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及笄礼办得很隐蔽，但那日却收到了一份特殊礼物。
护国寺的方丈亲自登门，给她送了一支上上签以示庆贺，临走时告诉祖父，她命里的良缘宜晚，不可操之过急。
只是当时她已经和燕亭君定了婚期……
不止及笄礼，虞韵回想起她的每一年生辰，眼中光亮渐渐不稳，潮水迅速漫上来。
是临渊……
“为什么不告诉我？”
凤玄尘有点慌，又要把人惹哭了。
他的小王妃太聪明，什么也瞒不住。
“珠钗。”
“耳坠。”
“玉佩。”
鼠生走后，每年生辰出现的例外，虞韵一个一个数出来，眼眶渐渐盛不住汹涌感动。
“韵儿，临渊哥哥错了，不该偷偷摸摸给你送小玩意儿，别哭……”
凤玄尘彻底慌了，怀里人眼泪像断线珠子，砸得他又酸又疼。
“那不是生辰礼，就是些看着不错的小玩意儿，想着你可能会喜欢，就安排人送到你手里，逗你开心罢了。
我给你准备的生辰礼，都在羡鱼的暗格里藏着，回去以后拿给你看。
小宁音乖啊，不哭了，临渊哥哥心疼。”
虞韵也不想哭的，可临渊对她的情意太深沉了，让她不知道要怎么回应？
“木雕。”
“上上签。”
“风干的肉脯。”
“果酒。”
“呜呜……狼牙。”
“那颗狼牙来历不寻常，对不对？”
“你那个时候身受重伤，正躺在病床上和阎王抢命，对不对？”
“那玉佩呢？
是不是你第一次身受重伤的时候雕的？
正面是桃子，背面是荷花鲤鱼，我早该想到的，那颗桃子和兄长给我雕的玉桃一模一样。”
“乖，是我不好，做事藏头露尾，韵儿怎么罚我都行，不难过了……。
你想知道什么，临渊哥哥都讲给你听。”
凤玄尘抱紧痛哭的人儿，什么都猜到了，只要给一点信号，韵儿便能窥见全貌。
不错，每年生辰礼，他都会派人给她送一件亲手做的小礼物。
既能讨她喜欢又不会引起怀疑。
雕桃子玉佩实在是因为伤病缠身，太过思念她，才会把她最喜欢的玉桃雕出来。
至于狼牙，是他斩杀夜烈后，拿到的战利品，犬戎最信奉的狼王留下的犬牙，能辟邪挡灾能护主人一生平安。
所以他派人送到了韵儿手中，希望狼牙能护她一二。
韵儿是他唯一的信念，不论何时何地，处境如何，他都不想错过与她有关的重要时刻。
“抱歉，当年你出嫁时，我赶回来晚了。”
那年他和野烈打得很凶，只想尽快结束较量，赶回去陪韵儿过及笄礼。
结果一打就拖到了韵儿出嫁。
他唱了一场空城计。
让桑陌假扮他，大张旗鼓造势增兵，抽调大半兵马远程绕道包抄，才把野烈赶回老巢。
随后，他把摊子全部给桑陌，连夜快马加鞭赶回京都，差点把他的坐骑跑废。
老和尚的话没管用，父皇又不同意他抢亲，那时候凤玄尘很后悔没有把韵儿偷去北疆。
“我愿意去的，你告诉我要去游学时，我就想跟着你去做书童。”
虞韵仰起哭红的眼，她错了太多次认出临渊的机会，也错失了陪他上北疆战场。
“现在也不晚，以后上哪都带着你，寸步不离，再也不瞒着你干任何事，我保证！”
“我也保证，不离开你半步。”
“好，不离开，咱们夫妻恩爱，白头偕老。”
“还要儿孙满堂。”
凤玄尘收紧手臂，把人按进怀里。
儿孙满堂这事儿有沐礼拜和沐念娇，再不济还有小舅舅，不缺他一个。
“手有些凉，韵儿想喝哪种酒？”
“都行。”
虞韵深知她的寒症于子嗣艰难，临渊对此非常忌讳，不愿她承担怀孕生子的风险。
这件事，她需要回去找四嫂和苏嬷嬷商量，如何让临渊相信她可以顺利生出他们的孩儿。
……
桑陌刚咽完一块烤饼，目瞪口呆地望着给他下令之人，脑子里只剩四个字：在劫难逃。
“你确定没听错，是果酒？”
“没错，王爷说他在北疆酿过，你知道。”
沐棉狐疑地看着桑陌，她怎么不知道王爷还会酿酒呢？
“我知道也不能马上变出酒来呀，剩余的酒都藏在王府的地窖里呢！”
主子也太难为他了，从这里回沐王府来回至少六个时辰。
“来人！”
鼠卫从暗处闪身听命。
“飞鹰传书，用最快的马，把主子酿的果酒送过来，要快！”
桑陌下完令，转身去后厨找替代品。
“小棉花，你先把汤喝了，回房睡觉，夜里有我守着就行了。”
主子把王妃捧在心尖儿宠，要星星不给月亮，对比之下，他太委屈小棉花了。
桑陌把汤盛出来，温度刚刚好。
“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全，乖乖听话。”
“知道啦！
我没事儿，你别啰嗦啦，王爷还等着酒呢？
你们男人事儿真多，这么晚了还喝酒，影响主子休息了。”
“果酒没有，我先送点桂花酒过去，你要不要喝一点？”
沐棉两口干掉碗里的汤。
“不喝，我还要给主子守夜呢！喝酒误事。”
“给我吧！”
沐棉抢过酒，摸了摸，冷的。
“再找个小泥炉温酒，主子不能喝冷的。”
罢了，他这个是野生的……
桑陌打消怜香惜玉的念头，还是继续糙着养吧，他就爱野丫头身上的活泼劲儿。
“等着，我跟你一起送过去。
要不要配些下酒菜？”
“要啊，来点儿花生米，蚕豆。”
“没有。”
桑陌彻底体验了一把，啥叫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赶紧回到京都吧，北疆太穷了。
“桑陌，你这伺候人的活儿不行啊！
要什么没什么？
怎么当第一亲卫的？”
桑陌：……
第一亲卫不是这么伺候人的，学的也不是伺候人的活儿啊！
主子以前可没这么难伺候。
他们干的都是为祸京都的大事儿，要么跟犬戎干仗，细心都用在谋事上。
哪里有心思注意衣食住行？
被媳妇儿看扁，桑陌心头还挺乐呵，他的小棉花终于活过来了，知道数落他。
“那你说说，我要怎么伺候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