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风背着书包走出校门，然后就撞见了两道熟悉的身影。
“果然是你们......”
清水与苏玲站在这里并不让人意外，毕竟来的路上，他已经把所有接触过的一中学生，在脑子里盘了一遍。
思来想去好像也就跟文学社的那些家伙们，因为比赛而走得近了一些。
只不过为什么会是清水跟苏玲二人的搭配？
若是因为以前社团的事而来，那怎么也该是社长清水与副社长林筱比较合适。
不过现在大家都已经高三，早就跟社团没什么瓜葛，那么来找自己还能是因为什么呢？
“晨风，你最近成绩如何？”
“你们俩专程跑了半天来实验高中，就为了自取其辱吗？”
自从进入实验高中，近三年了学习生涯，他一直保持着年级前五的水准，因此完全有实力说出这种话。
晨风眯起眼睛，不断来回打量面前的二人，实在搞不懂对方有什么意图。
“那太棒了！”
清水打消了心中的疑惑之情，举起手欢呼。
被人嘲讽了一句，竟然是这么个反应？
这家伙脑子终于坏了吗......
真不懂为什么自家老弟，会对他感兴趣。
“能请你帮我辅导一下学习吗？不会太久，就一周左右。”
清水厚着脸皮，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然后就不出意外，被拒绝了。
“不要，高三了诶，我自己学习的时间都嫌少，为什么还要抽出来辅导你？”
面对晨风果断的回绝，清水意外地没有露出一点失望神色。
毕竟被拒绝这件事，在他预料之内......不，说是在林筱的预料内更为贴切。
她今天在课间时曾来找过清水，并留下了一句：“若是对方拒绝，记得提醒他一句，你这次想要考全校第一。”
清水虽不太懂为什么要这样说，但眼下已经没了其他更好的办法，让晨风回心转意。
因此他如实照做。
就好像遇到麻烦时，拆开丞相的锦囊那样......
“因为这次，我想试试能不能考到全校第一......”
本来都想迈步离开的晨风，突然停下脚，定格在原地。
片刻后，他将脚收回，重新在清水对面站定。
这位被林筱远远甩在身后的天才少年，曾经幻想过无数次，有朝一日，自己能够打一场翻身仗。
可是直到目前，高三的全市统考已经办了好几场，林筱的名字还是那样，永远高高挂在第一的位置。
就好像这个成绩榜单，是固定从第二名开始排的。
太憋屈了，太窝囊了！
哪怕赢一次，赢一次也好。
下一次统考还未敲定具体时间，不过眼前却好像有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自己送上门来了。
如果自己辅助清水考到了一中的第一，是不是也能表示自己胜过了林筱呢？
这个理论相当合理，合理到让晨风打从心底感到兴奋。
“你真有决心去考第一？”
“是的，赌上一切的决心。”
清水说得信誓旦旦，但其实，他也不过是被冲动的自己，给强行推到了目前的处境。
晨风点点头，皱眉陷入沉思。
等待答复的清水抿了抿嘴，紧张兮兮地与苏玲对视一眼。
他总觉得现在这个情况，有点像是什么招聘现场，作为求职者的自己，正等待着老板晨风开口。
不过还好，唯一能让人比较欣慰的地方就在于，晨风并没有像是什么硬要埋悬念的综艺，非要插播一条广告才肯给出答复。
“我最晚能辅导你到十点半，这个没问题吧？”
......
入夜。
清澜刚洗完澡，浑身舒畅，以至于提着两瓶牛奶走上楼梯时，步伐都相当轻盈。
她咬着其中一瓶牛奶的吸管，大大咧咧地撞开了清水的房门。
“老哥，牛奶你要......”
话还没有说完，两双眼睛就直勾勾看了过来。
苏玲与另外一个从没见过的男生，一左一右，坐在清水身边。
而清水则一脸正色，手中握着笔写写画画，心无旁骛得就好像，这个房间里只有他与面前手写的那张试卷。
“抱歉，清澜......”
“没事没事，我放下牛奶就走，老哥这么用功学习还真是难得，太阳要从西边出来了。”
清澜哼哼了两声后，将手中的牛奶搁在电脑桌桌边。
她一改进屋前大大咧咧的模样，踮起脚尖后，才慢慢挪出房间，将房门轻轻带上。
屋内很快就重新回归平静。
直到半个多小时后，清水才松了口气，将手里的水笔放下。
“正确率一般。”
几乎是放下笔的同时，晨风就开了口。
这是他按照知识点与难易度亲手写出来的试卷，只为测试自己这位「学生」的水平如何。
因此清水每做一题，晨风就在心里给他打出了对错。
“有几题确实是附加题最后一题的难度不错，可是你若目标是第一，那就必须要做出来。”
“......明白。”
“很好，考场就是另外一个战场，而战场前，做好充分的准备工作相当有必要。”
晨风说到这里，站起身走向自己的书包。
他掏出来一叠大小不一的纸张，将其铺开在清水面前。
纸张上画着着乱七八糟的表格与折线图。
“首先，我看了你们学校的排名方式，每次大考后，会排两个全校名次出来，选课一个名次，语数英不连附加题一个名次，清水，你想要拿哪个名次的全校第一？”
清水拿起桌上的水笔，露出一个不太自信的表情。
“大概是两个同时。”
“太棒了，那就是地狱难度，选课全五门一个名次，想考第一很简单，毕竟你们学校里，跟清水你一个选课的学生，总数才不到五百人，按照你平时徘徊在一百名左右的成绩来看，努努力应该能拿到，但是......”晨风说到这里，顿了顿，伸出手指，指向了面前折线图中的一个，“如果是语数英三大门的名次，你将面对林筱。”
图上，一条稳定的直线从头画到了尾，横列数据是第几次考试，竖列数据则是名次。
那条稳定在「第1名」后的直线，此刻就好像清水的心率图。
「太棒了，敌人是林筱，这下我死定了......」
若是换做平时，清水大概会把这句烂话说出口。
但现在，面对好不容易拉回来的外援晨风，他实在是做不到说一点丧气话。
“会赢吗？”晨风问。
“会赢的。”清水信心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