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元秋灵身上散发出来的低气压，其他人蹑手蹑脚地跟在后面大气不敢喘一声。
元秋灵说话的声音里压抑着愤怒和隐忍：“去查水牛村死去的那些人的尸体在什么地方，找出来。”
朱师爷颤颤巍巍地点头回答：“是，我马上派人去找。”
攻城前城门紧闭，所有人都是从北门逃走的。
这场骗局到现在才被撞破，事情一定发生在城外。
元秋灵紧握的拳头在颤栗，“去查哨子村的土地是通过什么方式买回去的。”
不让衙役测量核对，说明他们心虚。
哨子村的人绝对脱不了关系。
青海府衙门所有人都在害怕，因为他们的知府大人心情特别不好，冷着一张脸，没人敢再她面前笑，甚至多做一个轻松的表情。
元秋灵带人翻遍库房里存放的文书，希望能查到蛛丝马迹。
最令人怀疑的是，哨子村上上下下只有一张嘴，假扮成路人去套话，一个字都套不出来。
肯定有人下了命令，让他们统一口径。
朱师爷大步跨入门槛，紧张严肃地说道：“大人，尸体找到了。”
元秋灵：“在哪里？”
朱师爷哆嗦着嗓子：“城外十里荒林，现在还在挖，全都埋在一起，已经变成白骨了。”
元秋灵喉咙堵得慌，痛到了心里。
衣宝阁外，元秋灵脚步坚定地走进去，目光扫视厅堂，直接朝站在柜台后面的掌柜走去。
“元大人，今天怎么有空到小店来。”
这些天元秋灵如何的忙碌百姓都知道，每天都能在大坝上看到她。
自从上次来衣宝阁之后，她就从没过来过，就连衣服都没采购过一件。
对现在的元秋灵来说，衣宝阁的衣服穿在身上做起事来不方便，价格还不便宜，不是必需品。
元秋灵凝视掌柜的眼睛：“有件事想请掌柜帮忙，青海府逃走的那个知府能帮本官找到吗？”
掌柜放在算盘上的手动了一下，有些狐疑元秋灵的请求。
“元大人，东陵国并不打算对那些逃走的小官赶尽杀绝。”
元秋灵握紧的拳头用力地砸在柜台上：“可他若是犯了大罪呢！”
衣宝阁的掌柜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元秋灵，想到城内的溜烟，他蹙眉道：“今天在城外发现的上百具尸骨和他有关？”
除了这个可能性，他想不到元秋灵为什么执意要找人，还是一个她从没见到过的亡国小官。
元秋灵点头默认道：“你们能找到吧？”
衣宝阁的背后是女皇温怀蝶，想找一个人应该完全不是问题。
掌柜垂下眼睛思索片刻，抬起头回答道：“三天之后元大人来衣宝阁拿人。”
元秋灵心里一惊，这么准确的时间。
自己又来得这么突然，难道那些逃走官员的行踪温怀蝶一直都有派人盯着？
回到府衙后，元秋灵直接对衙役吩咐道：“今天晚上你带几个人潜入哨子村，把他们的里正给抓来，别惊动其他人。”
衙役眨眨眼，困惑不解道：“大人，直接下令让那个里正过来问话不就行了。”
元秋灵眼眸竖起：“大白天跑过去量个地都能被人打成重伤，你们要是直接跑过去，绝对会被围攻。”
“哨子村的村民有那么多，人多势众，你们全都跑过去都打不过。”
“偷偷把人抓回来审问，避免有人受伤，也免得打草惊蛇。”
元秋灵潜意识里不想把百姓想的太坏，尤其是整个村子都是坏人。
衙役见元秋灵脸上的表情一片灰暗，便立即点头应道：“属下今天半夜就去把那个里正抓回来。”
自从昨日事情发生之后，知府大人的心情就没变好过。
修建青海湖大坝又急又麻烦，偏偏其他地方还到处出岔子，让人没有片刻时间能休息。
元秋灵一离开衣宝阁，掌柜就亲自找到长渊阁在青海府的暗探。
把令牌交给对方后命令道：“尽快把曹永光抓回来。”
当初那些逃走的官员，温怀蝶曾经让季龙查过他们最后落脚的地方，方便长渊阁的人每年去查看这些人是否安分守己。
没想到这些信息这么快就能派上用场了。
暗探神情幽暗：“三日后人必送到。”
所有的白骨被挖出来，一共四百七十六人，其中有一百零六个还是孩子。
元秋灵蹲在地上望着长度还不到一米高的骷髅，只觉得心痛难忍。
这些还都是孩子。
本应该养在父母的身下无忧无虑地长大，现在却死在这里，人生如此短暂。
她扭过头问道：“死因是什么？”
等候在一旁的仵作立刻说道：“全都是中毒而死。”
靠近胸腔的骨头都黑了，杀人凶手的毒药下的非常重。
这些人死的肯定很痛苦。
元秋灵胸口起伏过重，她闭上眼让自己的脑子清晰一点。
“土坑里有没有什么能代表身份的贴身之物？”
朱师爷摇头：“就连衣服的碎片都找不到了，他们应当没穿盔甲，否则怎么也能看到一些铁片。”
元秋灵眼睫毛颤抖：“被临时拉过来毒死，又怎么会给盔甲给他们穿。”
“把骸骨妥善装好，等案件查清楚后全部交给水牛村的村民。”
都已经变成了白骨，已然看不出哪具骸骨是谁家的亲人，只能让他们的家人自己处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