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鬼沙老妪大惊。
法则她不怕，毕竟，到了她这个境界，哪怕是那些帝道法则，哪怕是那些荒古法则，甚至是域外法则，对于她而言，什么也不是。
实在的说，一旦沾到仙人二字，哪怕只是半步，只是一点点，法则都成为低端的东西，压根对她没有威胁了。
可凡事，无绝对。
比如，蚂蚁很难咬死大象，可如果有百万亿只蚂蚁呢？千万亿只蚂蚁呢？
而苏轩这法则长河就是。
足足7000多种法则凝聚、融合在一起的法则长河，数量引起了质量的变化。
她从这法则长河之中，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不过，鬼沙老妪到底是鬼沙老妪，虽然大惊，可却没有慌，那骷髅一样的手掌，陡然抬起，矮小驼背的身躯莫名的异化，骷髅手掌抬起一个复杂的迂回……
“仙塌！”
老妪吐出这么两个字。
刹那。
土灰色的洪流，凭空出现，似绞杀，似席卷，犹若有灵魂，层层叠叠，迎面冲击。
所到之处，连文明边界、混沌壁垒都开始塌陷。
域外之流都开始流入进来。
整个天地瑟瑟发抖，整个太一神国都处于一种绝对的寂静之中，仿佛成为了死亡之地，异常的恐怖。
“仙人手段？！！！”宋麝山低声惊呼。
他清晰的能感受到，老妪施展的这一招，乃是一种类似于降维的打击，简单的说，这一招大概是至少二级文明内，从拥有的武道传承。
比昌文明这个一级文明内的一切的武道大概都强很多很多很多，不是一个层次的。
拿这种武道来攻击，本身就是一种欺负人。
就拿鬼沙老妪这一招攻击的气流来说，根本就不是真气了，而是更高级的一种能量体，宋麝山勉强听说过，似乎名为仙源。
所谓仙源同样得是丹田运转出来的，可武道体系的不同，仙源比真气要强很多很多很多。
这太过分了！
下意识的，宋麝山朝着天穹尽头看去。
可天穹尽头，没有任何的反应。
正常而言，在一级文明内有二级文明的武道体系的攻击手段，是违反文明规则的。
是。
文明之间有文明规则。
否则的话，二级文明岂不是随意就能掠夺一级文明？三级文明岂不是随意就能掠夺二级文明？那么，是不是，最终，只剩下九级文明了？这显然是不行的。
如果真的可以随便掠夺，那么，最终，诸天万界，或许最后掠杀、打杀的只剩下一个势力了，诸天万界大概都得自己崩塌了。
所以，为了维持诸天万界的稳定，维持宙面能量的守恒，维持新生和死亡的定量，就有了文明规则体系。
现在，鬼沙老妪的出手，就是违反了文明规则体系，按照道理而言，昌文明的文明意志，就得出现，轰杀鬼沙老妪。
不用担心昌文明的文明意志轰杀不了鬼沙老妪，因为，鬼沙老妪还不算太强，只是半步仙人。
而且，文明规则加成之下，文明意志只要占理，是可以得到诸天万界的本源之力的帮助的，轰杀鬼沙老妪，太简单。
可偏偏。
一点动静没有。
“昌文明的文明意志，分明是沉睡了，其中少不了聂清琴的干系。”宋麝山一下子就猜到了什么，心底大寒，聂清琴到底隐藏了多少？这太可怕了。
为何宋麝山一下子就确定和聂清琴脱不了干系？因为，聂清琴能够轻松借来永恒之兵，镇压一个文明的永恒之兵，不是那么容易借到的，而聂清琴可以轻松借到，整个昌文明内，似乎，也只有她能轻松借到，这本身已经能说明什么问题了。
“该死！！！！”宋麝山怒骂了一声，有些绝望。
如此的话，苏轩今天想要活下来的可能性太低太低太低，几乎就是0。
也就是这一刻。
“轰！”
苏轩那7000+的法则长河和鬼沙老妪的“仙塌”招式，轰砸在了一起……
刚接触。
无数种光芒幻觉一般的闪现。
各种轮回的幻影都出现了。
恐怖的湮灭之力朝着各种层次的空间上弥漫开来。
视觉效果宛若位面大爆炸，宛若新生文明的开天辟地，太恐怖！！！
眨眼之后。
那7000+的法则长河，散开，全部回归到了苏轩的体内。
同时，苏轩的嘴角多了一抹鲜红。
法则长河倒是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完好无损，可苏轩本身由于被、巨大的冲击力冲击到了，有了一些伤势，当然，转瞬即好。
再看鬼沙老妪。
“蹭蹭蹭蹭……”
她竟然连退四步。
不同于苏轩只有嘴角的一抹鲜血，她的手臂，她那施展武技的手臂都血肉模糊，胫骨裂痕了。
伤势比苏轩严重。
“…………”鬼沙老妪那布满了蜘蛛网一样的诡异的凹陷眼眶内，布满了阴森的忌惮、震惊。
她连仙人手段都用上了。
竟还吃亏了？
还差了半筹？？
“这……”虚空中，宁朝天差点给噎住了，刚才，他感受到鬼沙老妪用上仙人手段的时候，心头就是绝望，唯有的祈祷就是苏轩不要死，仅此而已，可事实却是，苏轩不但没死，反而，一击之下，占据优势。
这已经不是惊喜了。
而是惊吓。
宁朝天都要给自己这个徒儿吓的有点不知所措了。
别小看苏轩这一招，差不多已经有些打破武道体系了，不，是打破了文明体系。
文明体系比武道体系要稳固、强大太多。
看看有琴宝宝三人，此刻，则是直接成了傻子。
“师尊，不要和他玩了，全力出手，弄死他！！！！”聂清琴突然喝道，声音坚定而又残忍。
急眼了。
苏轩一次一次又一次的出乎意料。
让她有些不安了。
她第一次觉得有这么一个人脱离了她的算计、掌控……
“去！”鬼沙老妪点了点头，同样无比的慎重起来，也不再留手，一声喝道，然后，手中的那个盛满了流沙状态蠕动的液体的罐子，一下子祭出。
罐子滔天上涌。
仿佛取代了苍穹。
一时间，整个天地，都好似被装入了罐子内。
而那流沙已经开始流淌。
这一流淌，就像是天河断裂了，朝着人间倒灌。
青色缥缈，紫色沾染，流沙肆意。
那流沙轰鸣而下，撕苍穹，裂天地，断混沌，熔法则，侵蚀空间……
流淌之处，湮灭一切，万古坍塌，时空和空间都开始倒转。
虚空中，宋麝山张大了嘴巴，惊悚，彻骨的、绝望的惊悚。
宁朝天也差不多。
“仙……仙……仙器……”宋麝山颤颤巍巍，都说不好话了，虽然，大概率只是残损的仙器，不然的话，绝不是鬼沙老妪能驱使祭炼的。
可残损的仙器，哪怕只能发挥出仙器的一小部分威力。
也无敌了。
在昌文明内，就是肆无忌惮的无敌了。
这还怎么战？？？？？
哪怕是宋麝山自己，换位思考，他现在是苏轩，此刻，也只剩下绝望和等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