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刹那间，林清水的脸庞如火烧般滚烫，那炽热的色彩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耳尖。
他下意识地朝着远离虞余的一侧微微侧身。
那卷翘的睫毛因羞怯而簌簌颤抖。
“嗯？”
虞余漫不经心地挽唇笑了起来。
虞余看着他的侧脸，只见他脸颊红润，眼底带着明显的不安和纠结。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良久，他终于还是微微点头，小声地应道：“...嗯。”
听到林清水的同意，虞余望着他那紧绷得犹如弓弦的身体，缓缓松开按着他的手。
随后，她倾身向前，凑过去用手指勾起他的脸，温和地吻了两下他的唇。
她向来喜欢用柔和的手段。
在她看来，这种方式更能让人卸下心防，心甘情愿地顺从。
所以，对于乖乖听她话的人，她总是会心生欢喜，也会给予一点点偏爱。
......
......
途中外面客厅响起那次虞余买给林清水的那只白猫的“喵喵”声。
......
虞余懒洋洋地靠在床头上，轻轻摩擦了一下指腹，心中蓦地涌起一股抽烟的冲动。
然而，一想到林清水这个向来循规蹈矩的好学生或许闻不得烟味，便只能打消这个念头。
林清水此刻躺在她的另一侧，每一根手指都不想动。
“清水，刚才那只白猫一个劲儿地扒着卧室门板喵喵叫。你的声音怕是被它给听到了，它该不会因此就认为我在欺负你吧？”
林清水：“......”
林清水双唇紧闭。
虞余脸上挂着笑意，接着说道：“你可有给它取个名字？”
林清水低声道：“小余儿。”
“嗯？是哪个yu？”
“小余的余。”
“小鱼啊？取得挺好。”
忽然，虞余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她微微倾身过去，将其拿了过来。
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备注“顾总”二字时，她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皱，随后还是摁下了接通键。
电话接通后，她也没急着先开口说话，而那边也只有让人压抑的悠悠寂静。
她依旧漫不经心，没有先开口。
没多久，那边才传来低沉而微微压抑不满的声音，“我说，你可以随意出入顾宅，但我没说，你可以夜不归宿。”
“？”虞余的声音中带着丝丝餍足后的慵懒，缓缓说道，“放心，我不会夜不归宿的，我晚点就回。”
“......”
那边又是半分钟的安静，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
最后在顾泷霁挂断电话的尾音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
虞余随手又将手机放回了床头柜上，接着躺回床上，想伸手去揽背对着她的林清水。
然而，手还未触及，对方就倏然挣扎着半坐了起来。
在这未开灯而略显暗淡的光线里，虞余瞧见林清水抿紧了嘴唇，那修长的睫毛微微颤抖，躲闪着她的视线。
“我..我去上厕所。”
“......”
虞余听到林清水说出这句话时，那尾音颤抖着，还带着此前未曾消散的哭腔。
但她，敏锐地察觉到他有些不对劲儿。
她不禁又回想起刚才和顾泷霁的那通电话。
她并未开启扩音，林清水自然听不到对面的声音，而她自己说话的声音呢，因为方才的满足，哪怕是跟条狗说话，都能让人听出那深情款款的劲儿。
想来，林清水定是误会了。
觉得她待会儿就要回去抱别的好男孩。
不过，虞余心里清楚他误会了，却也没想解释。
让他这样误会也挺好的。
那样就不会对她投入更多感情了。
毕竟，她又不会一直留在这个世界。
想到这里，虞余微微抬起眼眸，看着在床边双脚踩在地板上瑟瑟发抖得几乎迈不开路，却依旧固执地坚持想往厕所去的林清水。
真的是想上厕所吗？
......他该不会想跑厕所里偷偷哭吧？
就在林清水身形不稳跌到地板上的刹那，虞余眉头微蹙，毫不犹豫地起身，迈着快步走过去，伸出双臂有力地抱着他的腰，将他轻柔地揽了起来，叹息道：
“好了，我抱你去厕所。”
林清水的碎发稍显过长，此刻他把头偏向虞余看不到的一侧，声音闷闷地应道：“嗯。”
虞余就这样抱着他朝着卧室内的厕所走去。
途中，虞余的手轻轻摸了摸林清水那薄薄的肚皮，然后垂眸低声说道：“清水，你真的太瘦了......”
“......”
没有听到他的回答，虞余倒也并未在意。
把林清水抱进厕所后，虞余将他小心地放在马桶盖上坐着，询问道：“要我帮你吗清水？”
“......不用。”他依旧闷声回应。
“那你上好了，我再来抱你出去。”虞余说完，静静地退出了厕所。
顺手把厕所门也带上，但没能关紧，她没理了。
虞余回到卧室，看床头柜，想在她掏出的东西中找打火机，她想去阳台抽支烟。
然而，一番寻觅后却发现，只有烟盒，根本没有打火机的踪影。
她心里想着，走到厕所门口刚要抬手敲门问林清水他家哪里有打火机，却意外听到了里面传出沉闷的抽泣声。
她那即将敲向厕所门的动作陡然停顿下来。
透过门缝，她隐约看到林清水紧咬着下唇，试图阻止那破碎的哭声溢出，却只是让那呜咽更加沉闷和悲切。
......还真躲在厕所里面偷偷哭啊？
虞余沉默片刻，随后决然地转头就走，紧接着脚步声踏得极大，再次朝着厕所走来。
还没到达厕所，她就高声喊道：
“清水啊，你家哪有打火机啊？”
厕所里面那闷闷的抽泣声戛然而止。
十几秒后，林清水那沙哑得几乎不成声的嗓音缓缓传来，“床头柜的抽屉大概有......如果没有的话，你可以去厨房找找。”
虞余再次转身离开。
她来到床头柜旁，先是伸手拉开了第一个抽屉，仔细搜寻一番，却一无所获。
她拉开了最底下的那个抽屉。
就在抽屉缓缓拉开后，她突然看到里面安静地躺着一张诊断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