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的阴影处缓缓走出来了一道熟悉的身影，穿着白色长袍的大审判长轻轻松松地伸手接住了封越泽抛给他的金属片，面无表情地拿到眼前端详了片刻。
随后，他点了点头。
“没错，是真品。”
“传家之物，他居然会蠢到随身携带这种东西……不过这样也好，这就是我们的幸运。”
“谁说不是呢？”
“不过我倒是能很好地理解他的想法，他只怕是把这东西当成他现在仅有的身份象征了吧？”
“毕竟他除了这个，其他什么都没了。”
“不提他了，没想到这么快就到手了第二片，剩下的那片在凌御的手里吧，那个老狐狸可不好对付，我们要怎么才能把它拿到手？”
“他不是还欠你一个人情吗，你就不能拿这个去换吗，凌家对这个东西可不是很看重，你成功的机会不小。”
“用人情去换啊……去从老狐狸的兜里掏东西出来，真是有意思，很有挑战，哈哈哈哈哈哈！”
“好，那就交给我吧。”
用一个议长的人情去换一个凌家不怎么重视的物件，这其实很简单。
凌御八成也不会拒绝这笔买卖。
难的不过是不能让凌御察觉出来异样，进而联想到除了他之外，可能手握同样金属片的帕卡斯。
虽然封越泽自认为自己把他从道尔家捞出来的时候，手脚做得还算干净，但是上任西京议长失踪那么大的事情，是早晚会传到凌御的耳朵里的。
所以他接下来的速度，要快。
老狐狸可不在意什么证据的，只要他怀疑上了他，那么他想再去问凌御换什么东西可就难了。
……等一下，他怎么感觉哪里有点不对？
封越泽的脸色空茫了一瞬间，但是很快又恢复到他以往的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说起来，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你。”
“请说。”
对自己的盟友，虽说是暂时的盟友，但是奥恩尔还是给出了自己难得的耐心。
谁让这枚棋子实在是好用，短时间内，他还没有想要抛弃他的意思，一些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他也会尽量满足他。
现在不过是问一个问题而已。
奥恩尔审视了一下自己和封越泽的合作，觉得没什么问题，于是最后点了点头。
“你和韶明是有仇吗，这么针对她？”
“……这与你无关。”
“肆意窥探别人的秘密可不是好习惯，你也不希望我问你一些，你为什么要杀了那么多同族人，这种冒犯的问题吧？”
“啧。”
封越泽不满地咋舌，但是不满归不满，他也不得不承认奥恩尔说的话确实有道理。
他本来也不想杀那么多族人的。
毕竟要是都杀光了，谁来给他干活啊？
偏偏就是有那么多不知好歹的人，一个劲地跑来质问他，让他烦不胜烦，干脆都送他们下去团聚了。
以己度人一下，他也不是不能理解奥恩尔了，考虑到他俩现在算是亲密的合作盟友，他还不是很走心地说了句抱歉。
“没有关系，下次注意吧。”
奥恩尔看似不在意地摇了摇头。
但是在封越泽觉得接下来待在这里会很无趣，干脆转身离开的时候，他盯着那个年轻人离去的背影，眼眸森凉。
不过很快，可能是察觉到自己的杀意太明显了，奥恩尔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封越泽还是很有用的。
……暂时不能动他。
奥恩尔这样在心底反复告诫自己，这才勉强把杀心摁了下去。
但……他真的看起来有那么针对韶明吗？
不，这怎么能说是针对？
这是在让她觐见神之前，所必需要有的考验而已。
“时间已经不多了啊，韶明，我是真的很好奇，你究竟能为那些舰娘们，做到什么程度呢……”
…………
另一边的铁血基地。
为了将功补过，欧根好说歹说，在她委婉的劝解下，韶明终于把自己身上那件各种意义上都能闪瞎人眼睛的裙子换了下来。
“真是的，明明欧根你刚才也说觉得很合适的，变卦那么快。”
“啊……哈哈哈，这个嘛，我只是说这样拿着看起来合适而已，你穿上之后就显得太耀眼了，小心会喧宾夺主噢！”
“那好吧，听你的。”
闻言，剩下的几个舰娘心里才齐齐松了一口气。
要是韶明真的把这一身衣服穿去了皇家的宴会……那个画面实在是太美了，她们真的有点不敢想。
不过可以肯定的一点是，腓特烈大帝大概不会放过在场的任何一个人。
尤其是欧根。
不夸张的说，应该是已经可以准备遗书的程度了。
“闹够了吗，欧根？”
“我们可以开始选衣服了吗？”
“我也没拦着你们，不让你们选啊？”
欧根把双手往身前一摊，满脸无辜地看着胡滕，就好像刚才差点惹出祸事来的不是她一样。
希佩尔很是忍无可忍地捏紧了拳头。
“你！你给我适可而止一点啊！”
“身上皮痒是不是，一天到晚就喜欢招惹别人，你还老是捂我的嘴！”
“明明我才是姐姐吧！”
“给你的姐姐我一点最起码的尊重吧！”
“哎呀……但是我感觉从某个角度来看，明明是我更像姐姐一点吧？”
欧根若有所指地瞥了眼希佩尔的上半身。
希佩尔瞬间明白了她在指什么，羞愤地抱紧了自己，咬牙切齿地看着欧根，气得说不出话来。
这个死性不改的臭妹妹！
胡滕和提尔比茨更是在互相对视了一眼之后，摇着头把还想留在这里看热闹的韶明往衣帽间里面带。
“别人的家务事，还是少看，少管。”
“我们去挑衣服吧，你喜欢什么……不，你还是试穿我们给你选的衣服吧，企业，别在那里发呆了，走了。”
“啊？”
“噢噢！”
企业跟着提尔比茨她们走了两步，又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见希佩尔狰狞着一张脸，掐着欧根的脖子来回摇晃的一幕。
嗯……铁血的姐妹舰，怎么看起来好像都有什么大病的样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