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晓我的秘密？？！还是说......只是意识到了什么？？！！
不，这绝对不可能！
有关系统的存在我从未以任何形式透露给外界，即便是身边最亲近之人都未曾知晓一丝一毫，无垢寺的僧人又怎会有所察觉？？？
洛渊的脑海中一时间宛若惊涛掠过，每一帧每一秒都充斥着不解。
他实在想不明白，对方为何会突然问出这个问题。
若是简单的随口一问倒还好说。
可宁觉大师分明是特地为此事前来，说明他的内心中似乎已然意识到了什么。
如若不然，也不会这般直接地开口。
震惊过后，洛渊强行压下心中的波澜，镇定开口道：
“晚辈虽也与大师一见如故，但此前的确未与大师有过尘缘，敢问大师为何会作此问？”
此刻的洛渊内心中有无数个问号在盘旋，无论如何，他都得从面前的宁觉法师口中问出些有用的消息。
这不仅关乎到他个人的因果，或许.......还与自己系统诡异的变化息息相关.......
宁觉法师微微沉吟，旋即淡淡开口道：
“我佛门中人对因果之律最是敏感，凡牵扯到有缘之人，往往福至心灵、顷刻便知。”
“那日老衲初见施主，便有此感，故而才会有所疑惑，只可惜，按照施主所言，这似乎只是老衲一厢情愿。”
“大师言重了。”洛渊微微拱手，
“你我虽无前尘之缘，但亦可结后世之果，那日大师心有所感，或许正是因此。”
宁觉法师闻言淡淡而笑，眸光间却并未有过多异彩。
“施主惠语禅心，老衲阅人无数亦是罕见。”
“今日不请自来多有叨扰，还望施主和贵宗上下勿怪.......”
言罢，宁觉法师缓缓起身，拿起身旁的禅杖，准备离开。
“大师何不多停留些时日，也好让晚辈尽些地主之谊.....”洛渊见状开口挽留。
“施主好意老衲心领，只是近来寺内杂事繁多，还得老衲回去亲自处理，就不过多叨扰了.......”
宁觉法师对着面前的洛渊浅施一礼，旋即身化金光，顷刻间便消失在了原地。
“这老和尚行事倒也痛快，和梦里的那个他相比一点儿没变......”洛渊看着宁觉法师消失的位置喃喃自语，旋即开始思索起方才的对话。
按照宁觉法师所言，他是因为佛门中人对“因果”的敏感从而模糊地意识到了自己和他之间存在的前缘。
换句话说，自己在梦境中所经历的一切极大可能上属于“前尘往事”，而非平行世界。
如若这个说法成立，那么自己不久前经历的最后一个梦境便能说的通了。
但问题在于，这个解释并不具有普适性。
如果事实真是如此，此前的很多梦境又该如何解释？
在过去的梦境里，只有梦境中出现的女主角，以及那些作为梦境奖励的“人物关系”才能在现实中保留梦境中的记忆。
而那些在梦境中出现的无关人等，对过去却是浑然不知，俨然像是活在另一个时间线里。
更为诡异的是，他们本人对此竟是没有半分怀疑和不解？！！
就比如凝剑宗内的各个长老，中州的内阁首辅宁谦，沈万壑府邸里的那个看门家丁，南灵域的玄松子，西灵域的各大妖族权贵等等。
这其中究竟有什么原因在控制着因果，或是说有何种力量规制了这一切的发生？？
洛渊的思绪愈发深陷，与此同时也愈发困惑。
但唯有一点他无比清晰，那便是，只要自己将梦境的因果梳理清楚，并知晓其中的真相，那么自己眼下面临的任何困惑和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这其中，极大概率也包含师尊的功法反噬.......
思至此处，洛渊长长吐了一口气，旋即立刻给白若璃传音。
他要立刻启程离宗一段时间，若是想解开这等因果之谜，光是在宗门里冥思苦想是断然不可能的。
唯有到自己梦境中所经历的各个地方观察一二，才有可能得到有用的线索。
........
北灵域，暮雪神山。
这座雪山位于北灵域极寒之地，终年被皑皑白雪所覆盖。
不论是魔族还是人族都罕有居于此地者，唯有魔族中一支名为“凛霜魔族”小部落世代居住于此。
凌霜魔族先祖曾受过冰皇大恩，于是乎带领族人在暮雪神山脚下定居，世代守护暮雪神山上的冰皇传承。
在漫天飞雪之中，洛渊顶着前方不断吹来的寒风，缓慢地朝着山顶的暮雪神庙前进。
在那里，他经历了和顾清裳的第一个梦境，也因此获得了全部的冰皇传承，令得他此刻可以完全不顾风雪严寒，对冰灵力也有了百分百的亲和。
在他身前，凛霜魔族的族长正冒着风雪缓步带路。
面对洛渊的拜访，他本是严词拒绝，可无奈对方直接走了魔帝的后门。
这层关系下来，他说什么也不好拒绝，只能选择暂时充当导游的角色。
终于，在历经一个小时的跋涉后，二人总算是来到了暮雪神庙的所在地。
洛渊站在神庙之前四处打量，发现此处的确和梦境之中别无二致。
就是不知......神庙之中的冰皇传承和守护冰龙是否仍然存在。
如若里面传承尚在，那便说明宁觉法师的前尘之说不攻自破。
如若传承已无，那事态恐怕就朝着复杂的方向发展了.......
“洛大人，这便是冰皇大人临终前所居的神庙了。”
身旁的凛霜族长缓缓上前与洛渊并肩，望着面前巍峨的神庙，眸光间尽是恭敬和敬仰。
“我凛霜魔族世代守护此处已有上千年之久，近百年来更是无一人得以进入神庙，不知洛大人为何突然动了参观的心思？”
“闲来翻到古籍，里面记载了冰皇的风姿，我敬仰之下才动了这等心思，还望族长见谅。”洛渊识趣地恭维道。
对面的凌霜族长显然很吃这套，此前紧皱的眉头都不由得舒缓了一二，就连看向洛渊的眼神都变得和蔼起来。
下一秒，洛渊似是想起了什么，话锋一转问道：
“对了族长，据你方才所说，这百年间从未有人进入神庙，这其中难道也包含你们凛霜魔族的人？”
“这是自然，我族蒙受冰皇大恩，对其故地自是怀着无比敬意，若非万不得已，断然不可能进入......”凌霜族长笃定开口，语气间似乎是在说着一件无比确定的事。
“洛大人，您是魔帝钦点的人，小的自然不敢拒绝，但即便如此，还请你速去速回，万万不可在里面过多停留，一来是打扰了冰皇的残魂，二来则是可能触醒里面的守护冰龙，那等存在绝非你我可以应对的了的.......”
洛渊微微点头，道：“放心吧族长，我去去就回。”
言罢，他左脚迈进暮雪神庙的守护法阵，“轻车熟路”地走进了神庙之中。
踏入神庙内部，一切景象依旧是那么熟悉，外边的大殿里周遭看不到任何人存在过的迹象。
“难道真的只是我的错觉？”
洛渊不自觉地低语，按目前看来，神庙之中似乎并没有自己和顾清裳存在过的痕迹。
在一片怀疑之中，洛渊缓缓走进了神殿内部，那里是整个暮雪神山的核心之处，也是冰皇传承的所在地。
然而，当他踏进神庙内部的第一个瞬间，周遭彻骨的寒气如同蒸发般瞬间消失，感知中再无半点冰灵力存在。
怎么回事？？？洛渊双眉微沉，明显察觉到了一丝丝不对劲。
照理说，此处是冰皇传承所在之地，寒气理应最为浓郁，可为何会与外殿相差如此之大。
若是不及外殿也就罢了，可眼下周围的环境，比之外界的暮雪神山都还要温暖许多，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正当洛渊不解地四处环视之时，一个巨大的物体忽然映入了他的眼帘。
那是一堆白骨，准确的说，是一副巨大的龙骨！！
那副龙骨盘踞在神庙内殿的中央，其上已然看不到一处血肉的痕迹。
在它的头骨处，赫然插着一把长剑。
而在那长剑的剑柄之上，显然能看出凝剑宗的标识！！
哐当！
洛渊手中的护身灵剑当即掉落在地上，整个人如遭雷击。
冰龙.......已经死了？！！！
而那把剑.......就是顾清裳当初所用的那把？？！！
莫非真相真如那老和尚所说，梦境的本质，是前尘因果？？！！
洛渊缓缓将手按在胸口，克制着胸腔中狂跳的心脏，努力使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
“不行，我得再确认一遍，若真是如此，那出问题的肯定不止这一处地方。”
洛渊拾起地上的灵剑，缓步地走到内殿中央冰皇的雕像前，从头到尾仔细地探查了一遍。
不出意料的，里面早已没有了半分灵力的存在，这也意味着，其中储存的冰皇传承早已不在此处。
旋即他又细细检查了一遍神庙内部的各处血迹，就连他当初帮顾清裳“解毒”时留下的痕迹都再三检查了几遍。
最终，他得出了一个结论。
这些痕迹都存在一个共同特点：皆非近期留下。
如此一来，一切因素便都对应上了........
这个神庙就是自己在第一个梦境中和顾清裳所经历的那个神庙。
而自己体内的冰皇传承，也正是从此处所得。
意识到这点的洛渊双眉渐渐皱起，虽然内心之中不愿意去面对，但眼下的他似乎也不得不去承认，
事情的真相，已经愈发朝着宁觉法师猜测的方向走。
平复了一会儿心绪后，洛渊站起身在内殿四周环绕了一圈，旋即缓缓催动体内的冰皇源力，依照记忆中的模样在内殿中重造了一个冰灵幻象，令其从外表上看上去与先前无异。
不管怎么说，此处都是冰霜魔族世代守护之地，如若他们知晓自己一族时代守护的冰皇传承已经易主，一时间怕是会乱了阵脚。
虽然眼下洛渊营造的只是一个带有冰皇气息的幻象，但好在冰霜魔族不会轻易进入神殿，如此一来也便足够以假乱真了.......
做完这一切后，洛渊长舒了一口气，旋即依原路退出了神殿。
“洛大人，您可算是出来了！”
神殿外，等候多时的凛霜族长见到洛渊出来，一个激灵从地上蹦起来，急忙迎了上来。
“洛大人，冰皇神像可还安好？您观摩之时可曾惊动那条冰龙？”
“放心吧族长，我只在外殿稍作了些徘徊，内殿寒气太重，我一靠近便不得不退了出来。”
洛渊神色间故作落寞失望，看上去没有半分破绽。
“后续我还有些琐事，恐怕没法回魔帝城面见魔帝了，若是魔帝那边问起来，您帮我随口应付一句便是。”
“今日有劳族长带路，改日若是有机会再临此地，定当亲自登门感谢。”
闻言，凛霜族长有些受宠若惊地拱了拱手，“洛公子言重了，区区引路之劳何足挂齿，若是洛公子心中实在过意不去，不妨改日在魔帝面前替在下美言几句.......”
虽然洛渊嘴上没说，但凛霜族长一眼便能看出，此人和魔帝之间的关系绝不一般。
如若不然，就区区引路之劳，又怎会引得魔帝亲自下令吩咐？
洛渊笑而不语，旋即淡淡点了点头，从随身空间中取出一块空间石，催动灵力将其捏碎。
空间石中迸发的灵光顷刻间将洛渊的身体包裹，瞬息之间便消失在了原地.......
数息过后，洛渊的眼前重新出现了画面。
周遭的气温早已不再冰寒彻骨，取而代之的是和煦如春的舒适感以及那扑面而来的车马人流。
耳边的喧闹声，商贩们的吆喝声，无一不在提醒着洛渊此刻身处的地方——中州，大殷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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