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田真的喝多了。
艾米把她扶到房间，她倒在床上就酣睡。
一直到第二天中午，她醒来，看着照进阳台的阳光发了好久的呆。
“怎么梦见他了呢？”她纳闷。
最近睡眠很好，很少做梦，怎么喝点酒就梦见了程牧野？
在梦中他还凶她，真是讨厌。
圣诞节都放假，下午张莱来约她去海边玩，杜鹃和叶青来了一年多，还没去过海边，张莱便一起都带上。
已经进入雨季，天气阴晴不定，张莱开车绕了一圈，找到一个海滩餐厅，放下装备，换好衣服，几人直奔大海。
这里的海滩大多都是自然状态，没有被商业开发，本地人很多，摆摊卖小吃的，卖特产的都有，和国内景区有点像，但比较原始朴素。
杜鹃和叶青不会游泳，只在岸上走走逛逛，互相拍照留念。
桑田喜欢游泳，她换上速干的t恤短裤，跳进海里，准备不过足瘾不上岸。
小唐箍着一个游泳圈上，悠悠的飘着她后面，“桑姐姐，你看那边，洋妞，就穿三片布，真带劲！”
桑田呼他一脸水，“你那俩眼珠子都要粘人身上了。”
小唐笑：“男人嘛，都喜欢看大胸大白腿，你身材好也不给看，穿这么保守。”
桑田把他从游泳圈上按下去，“好色的小子！”
小唐翻腾着从另一面冒出来，“张总也一样，你要是那样穿，他能立刻流鼻血。”
桑田扒着游泳圈歇气，“你家张总呢？”
小唐浮着脑瓜搜寻，“在那边打排球呢。”他定眼看了一会儿，“他真贼，都是比基尼美女，走，我们也去！”
桑田顺着他的方向看，一群光膀子的男人和女人，在排球网架两边蹦来跑去的，都是亚洲肤色，她分辨不出哪个是张莱。
桑田没有跟小唐上岸，在海里晃晃悠悠的游，张莱过来喊她：“快来救急，我们这边只有五个人，比对方少一人，总输。”
桑田瞪着小腿：“我没打过排球，也不懂规则呢。”
张莱过来拉着她的胳膊，往回游：“没有规则，接到球，想办法弄过去就行，都是瞎玩，输了请对方吃西瓜。”
桑田听他这样说，跟着他上了岸。
在旁边观望了几个回合，发现真都是半吊子，除了张莱和小唐，其他人像是一起的，都说中文，都是国人面孔，争抢得很欢乐，桑田高兴的加入。
要说桑田是有运动天分的，她在场上来回拍了几下子，感觉就上来了，接球传球手到擒来，后面还学会了扣球，几局下来，追平了分数。
最后一局，对方起哄要换人，一个女生跑去远处的餐厅找援兵。
桑田喝着水，看到远处晃荡荡走来的身影，突然呛了一口水。
真特么巧，是昨晚出现在她梦里的程牧野。
他比以前更黑了，头发剃成毛寸，带着一副黑色墨镜，黑衣黑短裤，像来找茬的痞子。
跟在他旁边的女生穿着火辣的比基尼，羞涩的跟他说着什么。
张莱和小唐欣喜的上前和他打招呼，他淡定的回应他俩，像是早知道一样。
“原来他们都是大野集团的员工，程老板带他们出来团建。”小唐走过来跟桑田嘀咕，“昨晚一起吃火锅，今天又碰见，真巧。”
“嗯。”桑田应一声。
“一局定输赢！”有人喊。
桑田放下水杯，抖着胳膊和腿上了场。
桑田以前见过程牧野游泳和冲浪，知道他运动细胞发达，自由式的排球想必打得不会差。
但几个回合下来，众人发现只要球落到程牧野面前，他便佯装接不住，要他发球时，他却发的又稳又准。
“程总，你是对面派来搅局的吧？”有人笑着抱怨，“放水放的没有一点技巧。”
程牧野叉着胳膊也笑。
张莱发现桑田的球对方常常接不住，他接到球，都传给桑田，桑田跳起来就扣过去，迅速丝滑。
最后一个球，桑田扣到了程牧野胸口上。
下一秒，程牧野直直的仰倒在沙地上。
“程总！”
“程总，你怎么了？”
一群人惊呼。
张莱拉着桑田连忙跑过去看，“你刚刚使大劲儿了？”
“使了点劲。”桑田点点头，“不使劲怎么叫扣球？”
小唐腿脚快，已经蹲在程牧野身侧，“小桑医生，别愣着了，快来给看看！”
桑田狐疑的走过去，先用手探了探程牧野的胸口，又抽出他的手腕探他的脉搏。
最近桑田在跟队里的儿科医生学中医，对把脉稍有心得。
“别把脉了，没气啦。”小唐喊，他的手指头在程牧野的鼻子下探，“快点人工呼吸吧。”
桑田心里一紧，瞪着小唐。
“快点，小桑医生！”小唐着急的催促。
桑田跪坐在程牧野肩侧，掰开他的嘴，捏着他的鼻子正要下嘴，突然觉察到什么。
她一巴掌拍在程牧野脸颊，“别装了，起来吧。”
程牧野睁开一只眼睛，憋笑，“小桑医生，要人工呼吸。”
桑田把沙子往他身上推，“死了直接埋，省事。”
众人才发现被唬住了，哄笑着围过来一起埋程牧野。
玩闹后，程牧野灰头土脸去买西瓜。
桑田追着小唐揍，“臭小子，脑子长泡啦！”
小唐一边躲一边嚎，“我不是故意的！”“我错啦！”“我也被骗了！”
......
夕阳西下，红霞漫天。
两人在沙滩上追逐打闹，桑田飞扬的身影，像一只快乐的海燕。
程牧野抱着西瓜看了好久。
那个灵动的小姑娘终于恢复了活力。
傍晚，下起了大雨。
程牧野包下了餐厅，请张莱他们这一伙人一起聚餐。
张莱不知道桑田和程牧野的关系，以为他们只是认识的人，在非洲，华人会自然相熟，他有点不好意思，但杜鹃和叶青热情的接受邀请，他便跟着加入了。
团建的员工不只打排球的那几个，还有很多在其他地方玩的，各种肤色的员工都有，因为大雨都聚在餐厅内庭，场面热闹非凡。
开餐前，程牧野拿着话筒讲节日祝福语，先用英文讲，再用中文讲，谦和有节奏。他的言辞简单诙谐，一听就是即兴发挥，语调温暖醇厚，让人如沐春风。
桑田第一次看见这样的程牧野。
杜鹃坐在她旁边感叹：“你叔叔可真是大老板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