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妃悠悠转转走了出去，丽嫔虽不忿，现下情势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咬咬牙走了出去。
然后便是福子侍候凌常在和皇上就寝。
皇上坐在床榻旁看着福子还觉得有一丝眼熟，怎么感觉这模样挺像华妃刚进王府那会儿呢。
“你是？”皇上抬头看着福子迟疑地问道。
“奴婢福子，是凌常在的贴身宫女。”福子恭敬答道。
在梳妆台前梳头发的凌香心中警铃大作。
“怎么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你？”皇上这会可真不是在撩妹，而是在真诚发问。
“奴婢从前在皇后娘娘宫里当差，后来皇后娘娘体恤华妃娘娘辛苦，就把奴婢给了华妃娘娘，后来凌主子缺人手，奴婢就跟了过来。”福子的声线稳定。
她从没想过媚上，当初在华妃宫里，华妃明明白白问她，她就明明白白回答。
做宫女嘛，三条路，上位成妃子，一朝翻身农奴把歌唱；又或者干活利索，得主子赏识变成嬷嬷 ，陪主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还有最后一条路，得了恩典，到25岁出宫去。
福子想走第三条路，出宫多好啊，自由天地，爹娘还在外面等着自己呢。
只是没想到，凌香对自己百般纠缠，华妃嘴冷心善，明明知道自己是皇后那头派来的人，依旧善待自己。
自己在翊坤宫当差的那两年，日子过得是再舒心不过，虽不在娘娘跟前儿伺候，可逢年过节得着的赏赐可都是其他宫里的双倍。
加之平日里他们翊坤宫的奴才们都是一团和气，颂芝、桂芝、兰芝还有管着小厨房的灵芝对她也都不错。
大领导给的活儿不多，小领导好伺候，在翊坤宫胖养了两年的生活，福子当真觉得是个福气的。
只是没想到，这样平淡的生活会被凌香这个背主忘恩的叛徒打破。
她记得凌香爬上龙床的那天，整个翊坤宫的宫女都沉着一张脸。
福子身处其中不敢说话，凌香的存在，似乎是皇后在提醒自己，这条路，她不走，有的是人想走。
果不其然，福子的直觉是对的。
那几日，福子在后宫长街的一个角落被江福海逼到了墙角，凌香向皇后请求，要福子来伺候自己，皇后已经答应了。
江福海是这样转述的，那一刻他明白，自己不过是凌香向皇后投诚的一个礼物。
献祭出去，皇后自然对凌香是极满意的。
“福子，别忘了，你是谁的宫女。”
江福海这样说。
自己不愿做局中人，但这又岂是自己能决定的。
罢了，命不由己，总要让自己的命发挥最大的价值。
那天，华妃在殿里问她，她若不愿，便可不去。
她若不愿，便可不去。福子知道，华妃一诺千金。
福子感觉，华妃对自己总有一种特殊的偏爱，可这是极没道理的。
自己是皇后派来的眼线，华妃却放下芥蒂，直接问自己“愿不愿”，从没一个主子问过自己，做奴才的哪有什么愿不愿呢。
后来，没曾想，华妃听了自己的想法，当真就把自己放在翊坤宫的后院当差，就好像没了自己这么个人的存在，只等25岁，自己便可出宫去了。
福子想不通华妃待自己的宽和，只当华妃待翊坤宫的下人都是这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