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过去这么久了。”苏苒大大方方，“再说，集体婚礼越热闹越好，我还就怕许律师不参加呢！”
这话还真不是矫情，她就怕许漠安不参加。
“好好好，小苏是个识大体的孩子。”孟主任很欣慰，看过来的眼神也慈爱不少，他最后拍板，“所里赞助些经费，我再找几个合伙人众筹一下，总之规格上不能将就。”
出来的时候，高舒秋摸一把苏苒的屁股：“要怎么谢我？”
“我给你筹备婚礼，不是该你谢我吗？”
高舒秋又撞了下她：“彼此彼此，我们狼狈为奸。”
……
集体婚礼的消息，在景程掀起了大风浪。
报名了的，在热烈讨论中式还是西式；没到谈婚论嫁的，都心痒难耐跃跃欲试；没对象的，寻思上哪儿找个人去。
苏苒联系了几家婚庆公司，听说集体婚礼都很感兴趣，推荐了一些适合的场地，好山好水好空气，度假婚宴两不误。总之，如果苏苒自己是新娘子，她很满意。
整理好资料，她请婚庆公司制作了张高大上的电子邀请函，附上极具诱惑性的文案发给所有人，还对每个潜在对象单独发送了一份。
小亚跑过来，全是惊叹号：“哎呀，苒姐，这么隆重！这么高大上！搞得我都后悔早结婚了。”
苏苒摸摸她肚子：“你努力点，说不定能把满月酒凑一块儿。”
只是，她这头掀风起浪的，目标人物还纹丝不动。苏苒觉得，她和许漠安，就像猫把耗子堵在了洞口，看谁更耗得住。但实践证明，光堵在洞口没用，得把耗子逼到墙角。
苏苒终于耐不住，主动出击了。
会议室的门半开着，苏苒已经偷瞄很久，观察他们快结束时，装模作样递了份文件进去：“盛律师，有份着急的文件，需要您签个字。”
这是每周的合伙人例会，大佬们都在，当然包括孟主任。
果然，孟主任叫住她：“哎，小苏啊，我们会也开得差不多了。你来得正好，那个集体婚礼进展如何了？”
“挺好的，一切顺利，就是……”苏苒欲言又止。
“就是什么？”孟主任兴致很高，连连招手，“来来来，坐下说。”
盛凌云看一眼手机：“你们聊着，我去回个电话。”
苏苒拉开盛凌云边上的椅子，坐下来，清清嗓子：“就是，原本预计能报名的，有几对还没报上来。”
“哦？都有谁？”
“有……”苏苒身子往前倾一倾，故作为难，“孟主任，我不好说。”
“没什么不好说的，看看是哪个合伙人团队的，还能去做做动员工作。现在的年轻人，这么好的福利都不知道珍惜。”
“孟主任，其实大伙都挺热情的，就是有些我们原本放在候选人名单里的，却迟迟没有报。”
她就差说“该报名的没报，不该报名的都报了。”
“说来听听？”
“行，那我就直说了，”苏苒把文件搁桌上，朝某个方向掠了一眼，“其实这会议室里就有一个。”
众人顺着她目光看去，落在了高舒秋身上。
高舒秋受不了这聚光灯，悠哉哉说：“哎，别看我啊，我是最早报名了的。我就算没男朋友，也要揩咱景程的油去找一个，赶上集体婚礼这趟车。”
众人笑，这么着，气氛算是烘托上去了。
苏苒趁着这股热乎劲，赶紧说：“不是，大家会错意了，我是想说许律师还没报名。”
今天，他们用的是个小会议室，许漠安坐在高舒秋右手边，和苏苒隔得不远。
他目光扫过来，众人又都把目光移向他。地方小，一时间目光交错，倒有种谍战片的紧张感。
孟主任把手上的茶杯转了个方向，打趣：“许律师，缺了谁都不能缺了你呀！你不急，人家钱律师可是等着当新娘子的。”
又是一阵笑。
许漠安却目光沉沉，一言不发。
一桌人脸上的笑意还没来得及收拢，盛凌云打完电话进来。见只有许漠安黑沉着脸，他挪开椅子，幸灾乐祸：“什么事这么高兴？”
没人敢接这话。
徐琴见机说：“在说集体婚礼的事呢，盛律师，要不你也参加一个？”
“我巴不得参加呢，”盛凌云一副为难又欠揍的表情，“你们还不了解我吗？外面娃倒生了很多，老婆嘛，还得精挑细选下。”
“得了吧你……”
大家都转移了矛头。
盛凌云委屈：“哎，你们冲我使什么劲？我这出钱出人出力的，最后只能巴巴看着别人洞房花烛的，已经够惨了。”
“行了行了，别油腔滑调的，有时间就劝劝你的好兄弟，这么不积极，准备打一辈子光棍吗？”孟主任想到什么，从兜里掏出颗喜糖，“哦，对了，小苏，前几天我一个朋友儿子结婚，这喜糖你看看是什么牌子的，都是英文我也看不懂，不过，味道还不错。你们到时候喜糖要和几对新人好好选选，我觉得也不能完全崇洋媚外，这喜糖可是有讲究的，不能光有一个甜味。酸甜苦辣最好都有，人生百味嘛，结婚，就是另一段人生的开始……”
孟主任又开始长篇大论。不过从没吃过酸甜苦辣的喜糖，大家都挺新鲜，耐心听着。
苏苒起身，绕过桌子去接喜糖，转回身的时候，却和半道站起来的许漠安撞个满怀。
“对不起。”幸好撞在了左臂上，苏苒摸摸撞疼的胳膊，率先开口。
许漠安不接腔，眼神也没分给她半个，转向孟主任：“孟主任，约了个客户，先走一步。”
盛凌云调侃：“哎，许律师，说到结婚就躲，你这是渣男本渣呀？”这是昨晚酒吧里，他从一起喝酒的小女生那学到的新名词。
许漠安回击：“就这么想我报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