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头、人身、沾血的深色衣服、砧板上酷似人臂的肉块、后方挂着的十条带血的某种动物的皮。
好在沐白跟符号对话的时候就做足了心理准备，不然他高低得吐一半晚饭出来。
“呕——”
正想着，沐白身后一个新来的玩家忍不住吐了一地。
“咳咳——呕——”
吐完一次，闻到味道之后，他又吐了第二次。
沐白不由地远离了一些。
猪头人放下手中的刀，抬头数了数周围的玩家，一共十个。
“哼哼。”
它发出两声猪叫，说，“人到齐了，哼哼，那就开始游戏吧。”
猪头人说着，用沾满血的手从自己口袋里拿出了一些糖果，递到众人面前：“来吧，一人一颗，哼哼，吃下去你们就能看到游戏入口了。”
十个玩家没有一个上前拿糖果。
沐白也一样。
沐白的「交流」对猪头人的“哼哼”没有任何反应，那就是单纯的两声猪叫。
同样的，沐白也没从猪头人纯黑的眼睛中看到任何神色，或者是超越猪的智慧。
这个生物太诡异了，沐白才不会吃它给的糖果。
猪头人见他们都没有动作，又“哼哼”了两声，说：“好吧，既然你们都害怕，那我就先吃一颗吧。”
说完，猪头人把糖果撒在砧板上。
不多不少，正好十颗，对应着十个玩家。
猪头人随手拿走一颗，放进嘴里，神气地左摇右摆嚼了起来：“哼哼，味道不错。”
“不过现在只有九颗了，你们有一个人吃不到咯。”
沐白看着九颗糖果，想着：
这是游戏必要的道具吗？
如果是，那猪头人这么随意地吃掉一颗，不会有影响吗？
沐白正想着，有人已经伸手过去拿了。
一个人开始拿，其他人也争先恐后地开始抢，唯恐自己变成那个没有糖果的人。
沐白也拿了一颗，但是没有急着吃下。
第一个拿到糖果的人直接急切地把糖放到嘴里，一边嚼一边对其他人说：“吃啊，这可是裁判给的，不吃指不定就没命了。”
沐白在观察，另外七个拿到糖果的人也在观察。
没拿到糖果的人一脸鄙夷地看着众人，他不是没抢到，而是压根不屑于这种东西。
第一人吃着吃着，瞳孔忽然放大，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他看看恐怖的屠宰摊，又看看屠宰摊右后方的两扇破旧生锈的仓库门，对其他人说：“天哪，这里原来是一个动物园。”
“快吃下去吧，糖果没有问题。”
猪头人哼唧唧地看着他，表情应该是在笑，但还是很瘆人地说：“是啊，你们这场游戏的任务，就是在我的动物园转上一圈，帮我管管那些不听话的动物。”
“我的游戏是少数有可能全部玩家存活的游戏。”
“只要你们团结协作，共同应对危险，可能所有人都能赢得游戏，带着异能离开。”
“又或者是在这里找到归宿。”
“哼哼。”
又有两个人在第一人和猪头人裁判的劝说下，选择吃下糖果。
他们也做出了跟第一人一样的反应。
一个摸了摸屠宰摊，沾上了一些血迹，放在鼻子上闻了一会，说：
“他说的没错，吃下糖果后能看到这里的真实模样。”
“你们看到的恐怖景象其实都是假的。”
“这里是一个普通的动物园。”
“这个小摊也不是屠宰摊，是一个售票摊。”
“不过，猪头人裁判还是这个样子——无意冒犯。”
猪头人裁判再次露出微笑：“哼哼，没关系。”
另一个人也附和道：“他说的是真的。”
他一边说，一边仔细摸着屠宰摊后面的皮，说：
“我记得吃糖果之前，看这些东西还以为是什么动物的皮，其实并不是，它的手感一点都不黏腻，就是普通绶带的手感。”
在沐白和其他没吃糖果的人眼里，他摸的就是皮。
手上还沾着血。
猪头人继续哼唧唧地看看其他人。
又有三个人吃下糖果。
沐白也舔了一口。
沐白不认为吃下糖果之后，看到的场景就是真实的场景。
但三个吃糖人的表现都不像理智受到影响的样子。
还能像正常人类那样说话和行动。
这样的话，沐白也愿意尝试一下。
沐白打开糖纸，用舌尖轻轻地触碰了一下糖果。
甜味传上来的瞬间，他就看到了那些吃糖果的人看到的画面。
天空从刚才的灰暗，变成了清新明亮。
猪头人穿着精致的工作服，站在一个阳光的售票小摊后面。
小摊后方挂着的，是十个蓝色的绶带。
而在售票小摊右后方，原本破旧生锈的仓库门，也变成了崭新的大门。
大门上方有一个可爱的卡通小猪形象。
小猪旁边写着几个大字：
“猪猪动物园。”
“欢迎您的到来！”
别的不说，就算是幻觉，这样的场景也让人轻松很多。
沐白收起糖果之后，刚才舔一口的效果没有立刻消失。
他看到的还是一幅阳光快乐的景象。
猪头人裁判见已经有一半以上的人吃下糖果，把售票摊后挂着的十条蓝色绶带收了下来，一条一条递给所有玩家，说：“哼哼，系上这些绶带。”
“在动物园入口领取游园指南。”
“按照指南的内容转上一圈，回到入口，哼哼，就可以带着异能离开游戏了。”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重量、形状还是手感，沐白接过的东西都是一条蓝色绶带。
但他就是无法说服自己。
他认为刚开始没吃糖果看到的场景才是真实的。
吃下糖果的人老老实实地把绶带系上了。
沐白和两个有糖果但没吃的人还在进行心理建设。
剩下一个不屑于领取糖果的人，随手把绶带搭在肩膀上，完全没有按裁判的要求系上的意思。
他鄙夷地看看其他人，说：“我才不会系这种恶心东西，你们这些沉浸在幻觉中的蠢货。”
猪头人裁判猛地看向他，表情未知地说：“你最好是系上。”
他抱着手臂，不屑地说：“不然呢？你要在游戏开始前就杀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