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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布尔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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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色的夜晚,巨石城被一层薄雾裹得朦胧,街道上湿润的青石板泛着微光,能听见春雨落在屋檐瓦当的“滴答”声。晚风带着新抽的柳丝气息,在巷口打着旋儿,掠过墙根刚冒芽的蒲公英,发出“沙沙”的轻响,像极了姑娘们的呢喃。温泉大街上,一个男人正跌跌撞撞地走着,他身上的亚麻短衫沾了泥点和草屑,一边走一边哼着跑调的歌谣,歌声嘶哑难听,如同破陶碗在石板上磕碰,歌词断断续续,满是“完了”“毁了”的绝望字眼。

法务官塞佩提姆骑着一匹棕红色的战马,马身上的铁甲在火把的映照下泛着冷光,马蹄踏过潮湿的石板,溅起细碎的水花。他带着四名巡逻兵从街角转出,看到那个醉醺醺的身影,眉头顿时皱成一团——这几天巨石城内实行宵禁,禁止任何人夜间出行,他刚想催马上前发怒斥责,火把的光却恰好映在男人脸上。

那是张满是酒渍和泪痕的脸,胡茬上还沾着几星酒馆的麦酒泡沫,正是鼠尾巷小有名气的商贩布尔。法务官塞佩提姆的语气瞬间缓和下来,带着几分试探和好奇:“布尔先生?您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外面游荡?这几天城里可是因春汛实行宵禁,夜间出行要是被皇家巡逻队撞见,可不只是被关进水牢那么简单。”

满嘴酒气的布尔踉跄着扑到马前,双手死死抓住马缰绳,指甲几乎要嵌进皮革里,指缝间还沾着些刚从酒馆带出的麦麸。他嘟嘟囔囔道:“完了、完了,全都毁了...我的商队在半路上被山洪冲了,我的钱、我的丝绸货箱,全没了...我什么都没有了...”说着,他突然从腰上的鹿皮布袋里掏出一把金币,用力向空中一扬。金币落在湿润的石板上,发出“叮当”的清脆声响,在寂静的夜晚格外刺耳,像一颗颗碎掉的珍珠滚落在地。

四名巡逻兵的眼睛瞬间亮了,他们忘了塞佩提姆的叮嘱,连忙翻身下马,弯腰在石板缝里四处捡拾,冻得发红的手指在潮湿的石面上扒拉着,指尖沾了泥也顾不上擦,眼中满是贪婪的光。

塞佩提姆一把拽住要栽倒在地的布尔,又猛地回头,向巡逻兵们大吼道:“不许拿布尔先生的钱!都给我交回来,否则把你们的巡逻杖收了,编入尹更斯湖护航队!”他的声音严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巡逻兵们吓得一哆嗦,连忙把捡到的金币放回布袋里,低着头不敢看他,手指却还在无意识地摩挲着掌心残留的金币温度,连指缝里的泥都蹭在了布袋上。

满嘴酒气的布尔突然伸手薅住塞佩提姆的衣领,粗麻布的衣料被他攥得皱成一团,还沾了不少酒渍。他口齿不清道:“我...我有重要的事情要交代给你,只有你...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请你喝...喝两杯,咱们...咱们边喝边说,这事...这事只有你能帮我。”

塞佩提姆的目光不经意扫过布尔腰上的布袋,袋口没扎紧,露出的金币边缘在火把下闪着诱人的金光,还能隐约看见袋底残留的几粒麦酒酒珠。他心中一动,连忙翻身下马,向巡逻兵们威胁道:“你们继续沿着这条街巡逻,从东头查到西头,仔细检查每一家店铺的门窗,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要是敢擅自离岗,就把你们关进水牢!”

说完,他半扶半拽着几乎瘫软的布尔,来到不远处的迪奥酒馆门前。酒馆的木挡板紧闭着,缝隙中透出微弱的烛光,像黑暗中一颗跳动的暖玉。风从挡板缝里钻进去,带着巷口的柳花香,还能听见屋内隐约的水壶沸腾声。塞佩提姆从缝隙里瞧了两眼,隐约看到屋内有个女人的身影在灶台边忙碌,他立刻抬手,用力拍打着门板,声音故意放得严厉:“开门!我是法务官塞佩提姆,奉命检查酒馆,看看有没有窝藏违反宵禁的罪犯!”

“法务官先生,我们这里真的没有其他人,只有我和孩子在收拾灶台,刚煮好的姜茶还没倒呢。”酒馆内传来一个女人温柔却带着警惕的声音,“您还是去别的地方看看吧,您也知道,这是迪奥多家的酒馆,我们可不敢做违法的事情,要是惊动了迪奥多先生,他怪罪下来,谁都可担待不起。”

塞佩提姆扶着快要滑到地上的布尔,又用力砸了砸门,门板上的木纹都被震得清晰可见。他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威胁:“多莉,我知道是你!别以为躲在里面我就没办法了,你要是再不开门,我明天就以‘私售烈酒、违抗宵禁’的罪名逮捕你——到时候你被关进水牢,你的孩子没人煮姜茶驱寒,要是淋了春雨生了病,可别怪我无情!”

屋内的多莉听到“孩子”两个字,顿时没了底气。她慌忙抱起缩在灶台边的孩子,孩子吓得紧紧搂着她的脖子,小脸蛋埋在她的衣领里,只露出一双怯生生的眼睛,眼角还挂着没干的泪痕。多莉走到门前,从缝隙里看了看举着火把的塞佩提姆,又看了看醉得人事不省、还在嘟囔“我的丝绸”的布尔,犹豫了片刻,还是慢慢拉开了门栓,小声问道:“您...您就看看,确认没有其他人就走,对吗?这段时间宵禁查得严,迪奥多先生也叮嘱过,不能留外人过夜,我实在不敢违抗。”

塞佩提姆猛地推开酒馆的门,一股温暖的热气夹杂着麦酒和姜茶的香气扑面而来,还带着灶膛里柴火的暖意。他把手中的火把扔进门口的水桶里,“滋啦”一声,火光瞬间熄灭,只留下一缕白色的蒸汽,在微凉的空气中缓缓散开,还沾了不少门外飘进来的柳絮。他狠狠瞪了眼多莉,又费力地把醉醺醺的布尔扶到一张靠近灶台的橡木椅子上——布尔瘫坐在椅子上,头歪在一边,还在喃喃自语着“我的钱”“我的丝绸”,连肩头落了片柳絮都没察觉。

塞佩提姆喘着粗气,搓了搓因扶布尔而沾了潮气的手,对多莉命令道:“给我们拿两瓶矮人烈酒,不要加温水,要最烈的那种——越烈越好,能驱驱春夜的寒气,免得我们受潮生病。”

多莉紧紧搂着怀里的孩子,孩子的小手紧紧抓着她的衣襟,指缝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麦饼,大眼睛怯生生地看着塞佩提姆,像只受惊的小兔子。她满脸诧异,忍不住问道:“您...您不是要来搜查罪犯吗?怎么还要喝酒?而且迪奥多先生说过,宵禁期间不能售卖酒水,怕有人喝醉了...”

“迪奥多先生是王室的亲信,他的酒馆怎么会有罪犯?”塞佩提姆哈了哈手,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迅速消散,还带了点刚吸入的姜茶香气。他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语气中带着几分理所当然,“再者说了,这么凉的春夜,我们从傍晚巡逻到现在,冻得骨头都快酥了,喝点酒暖和一下身体,难道不可以吗?别废话了,快把酒拿来,要是耽误了我和布尔先生聊天!”

多莉慌忙将怀中的儿子亚休塞给女儿小多莉——小姑娘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裙,裙摆还打着补丁,她立刻伸出细瘦如芦苇的胳膊搂住弟弟,指节因用力而泛青,眼底满是怯意,连呼吸都放得极轻。多莉转身快步跑到柜台后,锡酒杯在她颤抖的手中晃荡,琥珀色的矮人烈酒顺着杯壁缓缓流淌,溅起细碎的酒花,辛辣的酒香瞬间弥漫开来,与灶台上残留的麦饼香气交织在一起。

塞佩提姆接过酒杯,指尖划过冰凉的锡壁,将杯子递到布尔手中轻轻一碰,“叮”的脆响在安静的酒馆内回荡,他扭过脸,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死死盯着多莉,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审视:“迪奥多先生知道你将两个孩子带到酒馆里吗?他向来最忌讳有人在工作场所私带家眷,要是被他发现,你这份差事恐怕就保不住了。”

多莉端着盛有小咸鱼和熏香肠的陶盘走过来,盘子边缘还沾着些许盐粒,食物散发着淡淡的咸香。她将盘子轻轻放在桌上,动作轻得生怕碰出声响,脸色苍白得像一张薄纸,咬了咬毫无血色的嘴唇,声音细若蚊蚋,几乎要被窗外的风声吞没:“您...您还需要什么吗?灶上还温着黑面包,我再去给您切些来?”

塞佩提姆捏着下巴上稀疏的胡须,嘴角歪了歪,发出一声冷笑,声音里满是嘲讽,“现在外面饿死的人比地里的麦茬还多,个个面黄肌瘦,连走路都打晃,你居然还能养活两个孩子?说吧,到底偷了迪奥多先生多少酒和食物,才能让你们母子三人不挨饿?”

多莉双手紧紧抓着围裙的边角,围裙上的补丁都被拽得变了形。泪水在她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掉下来,声音带着哭腔:“没有...真的没有偷东西!小多莉和亚休都是捡客人们剩下的面包屑和骨头,有时候我休班,还会去城外的野地挖些荠菜和蒲公英,我们...我们真的没有做过坏事,您相信我!”

塞佩提姆扭过脸,目光落在柜台前的两个孩子身上——小多莉的头发枯黄打结,亚休的裤子短了一大截,露出细瘦的脚踝,冻得微微发红。两个孩子都面黄肌瘦,颧骨高高凸起,眼神里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怯懦,像两只受惊的小兔子,紧紧靠在一起。他故意压低声音,语气充满恐吓,像在逗弄猎物:“城外的阴沟里,到处都是这样没人要的孩子,冻饿而死的不在少数,尸体都没人收。你要是再敢撒谎,小心我把他们送到孤儿院去——那里可没有热面包,只有冰冷的硬粥。”

多莉吓得浑身一颤,慌忙冲过去,将两个孩子紧紧抱在怀里,身体因恐惧而微微发抖,连带着孩子也跟着哆嗦起来。就在这时,塞佩提姆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震得屋顶的灰尘簌簌掉落,落在他的肩头:“开个玩笑而已,你别这么紧张!快带着孩子上楼去休息吧,我和布尔先生有重要的事情要谈,别让孩子在这里受罪了。”

而布尔早已摇摇晃晃地喝完了杯中的酒,酒液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来,浸湿了衣领。他抓起腰间沉甸甸的鹿皮钱袋,“啪”的一声扔在桌上,金币在袋中剧烈碰撞,发出“叮当”的脆响,像是在诉说着财富的重量。他眯着布满血丝的眼睛,口齿不清地说道:“伟大的治...治安官大人,我有求于你...几个亲戚...过几天要来巨石城,可我最近总觉得胸口发闷,怕是命不久矣,还...还得托付兄弟你照顾他们,把他们安排到我的住处,别让他们冻饿而死...这些钱给你,你一定要帮我...帮我好好照顾他们...”说着说着,泪水就从他眼角滚落,顺着满是酒渍的脸颊流下,滴在钱袋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听着布尔断断续续的醉话,塞佩提姆伸手拿起那袋金币,放在掌心掂了掂,沉甸甸的重量让他眼中闪过贪婪的光,像极了看到猎物的豺狼。他又眼神阴鸷地瞟了眼通往楼上的楼梯,确认多莉和孩子没有下来,才轻轻咬住嘴唇上的一根胡须,用力拽下,故作坚定地咬牙切齿道:“不行!咱们是兄弟,我怎么能要你的钱?以前我家里困难,你帮了我多少?照顾你的亲戚是我应该做的,谈钱就太见外了!”话虽如此,他的手却很诚实地伸进钱袋,掏出一大把金币,迅速塞进自己的怀里,金币碰撞的“叮当”声被他刻意压低,只留下细微的响动。“不过布尔先生您放心,如果哪天您的亲戚来了,我一定亲自去城门口迎接他们,还会让人给他们准备热汤和软面包,保证让他们住得安稳。”说完,他朝着楼上喊道:“多莉,今晚就让布尔先生住在酒馆里,他现在醉成这样,出去会被巡逻兵抓走关进水牢,你好好照顾他,别出什么差错!”

躲在楼梯拐角的多莉小心翼翼地探出头,长长的睫毛因紧张而不停颤动,她望着准备离开的塞佩提姆,声音带着几分担忧,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抗拒:“可是...迪奥多先生明确说过,不许客人在酒馆过夜,要是被他发现了,肯定会赶我走的,我...我实在不敢违背他的命令。”

塞佩提姆不耐烦地摆摆手,脚步已经走到了门口,手放在冰冷的门栓上:“迪奥多先生去了奎托姆处理家族事务,短期内不会回来,你只要好好照顾布尔先生,别出乱子就行。真要是出了什么事,你直接来找我,我去跟迪奥多先生解释!”说着,他“吱呀”一声推开木门,快步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一道模糊的背影。

多莉急忙上前,颤抖着双手锁好木门,又用沉重的木栓牢牢抵住,仿佛这样就能挡住外面的危险。她轻手轻脚地来到趴在桌子上的布尔身边,闻到他身上浓烈的酒气,不禁皱了皱眉,然后轻轻推着他的肩膀,声音温柔得像在哄孩子:“布尔先生,布尔先生,您睡着了吗?楼上有干净的房间,我扶您上去休息吧,这里靠近门口,容易着凉。”

突然,酒馆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嘚嘚嘚”的声音由远及近,像密集的鼓点敲在人心上,还夹杂着金属铠甲碰撞的“叮当”声,越来越清晰。紧接着,一个粗狂威严的声音响起,“我是皇室卫队长奎德,里面的人快出来!深更半夜违抗宵禁,还敢私自留客,再不出来,我们就破门而入!”

躲在不远处暗巷里的塞佩提姆听到声音,吓得浑身一僵,心脏差点跳出胸腔。他连忙压低声音,带着几分慌乱道:“是我,塞佩提姆!我刚才在这里巡察,确认酒馆没有窝藏罪犯,只是...只是布尔先生喝醉了,我让他暂时在这里休息。”

卫队长奎德翻身下马,沉重的靴子踏在鹅卵石路上,发出“咯吱”的声响。他走到酒馆门前,手按在腰间的佩剑剑柄上,声音缓和了几分,却依旧带着警惕:“多莉女士,您在里面没事吧?有没有人胁迫您?要是有危险,就大声说出来。”

多莉从门缝里小心翼翼地向外看了一眼,借着远处巡逻兵手中火把的光,确认是奎德后,才松了口气,连忙说道:“没事,奎德大人,刚才塞佩提姆爵士已经来巡察过了,酒馆里只有我和孩子,还有喝醉的布尔先生,一切都好,没有异常。”

卫队长奎德“嗯”了一声,语气瞬间变得严肃起来,带着几分急切:“如果要是斥木黎先生回来,麻烦您务必第一时间通知我,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和他商议,不能耽误!”

多莉连忙应声道:“好的,奎德大人,您放心!只要有他的任何消息,我马上就关了酒馆去王宫通知您,绝对不会耽误您的事!”

卫队长奎德的语气放松了些,带着几分感激,声音也温和了不少:“非常感谢您,多莉女士。斥木黎是我最好的朋友。如果您以后遇到什么麻烦,比如有人故意刁难你,也可以直接来找我,我会尽力帮您解决!”说完,他转身带着身后的士兵和塞佩提姆拐进了岔路口的恩宠区,马蹄声和脚步声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岔路口的夜色中。

听着渐远的马蹄声——那“嘚嘚”的节奏从清晰到模糊,最终被带着新柳气息的晚风卷得无影无踪,原本趴在酒桌上的布尔突然抬起头。他眼神清明得没有一丝醉意,方才的混沌与颓丧全如退潮般消失,只余警惕与锐利。布尔侧耳静听片刻,连窗外春雨落在青瓦的“滴答”声、檐下燕子的“啾啾”声都清晰入耳,确认卫队长的队伍彻底走远,才长舒一口气,抬手擦了擦额角不存在的冷汗,指尖划过鬓边沾着的酒渍,低声道:“终于走了!”

多莉看着瞬间“清醒”的布尔,惊得目瞪口呆,手中攥着的亚麻布巾“啪嗒”一声掉在青石板地上。布巾沾了灶膛边散落的麦麸,还粘了片从窗外飘进来的柳絮,她慌忙弯腰去捡,指尖触到微凉的地面时还在微微颤抖,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的疑惑:“您...您刚才根本没喝醉?”

布尔没有直接回答,目光落在多莉攥着布巾、指节泛白的手上,转而将桌上那袋沉甸甸的鹿皮钱袋推向她。钱袋边缘绣着细密的暗纹,是斥木黎常用的样式,金币在袋中轻轻碰撞,发出细碎的“叮当”声,像初春融雪滴落溪涧的脆响,在寂静的酒馆里格外清晰。他压低声音,语气郑重得如同传递密信:“这是斥木黎先生托付我的。他说您带着两个孩子过活太难,粮价又涨得厉害,让我在您最困难的时候,把这笔钱交给您应急——买些新麦磨的面包、换身薄棉的衣裳。”

多莉惊诧地望着烛光下布尔的脸:他眉头依旧紧锁,眼底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焦虑,连鬓边的胡须都绷得笔直。她指尖刚碰到钱袋冰凉的鹿皮,便像被烫到般缩回,将钱袋又推了回去,声音结结巴巴,带着对斥木黎的牵挂:“我...我不想要他的钱,我只要知道他...他什么时候能回来。自从他上次离开,就再也没捎过消息,我每天守着酒馆,总怕他在外面......”

布尔用指腹轻轻抿了抿嘴角的胡须,动作缓慢而沉重,仿佛每一个字都要斟酌许久。他轻声道:“钱您必须收着,这是他的心愿,临走前反复叮嘱我,说您性子犟,肯定会推辞。至于他什么时候回来...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不过他现在非常安全,您可以放心。”

多莉警惕地坐到布尔对面,双手紧紧攥着围裙的边角——围裙上打了三块补丁,都是小多莉趁着春雨歇时帮忙缝的,针脚歪歪扭扭。她飞快瞟了眼那袋满当当的金币:袋口微微敞开,能看到里面泛着暖光的钱币,边缘还沾着细微的磨痕。再抬头时,她脸色煞白,声音带着几分犹豫:“这么多钱,对我这种酒馆帮工来说,不是救命钱,是祸根啊。您也知道,现在城里查得有多严,巡逻兵借着查细作由头,连百姓家的粮罐、衣柜都要翻,要是被他们发现我有这么多钱,肯定会被当成偷来的、或是通敌的证据...但...”

布尔勉强挤出丝笑容,眼底却依旧严肃,他指了指楼上的方向——隐约能听到小多莉哄亚休的轻哼声,唱着春夜里听来的童谣,温柔得像羽毛:“金子在关键的时候可以救命,尤其在这饥荒遍地的时候,为了两个孩子,您最好还是收了。”

多莉偷偷打量着布尔紧绷的脸:他下颌线绷得笔直,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指节因用力而泛青,显然藏着心事。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刚想把颤颤巍巍的手放在金币袋子上,布尔却突然按住钱袋,掌心的温度透过鹿皮传过来,语气也变得急切:“不过,我有个小忙想请您帮——绝对不会让您为难。”

多莉像被烫到般缩回手,指尖还残留着钱袋的温度,她眼珠飞快地转了转,目光扫过布尔那阴沉的脸。她咬了咬毫无血色的嘴唇,声音带着几分无奈:“其实您不用这么说,就算没有这笔钱,只要是您和他的请求,我都该帮。您也知道,他是我在这乱世里唯一的念想...可我还有两个孩子,小多莉才六岁,亚休刚满四岁,要是我因为帮了忙冒犯法纪,被关进水牢或是砍了头,他们俩没人照顾,迟早要跟着流民四处乞讨,最后饿死在街头,我不能冒这个险。”

布尔十指不停张合,指节捏得发白,嘴唇微微抖动,似乎在平复心底的急切。他放缓语气,尽量让自己显得温和,“您放心,我绝不会让您陷进去。迪奥酒馆生意好,过往的商客更多,平时总有商客寄存货物,您帮我寄存几袋货物,不过是顺理成章的事。就几个粗麻布口袋,最近会让人用马车送来,袋子外面还会缝上绸缎商的标记。等将来风声松了,我再让人来取。您也知道我是做生意的,货物来往再正常不过。而且刚才法务官塞佩提姆收了我的钱,就算有人问起,他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多盘问。只是有一条,您千万不能和任何人提——包括楼上的孩子,也不能让他们看到那些袋子,否则我和斥木黎先生,恐怕都要遭殃。”

多莉瞬间警惕地瞟了眼布尔,眼神里满是疑惑,连声音都带着几分尖锐的抱怨:“几口袋货物,您却给我这么多金币?城里最昂贵的蜀锦,一整匹也用不了这么多钱!除了私藏兵器、传递密信这种掉脑袋的买卖,我想不出还有什么事,需要您用这么重的报酬来换。您这不是帮我,是把我往火坑里推!”

布尔叹了口气,脸上的笑容变得干涩,连烛光落在他脸上的光影都显得僵硬。他站起身,腰间的绸缎商徽章晃了晃——徽章上还沾着点春雨打湿的泥点,似乎想放弃这个请求:“是我考虑不周,没顾及您的顾虑。这些金币确实是斥木黎先生给您的,和我的请求无关,就当我没说过。”说着,他转身向酒馆门口走去,靴子蹭过地面散落的柳絮,发出细碎的“沙沙”声,每一步都像踩在多莉的心上。

“稍等!”多莉突然起身,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连围裙上的麦麸和柳絮都抖落下来,“您...您能帮我再带个口信给斥木黎吗?就一句话,很短的一句话。”

布尔转过身,停下脚步,微微弯腰行礼,动作带着特有的优雅,“只要我能见到他,一定帮您带到,一个字都不会漏。”

“我很了解他。”多莉站起身,紧张地低着头,双手在身前不停搓动,指腹因摩擦而发红,连声音都带着颤抖,“他托您给我带的那种羊皮,是乌坎纳斯人的卷毛皮,只有他们草原上的羊才会长,带着股淡淡的青草香。我也打听了,您常去那边做生意,趁着春草刚长,换些牧民的皮毛,所以我知道...他大概在什么方向。如果您能见到他,帮我告诉他:如果他愿意等,等城里的瘟疫过去,等河边的柳树再抽些新枝,我就带着小多莉和亚休去找他——不管他在草原还是山谷,哪怕要跟着商队走半个月,我都能找到。您...您能帮我把这话带到吗?”说完,她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期待,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掉下来,怕模糊了布尔的脸,怕他看不清自己眼底的真心,像看不清窗外春雨里朦胧的灯火。

布尔呆愣片刻,眼神略显慌张,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衣角还沾着片从酒馆外带进来的柳叶,连呼吸都顿了半拍。他没料到多莉竟能从一张羊皮、几句闲谈,就推断出斥木黎的去向,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心思竟这般细腻。但很快,他便恢复平静,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语气坚定道:“如果能再见到斥木黎先生,卑下布尔一定把您的口信转达,只字不差,绝不让您等得落空。”

多莉松了口气,面容终于舒展,连眼角的细纹都染上温柔,像春雨滋润过的花蕾。她双手轻轻提着裙摆,屈身行礼,动作虽不熟练,却满是真诚,笑容温柔得像窗外透过雨幕的月光:“谢谢您,布尔先生。我知道您这么做要担风险,去那边的路上不太平...所以您明天尽管把货物送来......酒窖最里面有个隔间,堆满了迪奥多先生存的旧酒桶,平时除了我打扫,根本没人去。我会把袋子藏在桶后面,再用些干草盖住,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发现。但您千万要小心,现在城里天天都在抓细作,巡逻兵连酒馆的灶台、酒窖都要翻三遍,一旦被发现,咱们都要跟着遭殃。”

望着多莉真挚的脸,布尔会心一笑,眼中的阴郁散去不少,连紧绷的胡须都柔和了几分,像被春雨润过的柳枝:“放心,没有细作,那些不过是些普通的绸缎布料,还裹着防潮的油纸,和您没有任何关系——您只是帮我寄存东西的酒馆掌柜,仅此而已。”说着,他轻轻推开一条门缝,春雨顺着缝隙飘进来,落在他的袖口,带着淡淡的泥土香。布尔确认外面空无一人,迅速从门缝里钻了出去,身影很快融入浓稠的春夜,只留下门轴“吱呀”的轻响,渐渐被雨声吞没。唯有桌上的烛光,还在为等待的人亮着暖光,映着窗台边刚冒芽的薄荷,透着几分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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