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祖母她爱你？”
费利克斯略带迟疑地看向祖父，首先冒出来的想法就是——祖父在炫耀和祖母的爱情？
小时候，他们几兄妹看多了这种小把戏了。
科恩拉德笑了，脸上的皱纹仿佛都在跳舞，“噗……咳咳，不好意思啊，祖父真没想到我们费利克斯，还是个这么纯情的孩子。”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调侃，内心感叹孙子的回答让他有些惊讶，但仔细一想倒是挺符合情理。
都是莉莉安教的好啊，在联邦星闯荡那么多年，孩子居然还相信爱情。
“……”
费利克斯闻言，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
他也不回应祖父的话，只是默默地低下了头。
“好了，祖父不逗你了。你知道洛科菲勒家族吗？”
见逗孩子都过火了，科恩拉德收敛了一下脸上的笑意，回归正题。
“知道。” 费利克斯点了点头。
“那是一个古老而神秘的家族，关于他们的传言，唯一流传最广的就是，他们的家族成员似乎都难逃基因崩溃症的厄运。据说，八十岁对于洛科菲勒人而言，已经算是难得的长寿了。”
初闻这事的时候，他还挺惊讶的，毕竟联邦星给出的调查中，贵族人均寿命都有120岁了。
科恩拉德叹了口气，“你祖母玛丽安娜夫人，就是洛科菲勒家族的人。”
“玛丽安娜想要更好的基因，来改善自己后代的健康。而我，恰好是她选中的孩子爸爸的最佳人选。”
对此，科恩拉德其实多少也有些推测。
毕竟按他那时候的条件，根本凑不进去玛丽安娜的交际圈子，更别说是对方放下姿态主动来找他。
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和基因极其不稳定的洛科菲勒家族恰恰相反，我们格洛萨里家族，是出了名的拥有稳定长寿基因的家族。我们的家族成员，人均寿命136岁以上，有些甚至活得更久。”
科恩拉德自己就是活得更久的那批族人中的佼佼者，他今年都143岁了。
而且，现在有了菲奥娜研究的那些鼻涕果特殊成分的帮助，只要不出现突然急性病变的基因崩溃中后期症状，他自觉还能活三、五年。
“什么？那……爸爸他……”
费利克斯顿时脸色大变。
他从未听祖母提起过这些，也未曾想过爸爸的出生背后竟有如此复杂的背景。
爸爸才刚过那个家族的寿命门槛没几年，要是……遗传到祖母那边的缺陷基因怎么办？
“我要说的，就是你爸爸。外界的人一直以为，维尔纳只是侥幸没有遗传到母族那边的厄运，是一个正常的、长寿的格洛萨里孩子。”
说到这儿，科恩拉德摇了摇头，“你爸爸他……体内到底流淌着一半洛科菲勒家族的血液。这意味着，他的身体可能会面临一些我们无法预料的健康问题。维尔纳小的时候，就是一个体弱多病的孩子。”
“而玛丽安娜，她……是在八十二岁那年，忽然没了的。”
“祖父，” 费利克斯的身体前倾，双手紧握着膝盖，指尖微微泛白。
他努力平复内心的恐惧和焦虑：“爸爸他……会有危险吗？”
科恩拉德看着孙子，眼神复杂地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费利克斯，我知道你很担心。维尔纳他……他的情况确实有些复杂。”
其实，维尔纳既是不幸，又是幸运的。
费利克斯抬头看着祖父，追问道：“复杂？祖父，您……这是什么意思？”
科恩拉德的声音带着一种岁月沉淀的沉稳，慢慢开口：“好孩子，不要急，这事涉及到格洛萨里家族的百年大计，祖父给你慢慢说吧。”
“维尔纳从小就和小加布一样，是一个十分讨人喜欢的孩子。”
他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回忆道，“不，维尔纳更可爱讨喜，连弗兰克母子，都很喜欢他。也许是可爱的孩子，运气都很好吧。维尔纳刚被玛丽安娜带着前来格洛萨里郡避难，就遇到了他的爱宠——卢卡斯。”
“人生呐，总是充满了不可预知的变数。”
“祖父？”
费利克斯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不明白为何祖父会突然提起西尔万的爸爸——那头前任巨獠兽首领。
这和爸爸有什么关系呢？
科恩拉德用一种老人独有的慢悠悠的语调，说：“别急，快说到了。”
“费利克斯，你知道吗？普通的巨獠兽一般也就能活四十多年，但维尔纳和卢卡斯一起生活了整整六十五年，直到卢卡斯老去，它的儿子西尔万已经继任成为当地巨獠兽群的首领有十年之久了。”
回想起维尔纳和卢卡斯一人一宠从小到大的各种捣蛋事迹，他不由得又是好笑又是生气。
“嗯，然后呢？”
费利克斯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椅子的扶手，等待着祖父的下文。
“傻孩子，你忘记了星兽和普通野兽的区别了吗？”
科恩拉德的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从卢卡斯、西尔万父子俩和普通的巨獠兽差别那么大就可以得知，它们很可能处在一种半进化的进程。可惜的是，卢卡斯失败了，只多活了二十年。”
他顿了顿，语气坚定，“但是，西尔万还年轻，说不定什么时候，它就能进化成真正的星兽。”
“而星兽，就是世界上唯一能促进崩溃基因的自我修复的特效药。”
说到这里的时候，科恩拉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
他的双手微微颤抖，神情激动地说：“我猜测，可能是和半星兽相处也能获得好处吧，维尔纳自从有了卢卡斯后，身体变得健康起来，长大后更是完全看不出体内拥有一半的洛科菲勒家族血脉。”
“在卢卡斯老去后，由于还有西尔万的陪伴，维尔纳的身体才一直没出现大什么问题。”
正因如此，科恩拉德才会放任小儿子在当了领主后，彻底放手不管。
而维尔纳的胡闹行为，不过是他精心布局的其中一环。
让他们误以为自己没了弗兰克之后，从此真的一蹶不振。
一时的没落与隐忍算什么，等西尔万顺利进化星兽后，格洛萨里家族就能再现荣光。
重返母星时代的辉煌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