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决捏着那颗只有绿豆大小的珍珠，对着光看了看：“这个珍珠和你平时哭的有什么区别吗？”
江司却抱着他：“没有区别。”
“就是觉得说这种话的时候得有个东西。”
谢决看了会儿珍珠，攥在掌心抵了下他：“你的鲛珠还在我这里。”
江司却一下松开手，往远处划去：“你得想办法还给我！”
“嗯，我有办法。”谢决跟在他身后，“等三月份，我会进入半个月的发鲭期，生物拟态会和我高度融合，到时候你可以拿。”
江司却倏然停下，抹了把脸：“你之前是不是会偶尔短暂发鲭？我好像感受到过几次，我的鲛珠。”
谢决想否认，认识他的人都说他自控力绝佳，哪怕全星系的人都失控，他也不会有任何影响。
但……
这是事实。
前几次，确实有大脑一片空白只想着更快、更深的时候。
江司却见他不答，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算是彻底刷新了他对谢执行官的认知。
雪越下越大，配得上鹅毛飞雪四个字。
江司却抬手拨掉谢决头发上半融化的残雪，凑近吻了上去。
露天温泉里，谢决的精神力网收缩，完全覆盖两人。
江司却精神力网顺势张开，两人频率碰撞、模仿、最终达到高度相似。
呼吸颤抖的厉害，像是冬日里被雪压弯了的树枝。
待一阵风打破这份平衡，大雪砸落在地，枝条跳动着重新直起身。
江司却抓着谢决肩膀，感受到他胸腔震动：“精神力融合90%，可以吗？要继续融合吗？”
他想说可以了，不要了。
但嗓子像是被人用皮带勒住，无法言语。
于是，谢决的精神力继续试探着融合，将江司却每一缕漂浮的精神力都吸引过来，反复缠绕。
“95%。”谢决眼底沉的厉害，一切企图回归原始，“看着我。”
……
大雪逐渐停止，天色也暗了起来。
江司却被抱着穿过两个长廊，眼睛没闭，但眼神发直。
全身裹得都很严实，只露出来小半截脖子，全是细碎的吻痕。
中间还夹着几处不是很明显的牙印。
“好像只能到95%。”谢决说，听起来好像还有点遗憾。
江司却没力气动嘴，他只得在心中暗想。
95%也挺折磨人的，那种失去秩序的感觉，无法用言语形容。
有几个瞬间，江司却甚至哲学了一把。
我是我吗？
我是谁？
明天太阳还会升起吗？
如果明天太阳升起，那我还是我吗？
……
精神力融合的恐怖程度，不亚于渔民下海捕鱼捕到了母亲大人，并被母亲大人一口吃掉！
“你们鲛人的“潜音”，是不是已经对我生效了？”谢决将他放在床上，咬着他的耳垂，“好喜欢你，喜欢到想吃了你。”
江司却迷迷糊糊的拍开他。
“潜音”这个异能之前哥哥说过，可以让结合者不受控的爱上同他结合的鲛人。
但实际上，这只是鲛人一族的传说。
江司却也不清楚。
他刚要开口解释，舌尖被谢决手指抵住。
“不是。”谢决想明白了，“不是，我是因为喜欢才和你更近一步接触，所以在结合前，我就喜欢。”
江司却对上他灼灼视线，心里叹了口气，舌尖往上挑了下。
……
又是一个下午。
两人胡闹完叫人送了饭过来。
江司却饿的前胸贴后背，猛猛扒了两碗饭，还喝了一袋营养液。
随后倒头就睡。
等他再次睁眼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房间内有张沙发，几乎正对着床。
江司却坐起身就看到谢决双腿交叠，面前是两个并列放置的虚拟屏。
“有哪里不舒服吗？”谢决抬眼看向江司却，“要吃点东西吗？”
一连两个问题，江司却大脑还没醒，半晌才掀起被子下床。
“我没事。”
鲛人在某些方面有种族天赋。
江司却晃晃悠悠洗漱完，出来就找了个舒服地方窝着。
他扫了眼虚拟屏，随口问：“是有什么工作吗？”
谢决抬手极其自然的揽过他，注意力还放在虚拟屏上。
“贺音状态不是很好。”
“因为控制器？”江司却蹙眉，“是闻泠有了什么新的坏主意吗？”
谢决看着反馈上来的数据，有一份加密星件。
上面写了控制器剥离的方法，但需要和闻泠几乎同频的精神力。
控制器有写死的程序，如果想要剥离，则需要闻泠的配合。
谢决猜测这份星件可能是司珩发来的，当然，也不排除是闻泠自导自演。
目前可以确定的是，那个被焚毁的猫类异化体有部分基因和A0002鲛人异化体重合。
但是由于尸体被焚毁，无法确定是哪一部分。
谢决给单献发了份星件，手指在江司却下巴上勾了下：“闻泠可能要行动了。”
“那我们要现在回去吗？”
“不用。”谢决收起虚拟屏，“我们去荒川星看看。”
两人简单吃完饭，就和提供此次游玩赞助的“老板”道了别。
在外人眼中，荒川星只是他俩蜜月旅行的下一步。
就连远在主星系的闻泠也只是轻啧了声：“真会挑地方。”
荒川星多沙漠戈壁，壮丽广阔。
不少人去一趟回来都能写几十篇安利帖，所以作为旅行第二个目的地来讲，非常自然。
江司却听说荒川星水源稀缺，本来还在担心会不会变成鱼干。
等到真正抵达，他才发现荒芜的戈壁有无限的生命力和自由。
不过，在他跑着跑着不慎跌倒，磕破膝盖的时候，这份生命力和自由倏然化成了珍珠。
谢决二话没说背着人去了原本定好的酒店。
江司却看不下去谢决绷着脸的样子，于是坐在床边，用脚轻踹着他的小腿。
“你别担心，等我拿回鲛珠，这种小伤，我一秒就能愈合。”
谢决手上动作微顿，棉签重压了下，引得江司却一声惊呼。
“疼吗？”
江司却讨好笑着，故意道：“还没你撞的疼。”
谢决：“……”
包扎好伤口，江司却躺在床上，看谢决处理工作。不知过了多久。
突然一阵心悸，前所未有的不安席卷而来。
他有预感。
有人在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