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昌和张恒就没王海跟林栋那么多经验，只聊到游戏的时候，口若悬河。
五人聊了好一会，看了下时间，已经超过约定的点，李昌念叨道：“女方怎么这么慢？”
王海对他哈的一笑，道：“没跟女生约过会吧，不迟到的女生还叫女生吗？又化妆又挑衣服又要矜持一下，能早吗？”
李昌摸了摸头，讪讪一笑。
他们约的女生们也算守时，仅仅是迟到了十分钟，就联袂而至。
看着五个精心化了妆，精致活泼的女生出现在面前，王海和林栋还好，游戏宅李昌和张恒早局束起来了，哪怕心里面是喜悦的。
方一平则暗暗看向为首的一名女生，他认得此女，名字叫程湘，在高中读他的邻班，高考之后给他表过白。
王海最是大方，面对五人挥手笑道：“各位美丽的姑娘好，总算盼到你们来了。”
程湘作为女方组织者，率先回应道：“我们迟了一点，没碍事吧。”
王海含笑道：“哪有，我们也只是刚到。”
方一平大方走到程湘面前，说道：“很久不见，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
程湘看着方一平走近，心肝砰砰砰地跳个没完，以为他识破了她的这次“诡计”，见他主动给自己打招呼，心中欢喜，露出笑颜道：“是的，真巧。”
方一平问道：“你现在在哪读书？读的是什么专业？”
程湘说道：“南江省商贸大学法律系。”
方一平笑道：“挺好。好了，我们都别在这里站着了，跟着我走。”
五女都看出他是这次的会场安排者，便暂停了聊天，先跟他去订好的餐馆。
九人越看越不对劲，因为方一平走向的，居然是这里名动各方的高端会所——皇庭会所。
王海轻轻拉了拉方一平的衣袖，在他耳边道：“喂一平，你搞什么飞机，这里是皇庭会所，你知道里面的消费有多高吗？你是不是走错了？”
方一平只对他摇摇头，示意没有搞错。
王海更忐忑了，他只是个学生，什么时候进过这么奢侈的地方，这是大珠市最着名的顶级富豪销金窟，开一瓶酒都足够他在这里洗碗十年还债，这样的地方就不是他们能来的。
其他人比之王海，更不堪了，他们大部分都是大一新生，阅历非常少，这阵仗足够吓到他们了。
方一平回过头来，笑道：“你们干什么，吃个饭怎么紧张成这样？放心，今晚的费用都不用你们担心，不会要你们在这里洗碗抵饭票的。”
程湘弱弱的道：“要不，我们到其他地方吧，我们没什么要求，干净点的餐馆就行。”
方一平还没回话，就见一旁的前台快步走向他，道：“方总您来了，订的房间已经准备好，叫‘天下’，请往这边来。”
这名前台见过方一平，又得到了上面的指示，所以一看到他就殷勤招待。至于为什么叫他方总，反正来这里的都是富豪，统一叫总，准没错。
方一平说道：“好，请带路。”
一行人见方一平居然是这里的常客，看上去身份还不低，吊着的心总算没那么悬了，看向方一平的眼神，也逐渐变得敬畏。
很快，房间“天下”到了，方一平才踏进这里，就觉得不对劲，因为这里太豪华了，面积大、装修金碧辉煌、配套一应俱全不说，居然还有个无敌大泳池，问道：“是不是搞错了，我订的是普通房间。”
前台美女微笑道：“这是胡总听到您要光临，亲自帮您升级的，他说您今晚在这里消费，费用一律全免，您和您的朋友放心在这里玩就好。”
方一平看了眼身后的人，全是拘束不自在，他们都是刚从高中出来的学生，虚荣心远没到萌芽的地步，大部分都如同一张白纸，这样的地方不仅没有给他们带来多巴胺分泌的增加，反而增加了心理负担，完全有违方一平带他们过来的初衷。
他选这个地方，本来是想给他们更多快乐的，没想到弄巧反拙，只成为了他装b的环节。
他堂堂无垢之体后期的通灵者，没装这个的需要，也不屑装，他是为了更好的感受做“人”而参加这个联谊会的，而不是为了做派。
方一平果断决定，离开皇庭会所，对跟着他的九人道：“我觉得这里气氛太严肃了，没意思，不如我们换个地方怎么样？”
他们没有说话，但都一致地点点头。
方一平带他们转身离开。
前台美女急了，她才刚带方一平进房，这明显是对安排不满意，他是这里老板都极为看重的客人，容不得马虎，赶上去道：“方总，是我们这边哪里做得不周吗？我们立即改正。”
方一平说道：“没有，这里很好，只是不是我们想要的。”
前台美女更急了，快速给胡健发了条信息。
十人到了会所的门口，胡健已经在那等着，见到方一平，道：“方先生，是不是我们招待不周，导致您出现了不愉快，怎么还没坐下，就要走了？”
方一平看到胡健，笑道：“胡总，你堂堂皇庭会所的老板，怎么为这点小事亲自过来？没有的事，这里的服务很好，只是不是我想要的，怪我，事先没设想好。”
九人听到这人居然是皇庭会所的老板，更加屏息了，默默跟在后面，不敢说话。同时都在看方一平，心道他的面子也太大了，居然连这里的老板都对他如此重视！
胡健怔了怔，道：“这样吗，那真是太遗憾了，我还想跟方先生今晚喝上一杯，看来是没机会了。”
方一平笑道：“以后机会多的是，那我们就不叨扰了，胡总你忙你的。”
胡健微笑着送他出去。
当九人从皇庭会所走出之后，才长长松了一口气，压力消散。
方一平指着离会所有十来米的一间自助餐厅，道：“我们到那里吃怎么样，我觉得那里比皇庭轻松多了。”
王海当先打破沉重的气氛，说道：“好，那里好，里面有龙虾吃，我老早就想进去了，就是一个人要399，一直舍不得，今天怎么也要宰你这个小富豪一顿。”
林栋也附和道：“对对，就这里，刺身生蚝任拿，我最喜欢。”
程湘也加了把嘴，活跃一下气氛。
看大家都重新露出笑容，方一平拍板，跟他们一起进了去，订下十人的自助餐位。
众人来到食物展台上，看着琳琅满目的各种美食，都看花了眼。继而抄起碗碟，慰劳五脏庙去。
程湘也准备拉堂姐程伊到三文鱼区挑刺身，但才刚接触她的手掌，就觉得那手在发颤，而且有点冷，道：“堂姐，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程伊，也就是方一平在通灵者总部的专线接线员，其实在见到方一平的那一刻，就如同受惊的鸟，一直在瑟瑟发抖。他对方一平太熟悉了，或者说，她对这个占据了这个世界方一平身份的太初界入侵者太熟悉了，他不仅极大可能已经把真正的方一平杀害，还单枪匹马端掉了三角洲的一个d枭巢穴，是一个真正杀人都不需要眨眼的极度危险人物，她怎么运气这么背，帮堂妹个忙，也摊上这样的事！
最离谱的是，她的堂妹，居然想追他！
这是嫌阎罗王传唤得太晚，要自己作死的节奏！
程伊调整了下呼吸，让自己的脸色好看一点，轻声道：“湘湘，我不喜欢你想追的那个人，我建议你不要轻易接近他。还有，不要把我的名字说出来，就说我是你的堂姐，知道吗？”
程伊在跟方一平通话的过程中，曾经报上过自己的名字，只要自己的大名在这里一泄露，那就露陷了，她绝对不允许他得知自己的身份。
这对她而言具有极大的危险性。
千万别以为通灵者总部跟通灵者是同一阵线的，更棘手的是程伊还在上次三角洲行动中言语得罪过他，他一个心情不好，想把她宰掉，也并不稀奇。
通灵者的性情，都不能用常理来猜度。
程湘听到堂姐这话，明显怔住了，这算什么话？程伊不过是见了方一平一面，连话都没跟他说过，就得出结论不喜欢他了？这是什么逻辑？
程湘回想方一平在皇庭会所的所有动作，并没有看出他这个人哪里有问题，反而明显是个多金又有拳势的人物，更多的可能是自己根本配不上他。怎么到了程伊的嘴里，却变得这么的不堪？
程湘还未想明白，程伊又再说道：“我绝对不要跟那个人说话，我会离他远点，你也帮忙配合我。”
程伊的声音，方一平更加熟悉，听到她说话，比听到她的名字更容易暴露，所以她已经铁了心，不会在方一平面前蹦出一个字来。
程湘一面的郁闷，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各人拿了些食物坐到座位上之后，有说有笑起来。
程湘本人就很健谈，她的三个好友也跟她的性格差不多，所以联谊氛围非常好。大家刚上大一，都比较含蓄，只是说些学习和参加社团的事，但都相互交换了聊天号，如果真谈得来，以后多的是机会接触。
唯独跟程湘一起过来，坐得最远的程伊一句话都没说，看起来非常扎眼。
王海早就注意到她了，因为她是五名女生之中最漂亮的，坐到她的对面，道：“这位同学怎么称呼？”
程湘替她回话道：“她是我的堂姐，已经没读书了，在工作。”
王海适时赞上一句，道：“原来是姐姐，真看不出来，你已经在读社会大学，我看你的年龄跟大一学生没两样。”
程伊只是勉强的笑笑，没有回话。
王海看得出，对方不想跟他多谈，不知是针对他，还是性格使然，但无论是哪一种，都预示着大概率没戏，他也没有热脸硬贴冷屁股，再去硬撩。
程湘挑的位置就是方一平对面。她跟方一平边吃边聊，主要聊些大学里的事。方一平也有的没的答上一句。
程湘本来因为堂姐的话，心里就有点不舒服，跟方一平聊后，这种不舒服更大了。
因为她发现跟方一平聊不到一块去。
方一平也注意到了，他感觉自己越来越难融入普通人的话题之中了，好像什么都兴趣缺缺。看来参加这样的联谊，对他来说没什么意义。
方一平突然注意到，坐在角落一直没说话的女生不时会偷瞄他一眼，这种小动作很隐密，但通灵者的五感强普通人太多了，轻易就被他察觉。
方一平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畏惧、闪躲、逃避等诸多情绪，他骤然想到了一个可能，那就是此女知道他是通灵者。
他看得出来，这个姓程的不是通灵者，也不是真武者，她是怎么看出自己的身份的？
王海败下阵来后，程伊对面的位置一直空着，方一平拿着自己的碟子走到那坐下，道：“你好，一直没看到你说话，不知怎么称呼？”
方一平在走过去的时候就开始关注女方的神情，看她全身肌肉都绷紧了，百分百肯定了刚才的猜测，现在就剩下怎么撬开她的口。
程伊露出了个难看的笑容，求助般看向程湘。
程湘连忙帮腔道：“方一平，我堂姐咽喉发炎，说话疼。”
方一平说道：“明白。”
明白个der。咽喉发炎，说话疼？怎么吃东西就不疼，这不睁眼说瞎话吗？
方一平盯着程伊的双眼，道：“你看看我的眼睛。”
程伊才一抬头，一抹金光就从方一平的眼中闪现，直接刺入她的眼中。
方一平触动全身灵力，开始运转乱觉迷心眼，程伊完全进入被催眠的状态，毫无所觉。
方一平再问：“你叫什么名字？”
程伊轻声道：“程伊。”
方一平听到她的全名和声线，什么都明白了。
她居然是经常跟他通话的那个通灵者总部接线员，怪不得老是躲着他！
真是天助我也！
方一平对通灵者总部的很多事情都没搞清，现在给他逮到了他们的员工，再好不过，他要从她嘴里撬出诸多信息。
他的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对她发出一句暗示：“聚餐后跟你堂妹分开，等我。”
程伊眼神木讷地点点头。
方一平不再逗留，回到原来的座位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