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小日子过得一天不如一天的狗子们排放核废水后，海边餐馆的生意日渐萎靡，是一天不如一天。
靠山吃山靠海吃海，来到海边玩，宁可在酒店房间吃个泡面，也不敢点海鲜。
毕竟来看一趟海，已经是对人生最大的尊重了。
拍了些海边照片，还特意发给了许歌。
不知是不是觉得鱼已经入了网，许歌的信息在这个时候倒也没那么热忱，只是提醒她一会儿记得去查看结算画面。
沈嘉没有回复，和戴清羽来到餐饮一条街，看到的尽是冷冷清清，门可罗雀的惨淡状。
已是晚饭时间，不知是不是跟不是周末有关，各家餐馆内用餐人数寥寥可数。
昔日水族馆的鱼缸多半空了，服务员多是自家上了年纪的中年大妈大叔。
以前哪怕不是周末，也是高朋满座，如今打苍蝇的服务员也不多见两个。
戴清羽眉头稍蹙，还未开口，抬头看了一眼招牌：高记海鲜大排挡。
沈嘉径自走进了一家两层高的米色小院内。
小院是独栋的，看上去更像是自建房。二楼阳台外悬挂着十几张泡沫牌印刷的招牌菜式，方便客人抬眼就能看到。
院子不算大，屋檐下立着几台竖式冰箱，摆着几张桌子，没有食客。
没办法，就算是饭点，又临近海边，可雨季已过，正是盛夏。
永远要记得深城的风，清清楚楚的说要热死你们所有人。
当然，如果是以前的吗喽沈嘉，在这个时候，看到工资，心应该会很凉快。
当她没说。
室内的装修风格是海蓝色，收拾得很干净。
她紧随沈嘉步入内，在厅内看到三桌客人。
有一桌像是家庭聚餐，带着孩子。看上去吃得差不多了，不耐烦的两个孩子已经开始在桌子边上跑来跑去。
一桌是有男有女，大概有七八个，都是年轻人。
靠近门口那桌坐着四个中年男人。
沈嘉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翻看着菜单。
戴清羽自觉坐下，开始替她烫碗。
“清羽姐，你想吃什么？”
“小姐，按你喜欢的口味点就可以。”
看着戴清羽有点不自在的样子，沈嘉扁着嘴，翻着菜单。
“我提前给你打个预防针，这店多半不咋样！”
戴清羽正在洗碗的手一凝，抬起头看她。
“好吃的店都破破烂烂的，菜单也不可能做得这么高档，一张粉色A4纸，打印了菜品价格，还过个塑都算尊重你了。”
更别说，还想有图片给你看？
看个鬼。
看那个满脸怨气，好像别人欠他三五百万的牛马服务员，他的嘴就是最好的菜单。
戴清羽：！！！
沈嘉突然有点想吃苏爸做的饭。
最后点了红虾、醉蟹、椒盐皮皮虾、海螺，招牌排骨、鲜瑶芥菜汤和一个腐椒空心菜。
反正戴清羽要保持身材。
人要是连口吃的，都要顾忌，那活着还有什么乐趣。
有钱人的乐趣体会不到，还不兴吃点炸鸡奶茶快乐水自我安慰下？
那稍有点钱，海鲜还不能安排点？
勇敢是什么，是明知道这顿吃下去会有风险，但还是迎头而上。
什么辐射不辐射，趁还没多严重，先吃了再说。
大不多浪费点净化值，找阿统再要点什么药丸好了。
要不是两个人吃不完，她还想点份帝王蟹。
你看，人没吃饱只有一个烦恼，那就是下一顿上哪搞点吃的。
吃饱了就有无数个烦恼，既要担心这又得担心那。
她就不一样了，有车有房有存款，无老无幼纯摆烂。
这辈子还能不能花完存款她一点都不担心，且这辈子钱已经挣到了，车子也有了，房子也有了，想买的东西眼睛不眨一下也能买到了。
富婆的快乐也享受过了，没什么好遗憾。
但是，要是想吃的东西没吃到，她死了都闭不上眼。
欸？
等会，好像，还有件事还没做。
害！
先吃饱再思。
戴清羽站起来给沈嘉盛完汤，刚好给自己盛好，那个一直在室里奔跑的小孩直接撞到了她。
汤直接洒了，烫了戴清羽一手，碗随之摔落在桌子上，不仅洒落在桌子的汤溅了她一身，那碗在桌上弹了一下，直接摔落在地碎成一地渣。
声音惊动了场上众人，纷纷扭头过来。
一个年轻的妇人连忙跑过来，将被吓到怔在一旁的小男孩拉过来，一边着急察看他的身体。
桌上那个戴眼镜的瘦高男人也走了过来，打量了一眼她们的桌子，又对着戴清羽急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戴清羽从桌上抽出纸巾，面无表情地轻轻擦拭手上的残汤，没有说话。
沈嘉瞟了一眼男人蹙眉的脸，转头对闻声赶来的服务员说：“打盆冰水来。”
就算不是沸腾的热汤，这店子人这么少，后厨刚做好立马端上桌的汤也是极烫。戴清羽说是保姆，但手背还是被烫红了一大片。
她这手被烫坏了，接下来自己每天的护肤护发的活儿，谁来干啊。
一想到这，沈嘉的好心情顿时全无。
瞥了眼被女人拉到自己身后，探出做鬼脸的小孩。
更生气了！
直接一记眼刀扫去。
他还委屈上了。
“道歉！”
小孩哇的一声就哭了。
女人回瞪了一眼沈嘉：“你这么大声做什么？”
服务员连奔带跑端来了一小盆的冰水。
沈嘉示意戴清羽将手浸到冰水中，听着边上女人还在叨逼叨逼个没完，“孩子小不懂事，你凶什么？大不了我们赔你医药费就是了。”
那戴眼镜的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听到自己家孩子哭了，直接过去抱起孩子，一句话也没有。
小孩小孩！小孩了不起了。
沈嘉心烦极了，直接站起身，抄起戴清羽刚盛给自己的那碗汤，专门朝着她露出大块皮肤的胸口泼去。
对于这种自以为是的脑瘫，多骂一句，对方都能爽得不能自已。
凭什么惯着他？
谁不是个宝宝了！
她沈嘉不也是个小孩嘛。
女人霎时响起了杀猪般的尖叫声。
胸口上方那片肌肤立马通红一片，汤水一路流泄，酒红色的裙子在顷刻间氤出污渍的痕迹。
这一叫，场面更乱了。
其他两桌食客已经停下来，齐齐朝着这边看来。
连老板都跑进来了。
戴眼镜的男人放下男孩，抓着纸巾冲过去替女人擦拭，又对着服务员吼道：“看什么，还不快点拿冰块来。”
他将纸巾塞给女人，转身瞪着一双怒目看向沈嘉。
戴清羽一手泡在冰水里，腾出另一只手，拦在沈嘉面前，“我家孩子不懂事。你瞪她做什么？一会儿赔你点医药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