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头皮一惊一乍，快速闪到梳妆台旁边，环顾四周。
果然，有一只猿魂出现在门口。
女人的眼睛半合，猿魂打了个抖，立刻我扑过来。
她控制了猿魂。
我飞起一脚踹过去，猿魂身体灵活，嗖的一下蹿到梳妆台，撞到化妆品，有两只瓶子被撞倒，咣当两声，滚下梳妆台。
我机灵一动，满脸惋惜，“这可是你女儿珊瑚的最爱，你把它们打碎了，她是要伤心的。”
猿魂果然一怔，我就利用它微怔的时间，一张镇鬼符贴在它的身上。
我没有用杀鬼符，是因为我还得问出花一和草三在哪。
镇鬼符上金光微动，符字微微一晃，猿魂忽然不动了。
我拍拍手，我实在不想和它打，“说吧，你抓的女人在哪？还有刚才进来的男人在哪？”
猿魂动不了，但是可以说话。
“她该死，该死，死，死。”
女人哪怕极为愤怒，依然压着声音，像是怕惊醒什么一样。
我是没有顾忌的，拔高嗓子威胁，“既然你不说，别怪我拆了下面的陶缸，让你的家人无家可归。你该知道我说得出做得到。”
猴魂咬着牙，十分不甘心，“你敢？！”
我气场全开，傲然说，“敢不敢你试一试，我能镇住你就能杀了你。”
猿魂愤怒的盯着我，却无法反驳。
我暗中松口气，我真怕，怕她一怒之下把下面一排陶缸里的鬼魂叫出来。
“我数到三，你不说，我就下去砸。”
猿魂一双赤红的眼珠子深埋着怨毒，又无可奈何，“我把她扔进了湖里，让她和我女儿作伴。”
我一听，吓了一跳，扔进湖里？花一会游泳吗？
如果不会游泳，哪怕我现在赶过去，花一也是百分之百被淹死了。
“哪个湖？”
“我女儿去的那个湖，离你们的帐篷不远。”
她说的正是我白天下去的那个湖泊，没想到珊瑚是跳进那个湖里死的。
我立刻拿出手机给教授打电话，教授手机关机，我又打给草一。草一接了，我让他去湖边找花一。
草一问我这边的情况，我跟他说没事，反问他稻草人的事。
他说最后两只稻草人被候洋解决了。
我挂了电话，一个念头从我脑海闪过，我想起白天看到的那个人鱼残魂，下意识地看向床头相框里的照片。
这一看，我感到极为震撼。
人鱼残魂就是珊瑚，珊瑚是人鱼？
真的有美人鱼，也因为她，教授带上我们来到这里搞研究。
我转头看向猿魂，又看向躺在床上的女人，来回看了几遍，还是不肯相信。
我很想掀开女人身上的被子，看看她有的是人腿还是鱼尾！
“珊瑚真的是人鱼？你呢，你也是人鱼吗？你们村的葛家全是人鱼？还是说清水夷族人全是人鱼？”
猿魂呵了一声，岔开话题，“小子，你可以放开我了。”
“时间到了，我自会放了你。”
我怎么可能会放过她，她是能操纵猿魂
猿魂轻哼一声，冲着我一笑，她笑得反常，我立刻警觉往旁边闪开。
一把砍柴刀贴着我的头皮飞过去，我的头发被削掉数根，头皮凉飕飕的。
我回头看过去，却见草三神色麻木的拿着砍柴刀砍过来。
我一边躲一边叫，“你居然让你的家人附身在他身上，真的不怕我灭你家人的魂？”
不用动脑子也知道草三被附身了。
猿魂没作声。
她不说话，我只当她是默认了，又闪避几次，掏出杀鬼符。
我要来一个杀一儆百。
‘草三’提着刀，十分生猛，一刀向我砍过来。
我错步绕到他的背后，后摆腿正好踢中‘草三’的后背。
‘草三’踉跄两步，扑到床上。
他怒吼一声，转过身再向我扑过来。
我也没有想到‘草三’的砍柴刀会勾住床上的被子，他再扑向我时把被子从女人身上拉开大半。
我的余光扫过去，虽然心里也有了猜测，真正看到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女人上半身和人一样，从肚脐眼以下是圆润的鱼尾，鱼尾上青灰色的，比指甲盖还大一倍的鳞片残缺不全，有的鳞片像是硬生生被扯下来的，露出惨白半腐的皮肉组织。
光看着就可以感到疼。
我眼疾手快地避开‘草三’挥过来的一刀，在他身上贴了一张驱鬼符。
‘草三’身体晃了一下，一头栽倒在地。
我没有扶草三，转身看向猿魂，“你该知道，我杀你和你的家人轻而易举。现在，我把镇魂符揭了，你回到你的身体里，你回答我几个问题，问完我就走。”
我想的是哪怕她杀了花一，她是人鱼，这么稀罕的动物，警察来了也不会判刑，只会把好抓进实验室切片研究。
而把她关进实验室，不是我想看到的结果。
猿魂想了想，同意了。
我把镇魂符揭下来，猿魂活动一下四肢，跳下梳妆台。
它捡起散落在地上的两只化妆瓶瓶子，轻轻地放在台子上。
然后走向角落里。
我一直暗中戒备着，怕它突然发难，直到它安静的缩在墙角，我才放心。
“小子，你想问什么？”
女人已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她拉过被子，把被子盖到胸口位置，靠在床头阴冷地看着我。
我酝酿一下，“你多大了？”
女人没想我第一个问题是问这个，她神色纠结，双手拧着被子似乎十分痛苦。
我隐约猜到了，还是安静地等着她回答。
时间像凝固一般，让我有窒息感。
良久，女人才说，“细算起来，我有一百五十二岁了。”
果然如此，她也是百年前服下长生药的人。
我压下澎湃的心情，“你是长生不老了吗？你们清水夷族是人鱼族？”
人鱼族怎么打仗？怎么骑马走路？
我太好奇了，恨不得让她下床走几步给我看看。
女人看向窗户，厚重的窗帘上是玫瑰花，一朵朵格外鲜艳。
“我们是人族，所谓的长生不过是多活几年。而且，你看，多活几年的代价就是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上天是公平的，有长生，一定是用难以承受的痛苦交换的。”
女人的声音了无生机，像是枯死的草，风一吹，了无痕。
我愕然不已，她变成人鱼是因为吃了长生药？
长生药能改变人的基因序列？
“你是说给你们吃长生药的人，坑害了你们？你们一直保持人鱼的样子吗？”
女人没有作声，或许是我猜对了。
我思索一番，又问，“是谁给你们吃的长生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