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顾缈的错觉。
现在的越嵩给她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既视感。
顾缈气笑了。“拜托，喜欢我是一件很丢脸的事吗？”
怎么会是这么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越嵩很淡的勾了下唇，自暴自弃的问：“那你觉得我应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才算礼貌呢？”
“啧。”顾缈真是不爽，要不是小李提前透露过，她现在真的会怀疑越嵩是在恶作剧。
“你的眼神还不如我平时看狗的眼神深情。”
“那你教教我，你看狗的时候是什么眼神，我努力展示给你看。”
“……”反应过来什么，顾缈捞起腿上的抱枕朝他砸过去。
越嵩轻松接过，随手丢在一旁。
他大抵心情不错，全身心放松下来，顺势窝进沙发里。
一时间，顾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注意到她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越嵩缓缓开口：“不用担心，我不像是祁聿，喜欢挖墙脚。我对你没有想法。”
顾缈呵呵一笑，“那我谢谢你全家。”
两人的彼此的嫌弃都不像是装出来的。
“你说你，除了这张脸比较顶级之外，还有什么优点值得我为了你和顾叙翻脸吗？”
顾缈一愣，像是没听清一样，“你说什么？”
“难道不是吗？你不觉得……”
“上一句。”
“你除了这张脸长得不错……”
“打住。”顾缈唇角控制不住的上扬，“可以了。这句就足够了。”
越嵩：“……”
顾缈捧着脸，舒服的喟叹一声：“果然，你再嫌弃我又能怎么样，不还是照样会为了我这张脸心动吗？”
闻言，越嵩笑了。
“心动谈不上，只是觉得你这张脸长得不错，仅此而已。”
“哦？”顾缈笑着前倾，“你敢和我对视一分钟吗？”
“不，不用一分钟，十五秒，你敢吗？”
越嵩没回话，只是默默坐正身体。紧接着，他像是要证明什么一般，学着她的姿势，手撑在腿上，上半身向前倾。
两人之间的距离突然拉近，甚至能清晰感觉到对方的呼吸频率。
顾缈恍惚了一秒，犹豫着还是没有后退。
越嵩打开计时器，把手机放在桌上，抬眸一脸坦荡的和她对视。
五秒钟过去，顾缈依旧保持着微笑，眼底连同内心，全程毫无波澜。
越嵩也是。
时间还在悄悄流逝。
不知道为什么，五秒过去后，越嵩觉得剩下的时间变得格外漫长。
起初，他只是盯着少女轻颤的睫毛，之后，目光缓缓向下……
认真对视后他才发现她的眼睛不是黑色，而是偏棕色，清澈又明亮，像是一颗琥珀。
而此时此刻，他的身影出现在她的瞳孔里。
就像是被困在琥珀里的一只渺小的昆虫，他想躲开，却发现自己无处可逃。
目光连同心跳诡异般的被她的眼眸吸引，随着她眼底荡漾的笑意一同起起伏伏。
“滴——”
倒计时停止。
还在失神的越嵩如梦初醒，猛地抬起眼。
顾缈笑着坐回去，“越总，你心跳的好快啊，需不需要帮你叫救护车？”
“……”
一句得意的调侃敲打着他的耳膜，嘲笑着他的狼狈，仿佛在说：“看，嘴硬是没有好下场的。”
深呼吸，越嵩轻咳一声，“还有事吗？”
“昂？没有了啊。”顾缈眨眨眼，笑的不怀好意。
“那你刚才说的那个把柄……”
“不重要了。”
“？”
“因为我发现新的把柄了。”本来还不确定小李说的话，现在好了，实锤了。
“……”
越嵩觉得荒谬，人在无语的时候确实会笑。
“你觉得靠这个可以拿捏我？”
“你以为我会和他们几个白痴一样，被你玩的团团转？”
“你想得美。”
顾缈努嘴，轻轻啊了一声，“他们起初，也是这样想的呢。但是现在……你应该知道了。”
“……”
越嵩哽住了。
拿起手机，越嵩气急败坏的站起身，准备离开。
顾缈也没阻拦，只是趴在沙发靠背上，望着他的背影轻声说道：“明天下午左右，我二哥会过来。但是他不知道我在这里。所以，晚饭就拜托了。”
越嵩脚下未停，“我不是你的佣人。”
“那我饿死了怎么办？”
越嵩转身，对上她的无辜的眼神，冷冷道：“一顿不吃死不了。”
“那不行呀，我本来就营养不良，不吃的话会低血糖的，万一要是在房间里晕倒了的话……”
“我让人给你送上来。”
“不行呀。”她像是故意找他麻烦，处处作对。
“又怎么了？”
“老先生吃的太素了，我不喜欢。”
“那你想怎么样，给你叫个厨师团队？在你房间现场给你做？”
“也不是不行。”
“……”
深呼吸。
越嵩认了，眼睛闭上再睁开，他语气不咸不淡：“想吃什么。”
顾缈掰着手指认真想着：“巴斯克海鲜汤，香煎三文鱼，法式酥皮肉派，奶酪舒芙蕾，甜橙烤鸡，火腿生菜沙拉。”
“哦，还有冰淇淋。”
“你晚餐吃冰淇淋？”
“不是啊。”顾缈看着他，眨巴眨巴眼。“我现在就要吃。”
“……”越嵩低头看了眼时间，“现在？”
“不可以吗？”
“我想吃G家的香草和朗姆酒两个口味的，不要混合哦，要分开装。给你十分钟可以吗？”
越嵩眼皮子狠狠一跳，“再次声明，我不是你的奴隶。”
顾缈点头，从善如流的问：“然后呢？可以去买了吗？”
“……”
越嵩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摔门走人。
见状，顾缈冷笑了一声，转身回衣帽间换睡衣。
几乎是刚擦完身体乳，房门就被敲响了。
她出去的时候外面并没有人在。
走廊光线昏暗，配上头顶的古老吊灯，墙上的油画和地上色彩浓烈的地毯，总有种身处上个世纪的感觉，阴森森的。
顾缈身子一抖，准备锁门。
房门还未合上，她视线下垂，动作忽然顿住。
卧室双开门另一侧的门把手上，挂着一个精致的保温袋。
顾缈取下来，发现里面是她点名要的那两盒冰淇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