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军区的高强度训练，预备役成员在一个月内换了一批又一批。
江司却了解到时还有些惊讶，原本少说也得三个月的进程，如今一个月就结束，让人不得不怀疑质量。
显然谢决也是同样的想法，空闲时去军区统一检阅了一番。
将不符合标准的执行者重新降为预备役。
为此，谢决特地召开了八大星系联会，在全息光屏中的他依旧面容冷肃。
尤其是说到对于执行者的能力检测时，更是不吐脏字的冷嘲热讽了一通。
江司却坐在主星系的议会厅内，纵使已经是组长，可以被称一声执行官，但他依旧不敢抬头。
这种对于最高执行官的敬畏仿佛在西雅星第一军校的时候就刻入了骨髓。
众人皆是不敢吭声，直到联会结束，宿觉礼才凑过来。
他单手抓着自己的头发，嘴里碎碎念：“我丢，吓死我了，你老公骂人的时候扫了我一眼，我以为他下一句就是要骂我一头红毛不够稳重了。”
江司却眼球往上转，视线里有一缕白色，他略有些磕绊：“好像我的也很不稳重。”
宿觉礼一顿，随后笑了起来。
“要不说咱俩是朋友呢，黑头发有什么意思。”
宿觉礼对于这种小事也能不厌其烦的论证，不过这次他没说几句，终端就响了起来。
自打抓获闻泠后，行动组数量扩增，组长数量自然也是。
参加任务的几人里，除了赫伯特又受了重伤还在休养中，其他人皆是临危受命，跟随行动组随时出任务。
宿觉礼的终端是自己改造过的，声音非常奇特。
他扫了眼显示，勾着江司却的肩接了起来。
对面连个开场白都没，十分低沉地问：“你不是说你出任务？”
江司却一下就听出是邢久的声音，他有些奇怪的看了宿觉礼一眼。
不是很理解好朋友为什么撒谎。
宿觉礼回头看了他一眼，心虚地咳了声，指了指门口，低声说了句先出去。
江司却也回头，看了眼还坐在主位上的谢决。
坐着的人还在查阅各星系上传的文件，似乎有感知一般抬起了头。
江司却比了个走的手势，怕谢决不同意，还将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勾了勾，做出求求你的小动作。
谢决本来挺生气，看到江司却动作时心间却滑过一抹温热，像是被浸泡在清澈见底的水里。
于是他点了点头，双指并拢在自己唇上贴了下，再翻转过手给江司却看。
意思是收到并亲了一口表示同意。
江司却扯起嘴角笑了下，跟着宿觉礼出去。
外面冷风一吹，江司却才觉得自己不应该出来。
但是有八卦听。
宿觉礼和邢久明显在吵架，说到了谁的牙齿更尖，咬的更疼。
江司却麻木地站定，觉得自己这样光明正大的听人星电很不道德。
但是有八卦听……
江司却犹豫再三，缩到最边上，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听宿觉礼和邢久吵架。
唔……
好像又绕回来了，邢久又问宿觉礼为什么骗他说是在出任务。
宿觉礼叭叭叭的嘴卡了壳，半晌才吐出来一句。
“你要是别弄这么狠，我怎么可能会借着工作的名义跑？”
还在其他星系准备奔赴任务坐标点的邢久闭了嘴。
也是很久才回复：“我太想你。”
江司却感觉自己听力太好，想听的不想听的都往他耳朵里钻。
在宿觉礼侧头准备不好意思笑笑时，江司却一个闪身重新撞开议会厅的门，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谢决正好完工，收拾桌上的材料，听到声音抬头，眼中略带诧异：“怎么了？外面有猫？”
江司却摇了摇头，盯着谢决看了半晌，直到谢决转了下椅子，朝他张开手。
几乎没有犹豫。
江司却跨坐在他腿上，手指穿插在谢决发间。
低头轻碰了下他的唇，想起什么似的，贴着问：“你会觉得我的白发不够稳重吗？”
不知是哪个字触碰到了谢执行官的笑点，谢决突然就笑了起来，江司却感觉他的肩都在颤。
过了大概一分钟，江司却有点愠怒的拍了下他的肩：“不许笑了！”
谢决抬起头和他对视，眸中带着工作时绝不会出现的温情。
“小鱼。”谢决依旧笑着，“你为什么会觉得是发色显得你不够稳重？”
“我觉得黑色是更稳重一……”江司却没说完，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是被取笑了。
他立刻从谢决身上退了下来，警告道：“我要去送司珩回西雅海域了，你今晚自己睡！”
谢决赶紧起身伸出手拉他：“我和你一起去。”
江司却冷着脸：“你太稳重了，司珩会不自在。”
谢决被噎了下，第一次觉出情感危机。
而这个危机来自于什么发色更稳重。
当然，谢决知道本质上还是因为自己笑的太久。
江司却还是没能摆脱谢决，和司珩一起抵达了西雅海域。
司珩的衣服统一换了新，白蓝色调居多，倒是和他之前的风格差不多。
不过，江司却最近和他接触频繁，感受到他比那个躺在冰棺里的司珩要话多一些。
没那么……
沉稳。
三人从悬浮车上下来，司珩道别，并未再多说什么，只轻点了下江司却的额头。
“小阿雀，一切顺利。”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的往海边走去，接触到海水后，下半身化出浅蓝色鱼尾，拍了下水，随即消失。
海风袭来，空气中带着沙石鱼类的气息，江司却舒服的长吸了口气。
谢决看着他放松下来的神情，心中不想但嘴上又没忍住问：“你想回家看看吗？”
江司却扭头看他，扬了下手腕：“可以打全息视频。”
谢决一直紧绷的神经松了下来，他之所以要跟来，就是怕江司却一时兴起突然决定回家。
三天五天还行，万一几十年不出海……
谢决想了想，他其实并不是很会游泳，而且要找鲛人的话，应该得学会潜水，还得是普通人所不能到达的深度。
江司却对于感情并不敏感，但此刻却确确实实感受到了身旁人的情绪变化。
并且十分难得的猜到了他的想法。
江司却将手伸进口袋，掏了几下，缓慢地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本来准备今晚十二点后给你的。”江司却眼神分外透亮，似是映着海水，“但现在正好天时地利人和，我提前送给你，生日快乐。”
说完，他将盒子递了出去。
谢决有片刻讶异，最近很忙，他自己都不记得生日这回事，没想到先提起的竟然是江司却。
他状若淡定的接过，打开时被盒子边缘卡了下，指腹被夹红了一块。
但他并未在意，也没精力在意。
“这是……什么？”
盒子中是半球状的泛着金色的珠子，犹如江司却变成鲛人时的眼睛。
谢决其实猜到了，但不敢确认。
“是我的鲛珠。”江司却这时也有些不好意思，手指抠着裤缝，“我们鲛人一族喜欢一个人总是要有个信物的。”
“我问过母亲了，她说自己身体健康，还能庇护族群数百年，我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谢决捧着盒子的手有点麻，手指微微蜷缩，喉间干涩说不出话来。
他只得听江司却继续说，“你之前送我的东西我都很喜欢，但是不知道送你什么好，就送一半的生命和记忆给你，我想和你一起变老。”
江司却脚尖研磨着沙地，好不容易说完，颈间都在发烫。
他欲盖弥彰的补充：“当然，我也不是什么恋爱脑鱼，我只是想和人类一样生活，太长久的生命和记忆太沉重，并不适合我，我认真思考过的，很稳重！”
谢决几乎听不清江司却后面的辩驳，只觉全身都透着暖意，眼前的人仿佛镀上了一层金色，是从天而降的神明。
不知道对视了多久，谢决听到自己终于能发出声音。
他低低地应了声好，随后吻了下江司却的额头。
“司却。”谢决叫他的名字，没有停顿的说，“我爱你。”
江司却踩着沙子的脚顿住，抬眼迎上他的目光，抬手捏上谢决冰凉的指尖，“我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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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0\/31
正文完结合影~
--滴滴，脑子认领处（别领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