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音被北清川偷偷带到荒郊野外时还有点懵，这里距离末日信标其实并不远，飞的话大概两三秒就到了，开车估计也就10分钟左右。
但是北清川偏偏要拉着她用最原始的方法跑，两个人足足跑了20多分钟才到。
还好他们现在经历过各种训练后，体质已经增强不少，这要是放在以前时音还是最初那个脆皮大学生的时候，跑到这里能要了时音半条命。
还是北清川先跑不动了，停下来撑着膝盖气喘吁吁，时音站在后面，歪着头，脸色都没变一下。
好弱。
时音看着北清川，其实这个印象从他见到北京川的第一眼就固定了，在时音眼里，北清川是普通人的范畴。
一般般的异能、一般般的天赋、一般般的体能、一般般的头脑。
说异能，有巅峰情绪类异能季川，感染力这东西说没用倒是也有点用，说有用也用处不大，很容易被弥补。
毕竟情绪是喜怒哀乐，北清川只是用自己的情绪感染周围，现在也只是被评为了A+。
说天赋，北清川现在异能等级也是A，在现在异能者们迅速成长的时代，北清川排不上第一梯队。
体能就别说了，南烛、芙蕾雅、林北月……这几个跟着时音早的异能者，随便抽出来一个都吊打他。
说头脑……但也不是说北清川不聪明，他其实智商挺高反应也快，但是炎龙国人才太多。
聪明的那一梯队有南烛、关念山、顾长歌、总领、算上去世的叶元松还有很多其他人，这些人拧成一股绳，从一开始便攥紧了炎龙国掌控大局。
如果是在最开始，北清川能和南烛一起进入末日信标被重用，但是现在北清川没有亮眼到碾压其他人，便挤不进去。
不聪明的那一梯队有林北月、叶少衡、芙蕾雅、季川、秦晋……这些人的定位就很明确，只做不说，不发表意见，只接受任务。
北清川实力没有强到碾压他们，因此，不上不下，像是卡在喉咙的鱼刺有点难受。
不过，北清川是真的莽，脑子一热就是冲，一条烂命就是干，但是还真让他冲到总领和时音面前了。
但是，大多数时候，他还是在做一些边缘任务。
所以，在时音眼里，北清川就是很弱很弱但冲动赤诚的普通人。
和历史长河中推动历史但不留名的那些人一样，值得表扬，却大多都是只留下无名的墓碑遗憾退场。
“哇，现在天凉快下来了，就是舒服啊。”北清川跑不动了，直接在草地上坐了下来：“植物和炎热灾难这么短的时间就解决了。”
过程还不到一年，之前寒冬就拖了有一年半载，北清川还以为两个灾害加在一起会拖的时间更长。
“毕竟寒冬是天启骑士为引子，七星为主要能量供给。”时音也坐了下来：“不把他们杀干净的话很难过去，但是炎热灾害只是萨麦尔一个人的力量而已。”
天启四骑士和七星的实力倒是没有特别强悍，杀起来至少比现在的七宗罪简单多了。
但是没办法，他们人多，量变引起质变，一个一个找过去，都要花费不少时间，但是炎热灾害只要把萨麦尔一个人杀了就好了。
说起来，只有植物是自然的末世因素。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新世界这些奇怪的怪物捣乱，地球陷入的最大的末世应该是植物纪元，全球植物覆盖，导致昆虫巨大、氧含量过高、温度骤降之类的。
“这样啊，你还真是辛苦。”北清川看着时音，轻叹口气：“你年纪这么小。”
年纪小……吗？
横向加起来的话，这个年纪有上万年了吧？
时音挠了挠脸颊，年纪这东西她自认为应该很大了才对，她以为大家都默认她是上千甚至上万年的老妖怪了，毕竟大家都喊她“音姐”。
真要较真起来，除了长宁，谁都比她大。
“来，给你。”北清川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时音这才发现北清川手里竟然拿着一束花。
只是这束花和平时她所见的花束都不一样，在漆黑的夜里只能看到绿色的茎，花朵几乎和黑夜融为一体，凑近了看，才发现是浓郁的深色酒红。
“这是什么？”时音好奇，她还没见过这种花，有股淡淡的香气，很甜。
“巧克力秋英，也叫红波斯菊。”北清川见时音没拒绝，很开心：“花语是……不变的心情。”
“每天都很开心，希望你也是，别忘了最初的心情啊。”北清川笑着说。
“说起这个……哈，谢谢。”时音总算露出一抹笑：“确实忘记过。”
北清川：“诶？”
“嗯，我的实力过于强了，又因为不断轮回磨蹭了太久，有段时间我不断想着怎么变强怎么往上爬，就忘了自己想干什么了。”时音轻笑：“也不能这么说吧，应该说误入歧途了。”
“是不是一门心思的觉得，只要站在最高处就能什么都得到？”北清川也笑了：“比如——一切悲剧都是因为不够强大造成的，只要越来越强就好了。”
“你的理解能力一直都这么强。”时音无奈，指尖点了一下花蕊：“不过，还是谢谢你。”
时音的笑很好看，平时都是淡淡的，即便是偶尔心情好嘴角也只是微不可察的微微上扬，而现在，似乎真的放松下来了。
“来吧，给你一朵，别全给我了。”时音突然回过头，抽出一支回头递给北清川，笑意在眼底荡漾。
北清川愣了好一会，他从小就是书香世家的孩子，饱读诗书，这时脑海也只剩下了一段诗词。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谢……谢谢。”北清川伸出手，接过巧克力秋英碰到了时音指尖，滚烫。
“你们真幸福啊，有的时候我在想，我如果是你们的其中一员就好了，就算是被放弃牺牲的那一批也行。”时音却没什么反应，只是叹气躺在地上：“时间，真的好漫长啊。”
在各个传说中，各路神仙因为永生殚精竭虑、呕心沥血、毁了一批又一批人才，可是真的永生之后，到底能得到什么？
至少时音不明白。
这里，除了虚无什么也没有。
“很痛苦吗？”北清川坐在一旁，收敛了情绪。
“也不算，就是麻木久了，耳朵会听不清，眼睛会看不见，大脑会不清醒，就好像真的成为了山石。”时音半眯着眼：“我是普通人嘛，不过我有猜到，可能是因为我级别不够。”
北清川：“什么意思？”
“很多修仙小说里不都说飞升成神之类的？比如，普通人无法承力量和长生，我终究是单人，想要解决这些得升格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