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
直到身侧发出不怎么清脆的断裂声，洛翼才发现自己竟然无意中把车后座的门把手，真皮里面的包芯捏断了。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防弹材料。
“我和她一起长大，互相知根知底。”见状，大小姐略显意外地说明，“她的父母都是独生子女，她应该没有血缘上的弟弟…才对。”
越说，越觉得心脏上有个被隐藏的空洞，来源不明。
洛翼冷哼一声，“那正是他的杰作。我上周就该意识到的，在「神」的包装之下，他还是个自以为是的小屁孩。”
什么年代了还玩神隐那一套，现在都流行逆转一切意难平好嘛。
生活已经够苦了，在这个世界也要留下遗憾？
“你的反应超出了我的理解，”大小姐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小姑娘，“嗯，她也是。所以请告诉我，这位「弟弟」的名字。”
“我只知道他和狄校花同姓，以及她管弟弟叫「momo」。”
“momo…墨墨？听起来像你根据小姐的姓氏随口起的，呃…小姐？”女执事皱着眉嘟囔一声，随后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未必是空穴来风，”大小姐垂眸，伸手抚向狄校花的面庞，“她还没有恢复意识，但是…”
她流泪了。
少女些许苍白的脸上，浓密但不浓稠的睫毛微微颤动，好像在努力阻挡藏在其下的眼泪却徒劳无功。
“不是，是小姐你！”
“嗯？”大小姐抬起头，这才感觉到自己脸上也有些湿润与咸涩，用另一只手摸去，“我…也？”
事实上，刚听到洛翼说出这个昵称时，自己一瞬间冒出了和管家相似的想法，毕竟一个上周之前还是陌生人的少年突然宣称，自己的发小有个记忆里不存在的弟弟。
但现在看来，在大脑的记忆之外，身体似乎存在对这个昵称的反应。
不仅她有，连自己也有。
见到冷若冰山的大小姐和尚在昏迷中的狄校花纷纷流泪，洛翼的表情有所收敛，但心中的愤怒只多不少。
那个自以为是的神，是不是觉得动用神力抹除自身的存在，就不会伤害到重视自己的人了？
如果说让他的姐姐「无中生有」是他的原罪，那么抛弃姐姐和大小姐，还有所有爱惜他的人…
罪加一等。
…
回家。
这次的周常任务…不是，绑架事件没有闹大，父母并不知情，只知道俩孩子又是墨启集团的人给送回来的。
“儿砸，你们是怎么和墨启搭上关系的？”沉思良久，出于少量不解和大量不安，饭桌上洛父还是发问了。
他和自家的某些亲戚不一样，不怎么喜欢和大人物牵扯太深，平平淡淡的生活才是最宝贵的。
“无意中帮了某个三年级学妹的忙，没想到她是墨启大小姐的发小，顺道就送我回来了。”洛翼随口应付。
花火点头，小未婚夫说的还真是实话。
“大小姐…”洛父脸抽了一下，“你们…是交上朋友了吗？”
好家伙，这还不是墨启的普通员工，直接跟人家集团少东家搭上话了。
老妈的表情也格外复杂，「伴君如伴虎」这话放在国民巨企的大小姐身上想必也是适用的。
“勉强算？”洛翼想了想，毕竟今天才知道他们叫什么。
每个人的名字都跟小说主角似的。
“那你…”
“放心啦，我知道二位在担心什么，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会有太多瓜葛的。”
没错，「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原话，还是刚刚墨大小姐亲口说的。
她真的很厉害，擦去眼泪后就得出「我们的世界被某种神秘力量篡改过」的逆天判断。
晚餐后，洛翼和花火回到房间，悄悄地反锁门，然后…
影分身之术！
“噗——”*3
“你做语文作业，你做数学，其他科目的就交给你了。”洛翼本体向影分身们分配任务。
众分身：“那你呢？”
“我要思考重要的事…都这么看着我干啥，赶紧写作业！”洛翼手指在书桌上敲了几下。
花火：“……”
有点羡慕。
注意到小姑娘的表情，洛翼挠挠头，“呃…要不，我们再试试？”
他指的是互相传输查克拉。
早在解救狄校花成功，把人送上墨家的轿车没多久，来自花火的阳遁查克拉，和自己送给小姑娘的阴遁就几乎同时消失了。
否则那个门把手不仅仅是被捏断这么简单。
“才试过，明天再试吧。”花火摇摇头，放弃「让分身写作业，本体打游戏」的念头。
他们两人之间相互传输查克拉，恢复实力的时间满打满算只有15分钟，之后恢复为只有阴遁\/阳遁的半残忍者，而且传输查克拉似乎有不短的冷却时间。
比如刚刚他们又试了一遍，发现接受赠予的阳遁\/阴遁就像泥牛入海似的无影无踪。
看来不是可以随便用的能力。
15分钟，不长也不短，是迪迦的整整五倍，谨慎使用的话可以做很多事了。
对洛翼来说，小学生的作业自然毫无难度可言，影分身们三下五除二搞定后，不急着解除分身，开始帮小姑娘辅导功课。
本体则琢磨起真正的难题。
不出意外，司律者动用那项禁忌的技术，作为违背天理的惩罚，他让世界的历史变成「他不曾出现过」。
上周在滨湖银座的逛街，与其说是司律者为姐姐的行动轨迹做彩排，不如说是「让渡」人生经历的一部分。
这样的举动，在过去，甚至在「未来」，不止发生一次。
按大小姐的说法，上周的绑架案，她是准备单刀赴会顺藤摸瓜探查情报，没想到中途杀出个忍者（指洛翼），由于互相不认识以及战斗力的异常强大，发生了一点摩擦。
看似合理，但经不起推敲。
洛翼是因为被绑架的人里有司律者才出手营救的，而不是因为连外表和名字都不知道的大小姐。
当记忆和逻辑出现冲突，自信点，错的一定不是自己，是Ko No世界。
“如果不在「人间」，那他只能在「那个地方」…关键是该怎么去那里呢…”
司律者的职责是司掌所有的时间和空间，即使放弃作为人的一切，他也不可以抛下神的权责。
“洛翼，那个和你的仙人模式长得很像的漂亮男孩子，为什么他的姐姐和朋友都忘记他了呢？”听到小未婚夫的自言自语，花火忍不住开小差。
“没这么简单，他删除了自己存在过的历史，所以即使是他的父母也不会记得有过这么一个孩子。”
“好可怕，他怎么有勇气这么做…那为什么我们还会记得他？”
“呵…他就是自我感动的殉道者情节作祟罢了。”洛翼天真地想着，那个家伙会不会在偷听自己嘲讽他，绷不住把自己召唤到「那个地方」，“至于为什么我们还记得…
“我猜是因为，他删除这个世界的资料库的时候，我们在忍界。等于换了个移动硬盘备份了记忆，电脑格式化的时候没插在主机上。”
花火早就不是电脑小白，听得懂这样的类比，“不过就算我们记得他，好像也没办法做什么吧？”
没错，司律者恐怕比墨大小姐还厉害，打肯定打不过，不能指望打服之后「话疗」。
加上他们是友非敌，就算理念上的冲突带来矛盾，言行举止上也要适当收敛。
要不要下次回忍界的时候，找鸣人学学别天嘴？
又或者，在穿梭两个世界的时候看看有没有机会主动找去司律者所在的那个地方。
“哎…事已至此，先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