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到这片星域之后，感知到的痛苦越来越多，很多时候，都难以控制自己的行为。”
他低垂着眸，靠在沙发上，看起来有些......
叶柔柔的睫毛颤了颤，不由伸出手去，抚上他的眉心。
不知道为何，她十分能共鸣墨衍的感受。
他是全世界的异类，恐怕不是用痛苦二字就能形容的，而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依旧彬彬有礼，恪守本心，没有变成一个嗜杀的恶魔，已经很不容易了。
在指尖触碰到他眉心时，墨衍的眼睫微微抬了抬，那双深邃的眸子在这瞬间像是染上了一层柔光，瞳孔中闪过一丝惊讶与不可思议。
他似乎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举动。
“你......”
他轻声开口，话音却停在了唇边。
叶柔柔低下头，目光专注地落在他的脸上，皮肤白皙，五官完美，一半侧脸被昏黄的光照亮，另一半则是窗外越来越暗沉的蓝光。
漂亮的不像话。
“所以，这里有很多很多的，你的同类？那个所谓的补天实验室，也有可能在这个地方？”
墨衍的喉结微微滚动，半晌才轻轻地嗯了一声。
“难道他们，都藏在这些城市中？就像是当初的黑暗生物一样？”
这个小城极其普通，墨衍却约了她在这里见面。
当初的那些黑暗生物似乎后来也拥有了乔装成居民的能力，这也是后期黎宇寰那么忙碌的原因之一。
如果这些仿生人也是这样，那和那些傀儡又有什么区别？
这个补天实验室为什么要创造这些仿生人？
墨衍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他能感觉到，在这座城中一定有它的同类，并且同类此刻很痛苦。
“目前查到了几个......最后消失的位置是在......寻风城，也就是我们现在身处的地方。”
他压抑的喘息着。
叶柔柔眉心微皱，伸手覆盖上他的手背，一片冰凉。
可就在这个时候，墨衍却感觉身上的痛感似乎都被屏蔽了，他的瞳孔微微睁大一瞬。
脑中的芯片接收到的信号确实无影无踪，连带着刚才所有情绪的痛苦也都消散。
为什么？他低眸看了看那放在自己手背的温暖。
然后抬眸，与那关切的眼神对视。
“这件事情疑点太多，妄海查出了什么了吗？是否需要星际联盟的帮忙？”
叶柔柔问道。
少女黑色的眸子澄澈如同夜空中最深的暗色，此刻清楚的倒映着他那张苍白的脸，细密的睫毛轻颤，仿佛翅羽微动，投下一道淡淡的阴影，使得那眸光更显柔软温和。
这一刻，墨衍心头微颤，竟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指尖悬在她发丝旁，却在触及前倏然顿住。
她的目光稍稍偏移，像是想避开他的注视，可最终又轻轻落回，似乎怕错过他的任何一丝变化。
未曾注意到他的动作，墨衍默默的将手收回。
她也是有私心的。
祈鹿亚的科技一直领先于全世界，而且以沉离现在的状态，如果有原先实验室的人帮忙可能会好很多。
就算不是原先实验室的人，他们掌握的科技应该也会比现在的星际世界厉害很多。
只是这个补天实验室的目的未知，让人不好揣测。
“这正是我要说的，我先前派出的人......他们都消失了。”
墨衍轻声说道。
消失了？
叶柔柔有些惊讶。
这个时代就算是最普通的兽人，也可以根据他手腕上的腕表查询到他的所有信息，包括所在位置。
消失这一个词，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完全可以和阴谋挂钩。
“我的意思是......他们没有死，可是却消失了。数据终端可以探寻到他们在这片星域，可是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他们的人。”
他又紧接着，将更令人震惊的话说了出来。
房间内昏黄的灯光洒落，窗外的夜景更加明显，那些红色的光像是潜伏在黑暗中的巨兽猩红的瞳孔。
叶柔柔感觉有些毛骨悚然。
显示位置是在这个星域，却无法以现在的科技寻找他们。
这听起来似乎是神明才能做得到的事情。
可是师兄师姐们都已经前往界外，像这样的小事，就算是平常他们也不会插手。
难道说，这个世界......还有其他类似的存在？
叶柔柔不敢细想，倒更宁愿是人祸。
“那些仿生人在城市中有什么异常举动吗？”
墨衍缓缓摇头，道：“一切正常，和大家无异。”
“那你认为呢？”
叶柔柔此刻无法站在对面的角度来思考这些仿生人到底有什么用，相比来说，墨衍可能会知道的更清楚一些。
深蓝色瞳孔流转的视线时不时落在那相接触的手背上。
下一秒，他却反手握住了叶柔柔的手。
少女此刻才反应过来，微微惊诧，有些不好意思想要抽回手去，却被男人抓住。
“别，有些奇怪。”
充满磁性的低沉声音传来。
“我现在......似乎感觉不到那些波动了。”
“什么？”
墨衍黑色长睫抬起，看向身前的少女，此刻二人离得很近。
“你的身上，是不是有特殊的东西，这个东西可以暂时阻断我的芯片信号，让我恢复正常。”
叶柔柔一怔，仔仔细细的想了想，但也没想出个头绪来。
特殊的东西？
她摇了摇头。
“不急，我先和你说说我的猜测。”
墨衍的视线微微下垂，像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黑色的长睫遮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
他低声开口，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冷冽：“它们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些城市之间，他们存在的目的，不是服务，不是协助，而是监控和收集。”
叶柔柔眉心轻蹙，微微倾身靠近了一些，眼里满是疑惑：“监控什么？”
墨衍深邃的目光与她对上：“城市的数据，居民的行为模式，甚至......所有意想不到的信息。”
叶柔柔被他说得心里发寒，忍不住低声问：“他们想做什么？”
听起来像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你知道最初，这些实验立项的目的是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