种程度的话，虫族是杀不完的，暗小年要做的是刺穿悬挂在苍穹之上的外神本体。
于是暗小年一跃而起，一只带着神圣气息的白虎踏空而来，载着暗小年直冲云霄。
迎着莫尔万托斯的注视，暗小年越冲越近，枪尖的锋芒直至外神。
“这是我们的世界...绝不允许外来者玷污！”
感应到威胁的莫尔万托斯迅速展开防护罩，并命令虫族回防。
可那些虫族根本近不了暗小年的身，莫尔万托斯展开的护罩也被暗小年强行撕开一个口子。
越是靠近莫尔万托斯，威压就越是强大，以至于暗小年都能察觉到自己正在被腐蚀。
若不是手腕上的红绳仍在发亮，暗小年自己估计早就被腐蚀殆尽了。
哪怕再来一次，近距离直面这个巨大瞳孔的时候，暗小年仍会感到害怕。
那是隐匿于人内心最深处的恐惧，对于暗小年来说，这份恐惧还得翻倍。
还有一份目睹当年自己惨败结局的恐惧。
想到这些，暗小年手中的长枪又握紧了几分，誓要把莫尔万托斯斩个粉碎。
但枪尖触碰到外神的那一刻，暗小年却得到了一些不幸的消息。
从枪尖那端传来的，是关于外神的信息。
眼前这个只是本体莫尔万托斯的一部分，真正的莫尔万托斯还未降临。
“但也快了...”暗小年能通过红绳感应到，如果击杀眼前这个部分，真正的本体也会在不久后收到召唤降临。
暗小年更加下定了决心，但红绳的力量似乎要坚持不住。
刺向外神产生的冲击波最终吹开了力量消耗完的红绳，暗小年自己也险些被吹开。
而紧随其后到来的腐蚀，也在消磨着暗小年自己的力量。
“糟了...这份力量怎么这么快就...”
突然间，时间静止，整个世界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
无论是魔法阵下的童堇年他们，还是魔法阵之上的暗小年，还有外神，虫群。
“时间到了。”暗小年身旁凭空出现一个齿轮，第二任天道也自其中出现。
挥挥手，给予了暗小年讲话的权限。
“已经到这里了...不能再给我点时间吗？”
“当时的约定，就是以你的生命为代价，换一次和另一个自己重来的机会。”
“童堇年，你该不会想反悔吧？”
暗小年有些纠结“可...”
没等暗小年说完，天道又开口说道“这个莫尔万托斯已经被你干掉了，本体一会就会降临。”
“你要是相信另一个自己的话，就老老实实赴死吧，要是我心情好，还会给你点下去和他讲两句话的时间。”
没办法，当时的约定就是这样。（第163章）
暗小年没有再说话，但天道已经领会到了他的意思。
“你放心吧，另一个你...真的很强的，我的力量给他只能算是锦上添花。”
“再努努力，他都能掀翻我了。”
说罢，天道就消失不见，暗小年也在一瞬间感到生命力的迅速流失。
而莫尔万托斯则在一瞬间扭曲，破碎，带着虫族消失。
失去力量来源的魔法阵也随之破碎，暗小年也跟着一起落下。
直到在被童堇年接住前，暗小年脑海里闪过无数画面。
从最初自己还是童堇年那一刻开始，到宇宙崩塌，再到与天道的约定，再到见到另一个自己。
“这是走马灯吗…”暗小年心里想着，直到被童堇年唤醒。
“是啊…你是知道的…”
“堇年…”
“另一个我…”
“我喜欢你…”
这是直至消失之前，暗小年能记住的自己说的最后几句话。
看着自己怀里的暗小年最终全部化成光点消失，童堇年泣不成声。
白玉几人呆呆的站在一旁，同样说不出话来。
前一天，暗小年在和他们讨论作战计划的时候完全没有提到过这个。
现在回想起来，唯一表现出来一点的地方恐怕就是暗小年告诉童堇年，帮手是童晓沫的时候。
那时童堇年很开心，暗小年只是在一旁轻轻拍着童堇年的肩，但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同样难受的还有童晓沫，从他知道暗小年的存在，到现在暗小年死在眼前，也不过一个星期。
说白了，暗小年也是自己弟弟。
但悲伤的氛围还没来得及结束，就被一声巨响打断。
一股诡异不可言说的力量突然炸出，包裹住了祁连的尸体。
巨大的腐败气息瞬间席卷了殿堂的大楼，坚固的魔法材料建成的大楼轰然倒塌。
周围山头上的花草树木也瞬间枯萎，似是化作了腐败气息的养料。
“我，莫尔万托斯，死亡与腐败之神。”
一阵含糊不清的声音响起，但除了童堇年之外好像没有人能听懂说的什么。
“什么声音？你们能听清楚吗？”苏煌熠痛苦的捂住了耳朵。
傅清染有些难受的摇摇头，转头去观察其他人的情况。
童堇年重新站了起来，虽然眼泪还在眼眶里面，但还是在警惕的观察四周。
白玉和童晓沫则是和苏煌熠一个情况。
嘈杂的声音停下之后，周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没有一点风吹草动，安静到只能听到几人之间的心跳。
“是莫尔万托斯的本体，你们退后。”童堇年喊道，上前一步把众人拦在身后。
童堇年知道其他人是听不到莫尔万托斯的声音的，也有可能是莫尔万托斯觉得其他人不值一提。
于是童堇年抱着试试的心态主动上前，而莫尔万托斯果然现身。
“狂妄…”童堇年心想着，死死的盯着围绕在祁连身旁的黑雾。
“堇年…要小心啊。”童晓沫有些担忧的提醒道，他知道自己真的完全帮不上忙了。
黑雾将祁连的尸体托起，一圈又一圈的缠绕上去。
直到祁连彻底站稳，再次睁眼，无数黑压压的恶臭气息扑面而来。
这是真正的来自神明的威压，若不是童堇年及时展开防护罩，恐怕在场所有人都要当场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