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式餐厅里。
高耸的天花板上悬挂着华丽的吊灯，散发着柔和而温暖的光线。
专业乐队奏响了轻柔的音乐，旋律悠扬浪漫，空气中都弥漫着淡淡的香气......
厉乾川为苏瑾南拉开椅子，待她坐下后，他才在对面缓缓落座。
苏瑾南神情淡淡的，对男人绅士的行为没有丝毫动容。
侍者缓步上前，递上菜单。
厉乾川并未第一时间翻看菜单，而是看向对面的苏瑾南，轻声问道。
“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苏瑾南视线在他身上扫了一圈便快速收回，语调平缓，“随便。”
厉乾川微笑着点头，“好，那就按我的意思点吧。”
他一开口，便熟练地点了几道苏瑾南喜欢的菜品。
“我们要一份法式蜗牛和一份鹅肝酱。”
“记住，蜗牛上的香草黄油和蒜泥，少放些。”
侍者点头，“好的。”
他点完前菜，接着点主菜，“再要一份烤鳗鱼和一份香煎鸭胸，鸭胸要五分熟......”
“另外再来一份凯撒沙拉，注意沙拉里不要放太多帕尔玛干酪。”
“......”
几乎每一道菜品都有额外嘱咐。
侍者听了，连连点头，仔细地记下这些嘱咐。
苏瑾南眼睫微微一颤，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
因为厉乾川跟侍者交代地每一个细节都是她的喜好。
厉乾川吃东西没那么讲究，而她对食物极其挑剔。
比如她喜欢五分熟的鸭胸，因为这样口感更鲜嫩。
她不喜欢太浓郁的味道，所以在点沙拉时会减少帕尔玛干酪的份量，蜗牛也要减少黄油和蒜泥。
诸如此类的小要求多到数不清，连家里的厨师都会不小心记岔。
厉乾川却精准无误地记住她的各种禁忌喜好。
这样的饭搭子谁不喜欢？
所以前世她没少和厉乾川出入各种餐厅品尝美食。
味道稍有一点不合心意，她真的会一口都不吃，宁愿饿着。
不过这挑剔的毛病在被江年关地下室之后痊愈了。
重生后，她变得不再挑剔，只要好吃就行。
思及此，苏瑾南眼底快速划过一抹落寞，突然开口道。
“鸭肝换成七分熟，我不喜欢五分熟，都是血水。”
侍者的手微微一顿，然后看向厉乾川，“先生，鸭肝是要改成七分熟吗？”
厉乾川点了点头，“嗯，按她的意思做。”
“好的。”侍者改了点单内容。
接下来，厉乾川又点了饮品和甜品，看着真是来吃晚饭的。
等侍者离开后。
苏瑾南秀眉微拧，“厉总，你是不是忘了我应约的原因？”
她是来谈论神婆的，不是来跟他共进晚餐的。
厉乾川望着她，语气淡淡。
“你放心，我没忘记，只是我现在饿了，需要填饱肚子。”
苏瑾南迎上他的目光，瞬间语塞，“......”
她微张着嘴，怼人的话一句都想不出来。
这话说的，难道她还能不让人吃饭？
最后她只是轻哼了一声，便轻抿着唇，不再言语。
等待了一会，侍者将刚刚点的菜品陆陆续续地呈上来。
桌上的菜肴精美，但两人都只是机械的动着刀叉，全程没有言语交流。
期间偶尔的几次对视，双方眼里都没有什么情绪波动，比陌生人还陌生。
这顿晚餐在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默和诡异的氛围中结束。
苏瑾南首先放下刀叉，拿起餐巾轻轻地擦拭着嘴角。
每个动作都透着优雅从容。
用完餐，她往后一靠，微微掀眸，一脸淡漠地观察着对面的男人。
目光在他脸上徘徊，眼神逐渐变得晦暗不明......
厉乾川将一块切好的牛排送进嘴里，咀嚼时，没有发出一丝声响，矜贵而优雅。
就在这时，他蓦然抬头，跟对面那毫不遮掩的目光对上。
苏瑾南丝毫没有被抓包的尴尬感，只是稍稍侧头，笑了笑，声音慵懒，“厉总，你什么时候吃饱？”
厉乾川抬起眼皮，与她的目光对视，语气很温和，“你赶时间？”
“那是当然，我的每一分每一秒都非常重要。”
事实上她既忙又不忙，完全看取舍，但不管她忙不忙，也不可能忙到缺了吃饭的时间。
只是跟‘讨厌的人’共进晚餐，让她有些如坐针毡，同时心里也着急地着想知道有关神婆的事。
厉乾川闻言，慢条斯理地放下刀叉，用餐巾擦了擦嘴角。
他做完这一切，便毫无前奏地进入了主题。
“我之前跟你说过，我已经察觉到身体的不妥。”
“我觉得有股力量在操控着我的意志和身体。”
“于是我让人查了沈言初，查着查着，便查到了那神婆身上，发现这一切都是她搞的鬼。”
“你知道赵姝丽的身世吗？”
苏瑾南听到这个名字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微微一怔，后来想起是那神婆的原名。
“我了解过她的身世。”
“嗯，既然你已经了解过了，那我就不多赘述。”
苏瑾南神色一紧，直起身子，“可我不知道赵姝丽消失的那段时间去了哪？”
“她怎么就从一个普通人变成了神婆了。”
“而且她不是只懂点皮毛，她的手段极其阴损恶毒，甚至能左右一个人的命运。”
“这太匪夷所思了。”
“我查到现在都没搞清楚，她到底是怎么办到的，又师从何人。”
她最怕的是赵姝丽的背后有高人。
若真有高人在背后帮忙，那她即便拿下了赵姝丽，也可能陷入更大的漩涡里。
苏瑾南望着眼前的男人，眼神里有几分期许，希望可以从他口中得到答案。
厉乾川轻抿着唇，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瞬，眼底涌起一抹异样的情愫。
他快速收回目光，敛了敛心神，语气淡淡。
“起初我被赵姝丽‘神婆’的身份迷惑。”
“在寻找破解之法时，重点找了国内的玄学大师。”
“然而一无所获。”
“没有一个玄学大师能搞清楚控制我心智的那股力量是什么。”
“后来，我查到赵姝丽消失的那些年去了泰国。”
“她凭着自己的美貌和手段委身于帕里赞，成为他的禁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