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佑梦再也没有了先前的骄傲。
她毫不犹豫地跪下，朝着言欢磕头。
“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你想让我做什么，我也都配合你。”
“不要再让我去那个油锅了，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她还年轻。
就算失去了沈家的庇护，以她这些年的经历，还有见识，依旧能过上不错的生活。
可要是死在这里，她的美好未来就不会再有了！
言欢悠哉悠哉地把核桃抛起来：“你不想死，也是要死的。”
在最开始见到沈佑梦的时候。
言欢看她的面相，只是觉得她命格对周围的人不好。
但沈佑梦的寿数是没问题的。
可是这些日子，随着沈佑梦的不停作孽，她身上的煞气累积到了，足以吞噬她寿数的地步。
再加上，沈佑梦还得罪了虞月清。
命格差的人，对上命格贵的人，运势很轻易就会改变。
“从你现在的面相来看，你会比假脸死得还要早。”言欢得出结论。
早知道余莱的寿数，已经不足一年了。
司君吐出一连串的葡萄皮，葡萄皮化作雾气在空中消散。
他不解地问：“假脸是谁？命这么差，要跟这个家伙的寿数相提并论？”
在他偷看到的，最新的生死簿上，沈佑梦的寿数可是少之又少了。
“一个姓余，长得很矮，满脸都是后天改造的人。”言欢指了指沈佑梦：“还是她的朋友和同伙。”
司君大概清楚言欢说的是谁了。
他哈哈一笑：“原来是那个垃圾啊，还是说这坨垃圾吧。”
但凡无常伤人不犯条例，司君都想拿核桃去砸沈佑梦的脑袋。
他在房间里转了两圈，语气带着嘲讽：“你不想死，就害别人去死是吧？”
“好几个被你害死的人，可是连十八岁都没有活到。”
“你想活，人家也想活，你有没有想过要放过那些人？！”
“你这坨垃圾我告诉你，今天你得罪的不是大姐，而是我——地府派龙京驻守白无常！”
在这种需要气势的时候，司君不再用他的实习头衔。
他再次举起勾魂锁，阴森森地敲着墙。
“咚！”
“咚咚！”
没有节奏的敲击声，让沈佑梦的心跳，跟着乱了起来。
“喂，看到我这张脸，你就没什么言说的吗？”
司君阴沉着脸，看上去和旭泽一样。
沈佑梦这次连头也不敢抬。
她声音颤抖着忏悔：“小表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害死你的。”
“小表哥你死了我也很伤心，呜呜呜，我一开始的目标，只有三表哥……”
“我知道我不该这样想，可那时我只是个孩子，是那个仇余骗了我。”
“小表哥你原谅我吧，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会这样做了！”
在沈吉乐病房里转了一圈的沈希荣，赶上了现场。
他看着沈佑梦的行为，表情有些复杂。
这就像是正常人，在面对偶像因为犯法而塌房。
“不知道思君哥会不会原谅她。”沈希荣语气低落：“总之我不会原谅她。”
言欢“哦”了一声：“虞四憨应该不会原谅。”
反正司君没原谅。
不仅不原谅，还把沈佑梦提前丢油锅里炸了。
“谁要原谅她啊！”司君直接炸毛：“判官说，本来我可以当实习判官的，就因为死早了，阴德只够当无常。”
“气死我了！你死了也赔不了我的阴德啊啊啊啊！！！”
他的话沈希荣听不见。
能听到的沈佑梦只是磕头，恨不得把自己的头磕破，来展示自己的决心。
然而地面是软垫，她磕得头晕眼花，也没见任何血迹。
言欢唇角抽了一下，没有理会。
她实在不忍心告诉司君，他阴德不够，大概不是因为他死得太早。
而是他用阴德保了亲哥虞世佑。
“我先走了。”
沈希荣撇过头去，不看沈佑梦的举动。
以前的好感，在完整的证据面前不值一提。
有沈吉乐这个前车之鉴，还有莫名做了错事的沈仲康这个例子。
如今沈家上下都知道，要离沈佑梦远远的。
现在沈佑梦疯狂磕头的行为，在沈希荣看来，只是她示弱的一种方式。
然后她还会不择手段，继续给沈家添麻烦。
“我知道言欢欢你不会中她的招。”沈希荣认真地说：“不要低估她的恶毒心思。”
“有空找你约饭，拜拜。”
沈希荣说走就走。
留下了绝望的沈佑梦。
没有人能救她了。
可是凭什么？
凭什么突然就像丢垃圾一样把她丢掉？！
沈家这些人真的是……
“你的面相好丑。”司君的话打断了沈佑梦的思绪：“你在想不好的事情，看来油锅没把你脑袋炸透啊。”
“不，不不不，我没有想，我没有！”
沈佑梦撕心裂肺地为自己辩解。
言欢把果篮放在地上，全部送给司君。
病房里凄厉的喊叫，不耽误她认真思考两秒钟，然后从口袋里抓出一把瓜子。
好吃的，分享给司君。
做完这些，她把门关上，拎起药箱子下楼。
有司君在医院里复仇，言欢完全不担心，沈佑梦的日子会很好过。
果不其然，还不到一天时间，秦晏得到了[沈佑梦好像疯了]的消息。
“护士说，沈佑梦对着空气又哭又叫，像是看到了让她害怕的东西，并且看着不像是装的。”
秦晏把消息反复看了好几遍。
他不太确定的说：“虞女士给她用药了？”
要是虞月清的目的，是逼疯沈佑梦的话，这的确是她能用出来的手段。
可是据他所知，虞月清的命令，只是把沈佑梦关在精神科不放。
其他多余的命令，一个也没有。
言欢摇头：“是实习白无常，知道自己是沈佑梦害死的之后，为自己的仇收了点利息。”
以秦晏的见识，他实在想不出来，这个利息是怎样收的。
毕竟他看到的司君，除了嘴馋就是嘴甜。
算了，不思考了。
秦晏把桌上文件收进抽屉：“骆江文新开了家餐厅，他给了我一张会员卡，要去试试吗？”
不去餐厅吃，那就回家吃。
言欢点头：“最好预约四个人的位置，因为会有不请自来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