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去吧。”
吕老也劝她，苏静只抿唇笑了笑摇头，帮他把衣袖挽下来遮住手臂上的伤痕。
“我明天再来看你们。”
人群沉默地看着她爬回地面，地板砰的一声被盖上，地下室里恢复黑漆漆一片，不知日月交替。
他们这群人知道什么时候是白天什么时候又是黑夜吗？
从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室，只有那群间谍偶尔会派人送些吃食，要不就是拎人出去或审讯或威逼利诱让他们离开华国。
“行了。”
吕老靠着栏杆滑下去坐在地上，“大家都休息养养精神，苏静既然来了就代表组织也来了，剩下的就是等！”
他们怎么会不想出去呢？刚刚那么说只是担心苏静罢了，这么一个长得乖乖巧巧的女孩子能让他们轻而易举地联想到自家孩子。
组织上怎么会派这么一个姑娘来？怎么说也应该派男人来啊，起码安全有保障。
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他们都靠在围栏上抱着膝盖垂头闭目养神。
从他们被关进来起就很少出地下室，所以吃喝拉撒就在这一平米都不到的牢笼里。
地下室里的味道他们都免疫了，苏静带着防毒面具出现的时候他们才反应过来，脸色臊红。
曾经是天子骄子的人哪有这么尴尬的时候。
苏静可不知道地下室里的人心里在想什么，忙着把茅草铺回去把手套进麻绳里躺好，脑袋靠在地上装睡。
不知过了多久，在苏静真的快要睡着的时候门被推开，几个人站在门口垂着眼皮看她。
“是这个人？”
有人开口询问，立马有人恭敬回答：“我和报纸上的照片对照过，是她。”
苏静能感受到一道如蛇芯子般阴冷粘腻的视线在她身边打转。
哒，哒，哒——
三步，那人出现在自己面前，悉悉索索的声响，他蹲下身用手捏着她的下巴抬起，将苏静的脸漏出来。
借着月光，她的肤色更加洁白无瑕，脸上的灰尘更让她如同一枚蒙尘的深海珍珠。
“长得真好，我都有些不忍心对你用刑了。”他莫名来了一句。
在她捏着苏静的下巴时，苏静已经睁开眼冷冷瞧他，眼里是不屑和坚韧。
看着这眼神，他捏着苏静的下巴越发用力，仿佛想把她的下颚骨捏碎，眼神有些嗜血的狂躁。
“呸。”
苏静红唇轻启，挑衅地望着他。
男人忽地笑了，三角眼眯得瞧不见，猛地将苏静的脑袋抛向一边，差点磕在地上。
有人上前拖着她的胳膊把人带起，猛地朝外走去，苏静双脚垂在地上被拖出去，茅草也带出去许多。
那人大拇指和食指相互磨蹭，苏静下巴柔嫩的手感让他有些忍不住想看她在重刑下是什么表情。
也不知道她衣服下是不是也是这样的肤质，用刀划开一定非常顺滑，红色的血液喷涌在她白色的皮肤上，定然极美……
男人越想越疯狂，舌头舔了舔下唇快步跟上。
苏静看似垂着头装死，实则已经把整个地形记住了。
她被人拖着从刚开始关押她的土房里带到了村尾联排土房中的一个，月光下整个村子安静得吓人。
木门推开时发出的咯吱响声回荡在村子里，格外瘆人。
砰的一声，人被扔进一个椅子里，双手双脚被迅速用铁质手环禁锢在木质椅子上，动弹不得。
门外男人走近，指尖划过一旁摆着的各色刑具，最后拿起一把小刀，刀上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
苏静瞧他摸着刀刃舔着下嘴唇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装模作样挣扎两下，夹着嗓子颤抖道：“你干什么？”
“怕了？”
男人嘿嘿一笑，握着刀把擦着她的手背在她手边的木质扶手上狠狠一插，刀刃入木三分。
“怕！”
苏静猛地一颤缩着脖子点头，随后僵着身子不敢动。
“那就老实交代，红薯种运到哪去了！”
“不知道啊！我又不是北大荒的人，开车的也不是我！”
苏静的声音颤抖，脸色苍白，然而那男的阴笑一声，噌的一声拔出匕首，刀刃落在她脸上，冰凉。
“还不说实话？中国有句古话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看来你并不知道。”
苏静侧着身子想要离刀刃远一点，然而男人始终用刀紧贴着她，却也不划破她的脸。
咽了咽口水颤声地道：“我真不是北大荒的人，只知道福安市给每个公社都分了点薯种，接下来我就被你们绑了，是真的不知道啊！”
男人眯着眼睛打量她两眼，收起匕首哐的一声丢到桌上，双手撑着椅背脸凑近苏静，两人的鼻尖只有一指距离。
他说话时黏腻发腥的气息打在苏静脸上，让她忍不住向后仰头，
“给你个活命的机会，和我回国，我们给你年薪五万美元，还给你分配保镖，比呆在华国待遇好多了不是吗？”
闻言，苏静的眼睛噌的一下亮了，仿佛是真的被吸引，但还是咬着牙撇开眼不说话。
笑话，真的信他才是脑子不清醒，自己被关押在这是死是活都是他们一句话的事，况且别的国家也不缺她这种基层研究员。
男人也不恼，直起身子侧过头指尖在一桌子的武器上划过，发出清脆的峥峥声。
“你可以不说话，但我可没有多少耐心，你不想去有的是人去。你想想，死在这……会有谁来帮你收尸？”
他取下墙上挂着的烙铁丢进一旁燃得通红的炭盆里，噼里啪啦的爆炸声传来，染红了她的侧脸。
似乎被他话里的威胁吓到，苏静结结巴巴开口：“我……我跟你去。”
“好！最喜欢你这种懂得变通的人！”
男人拍手笑起来，随后拉开门嘀咕两句，立马有人端上来一杯黑乎乎的东西。
他解开苏静右手的禁锢，下巴指着托盘里的杯子，冷淡道：“喝了。”
“这是什么？”苏静的眼神迟疑地从杯子上挪向他脸上，“毒药？”
“不。”男人笑着摇头，却没有丝毫暖意，语气一顿道：“毒，品。”
苏静连忙摇头，“不！我不喝！”
“行啊。”男人也不为难她，道：“你不喝就代表你并没有真顺从我们，那你还是要死在这！放心，吃了这个你也死不了！还能让你飘飘欲仙！”
苏静看着他手上捏着通红的烙铁，脸色是嗜血的冲动，抬手端起杯子，黑乎乎的水面映射着她的脸。
闭上眼，杯子凑近嘴边闭着眼猛地一仰头，等再垂下头，杯子里空空如也。
男人看着空空如也的水杯欢快地拍着手：“好！松绑，现在你就是我们中的一员，带下去好好款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