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到底是来找我干什么的呢？”
收拾棋盘的时候，提尔比茨还是没忍住把这句话问出了口。
聊也聊过了，棋也已经下完了。
就算她真的别有企图，这个时候也应该图穷匕见了吧！
但是，没有……
韶明低着头收拾着桌子上铺开的棋盘、棋子还有游戏道具，什么话都没有说，就好像她真的只是兴致上头了，跑来找自己下一盘棋的而已。
听到提尔比茨这么问了一句，韶明才抬起了头，看了她一眼。
“嗯……你希望我是来找你干什么的呢？”
“……所以，真的不是俾斯麦她叫你过来的吗？”
“哈哈哈，你已经很有经验了嘛！”
“看起来她经常做这种蠢事？”
面对韶明的提问，提尔比茨的脸上是很明显就能看出来的不忍直视。
虽然这么说很不礼貌……
但是提尔比茨真的很想不通，好歹铁血宰相的名头挂在那里，那么俾斯麦怎么说也应该是有些智谋的舰娘吧？
再者说，她又不是本来就做文职工作的，以前，包括现在也是在战场上活跃的，能不能拿出一点身为战士的无畏和干脆啊？
想知道她的近况就自己来问啊，这又不是什么不能说的机密，还隔三差五地就派个人过来旁敲侧击……
真当她提尔比茨是傻瓜，看不出来吗？
被俾斯麦指使的那些舰娘累不累的，她是不知道，反正她是累了——心累的。
可见这事发生的频率之高。
所以，也无怪乎提尔比茨看见韶明就觉得她也是俾斯麦叫过来的了。
难得能有一个听着她的抱怨，还不会露出一副或是惶恐，或是担忧，又或是想要劝解她的人，提尔比茨打开了话匣子之后一不留神就收不住了。
好在韶明对舰娘们的耐心，向来都是足够的。
提尔比茨愿意说，她就静静地听。
“……我是不是说得太多了？”
“还可以，不过我想说的是，指望着哪天俾斯麦有这个意识，能开口叫我过来看看你，还不如那天叫欧根对希佩尔态度好点来得现实一点。”
“你说得很有道理。”
哪怕是提尔比茨也不得不承认，她的姐姐，俾斯麦有时候的迟钝。
而听韶明分析完后，她也愈发觉得这好像确实不像是俾斯麦能一拍脑袋想出来的点子，面对着韶明自然也就能更加自在了。
“好，那么我的第一站逛完了。”
“第一站？”
“前几天一直往外跑，今天就想着逛一逛铁血的基地嘛，当年我离开京都的时候，这里还不是现在这副样子呢！”
“那么你接下来打算去哪里？”
“都说是闲逛了嘛，自然是逛到哪里算哪里了……不过，硬要说的话，我倒是很想去铁血的地下基地看一看的。”
“嗯？腓特烈大帝没有给你权限吗？”
这不可能啊……
光是以提尔比茨最近才看到的，腓特烈大帝对韶明重视程度来说，铁血基地的哪里是她不能进的？
只怕她的权限还在提尔比茨之上。
毕竟现在不管铁血事务的元帅阁下就是个闲人，倒不是说没有让她知道的必要，而是有些机密确实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总之我是走不下去的。”
“……真是的。”
提尔比茨一副拿她没什么办法的样子站起了身，然后示意韶明跟上她。
“走吧，我带你逛逛。”
再怎么说，现在的铁血基地也算是她家。
哪有让客人自己乱逛的道理。
韶明当然是很欣然地跟了上去，只是没走两步路，她突然意识到了另一个问题。
——企业人去哪里了？
…………
时间倒回到半个小时之前。
企业想要加入游戏却被韶明无情地拒绝了之后，只好乖乖地听她的话，去附近的书架上找找看有没有自己感兴趣的书。
铁血的藏书确实足够丰富。
在这片差不多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的区域里，几乎摆满了六层的书架。
每一个书架上也都摆满了书籍。
有些书本的书脊已经老旧不堪了，上面甚至还有一些被水泡过的痕迹，让人忍不住猜测这是不是从几百年前那场大海啸中抢救出来的珍贵书本。
反正企业是动都不敢动。
生怕手上的力气一个没把握住，这些书就变成飞灰了。
好在这些古老的书数量并不多，企业一路走过去，只碰见了寥寥数本，大概是一只手就能数清的数量。
说实话，企业对书本的兴趣不是很大。
她也不是很能理解为什么有人能捧着一本书看一个下午。
所以这会儿韶明让她找本书看，她一时半会儿还真找不到她感兴趣的……正想着要不要还是回去看韶明下棋的企业，眼角的余光蓦地瞥到了在最顶层的一本书。
《论海战》。
喔！
就是这个！
企业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比起那些文学性的东西，什么爱情小说，什么人物传记，什么古老传说的，果然她还是更喜欢这种描写战争的书一点！
只是，多少要叫她失望了。
把那本书从书架上拿下来之后，才翻了两页，企业就又忍不住把它合上了。
想岔了。
作者又不是舰娘，怎么可能会写到舰娘的战斗内容？
再说了……她一个航母的舰娘，要学什么掌舵和调整炮管射击角度啊，真是好一本对她来说没什么用处的书。
企业在心底默默吐槽了几句，然后踮起脚尖把它送回到了原先的位置。
只是她才把书放了回去，或许是因为动作幅度稍微大了一点，摇晃了一下书架，书架的最上面突然掉下来了一份文件夹，摔在企业面前的地上。
那里面好几张写着字的文件，也跟着一起就这么摔了出来。
企业的第一反应当然是下意识地凑过去把它捡起来，却不料低头的刹那，她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论精神力的剥离与人体意识产生认知障碍的可能性》
这是……韶明写的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