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高兴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这是好事啊，我们下个月还有个慈善拍卖会，到时候……”
“等不到下个月了，”陵轻舟打断道：“很着急，我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顾老怔了怔：“怎么，过了这个月就不能做了？”
“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希望能尽快投身慈善事业，越快越好，”陵轻舟解释道：“我知道您有个慈善基金会，我想在里面投钱。”
“投多少？”
“都可以。”
这么大方？
顾老这可坐不住了：“我知道你最近在大肆收购公司，但是我这个基金会可不打算转让啊。”
陵轻舟：“放心顾老，我绝不插手基金会的其他事情，我只投钱，再要一个命名权。”
顾老明白了，这是想把陵氏集团的名声打出去，但无论动机如何，总归是做实事、做好事，能切实帮助到别人就可以。
他点点头：“想怎么命名？”
陵轻舟道：“逸澈综合医院。”
“逸澈图书馆。”
“逸澈希望小学，”陵轻舟眼神坚定：“尽快建，能建多少算多少。”
顾老好奇：“请问这位逸澈是何方神圣啊？”
陵轻舟回答：“是一个不太方便出面，但是很有钱，希望能改变更多人命运的好人。”
“这钱……干净吗？”可别拿着我们基金会当噱头，实际行洗钱之实啊。
陵轻舟拍着胸脯保证：“这个您可以放心。”
“他既然这么有钱，又热心慈善，为什么不自己成立一个基金会呢？”顾老疑惑。
“不是没有这个想法，但是要看现在这个计划推行得顺不顺利，”陵轻舟思忖：“如果顺利，以后不是没有独立成立基金会的可能。”
顾老：“那我可以见见这个逸澈先生吗？”
“额……”这就有点难度了：“目前可能还不行，以后有机会吧。”
顾老不死心：“那我跟他视频一下？或者打个电话？”
“不必了，”陵轻舟拒绝：“他这个人还是想暂时保持神秘？”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老头也不强人所难了。”顾老拿出一个地图，指了指其中的几个点：“这个月，我们是打算在这几个地方建立希望小学。”
陵轻舟偏头看了看标注的地貌：“似乎都是山区啊。”
“是啊，你这种生长在京湾的千金小姐可能不懂，山区的孩子们，”顾老强调：“尤其是小姑娘们，生活相当不易，想习得几个字都很艰难。”
陵轻舟道：“也许我无法感同身受，但是如果有能力，还是想尽可能地帮助她们，希望能多少改变一点她们的命运。”
顾老感慨：“在我小的时候，我便立志要改变世界，可惜啊，世界的变化远超出了我的想象，快的人太快了，慢的人好像一直原地踏步。”
“于是我就在想，我能不能回头看一看，一看才发现，真的是‘我们生活在巨大的差距里’。”
“可惜啊，我年纪大了，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陵轻舟赶忙给顾老倒了杯茶：“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顾老微笑接过，礼貌地喝了：“所以这一次，我打算亲自去看一看，走一走那些山路，看一看那些孩子们。”
顾老放下茶杯：“这个月，我们打算在几个地方建立希望小学。”
“我把地图拿过来给你看。”
他在陵轻舟疑惑的目光中站了起来，然后发现了自己手边的地图：“咦？这个地图怎么在这里？”
陵轻舟如实说：“您刚刚拿过来的，具体的地点您刚刚也在地图上指给我看过了。”
“是吗？”顾老笑了笑，再次坐了下来：“老咯，记忆力不行了。”
“顾老，”陵轻舟试探：“您记得我是谁吗？”
“你个小妮子不是小轻舟吗，真当我老了？”顾老又给自己倒了杯茶，放到鼻子下闻着茶香，手指有些微微颤抖，突然开始回忆当年：“我还记得当年你爸妈想让你出国你不愿意，你还来求我做你爸妈的工作。”
陵轻舟立即拿出桌边地图下垫着的纸笔，似乎有些突兀地问道：“您能不能教我画一下钟表？”
顾老疑惑：“几个意思？”
“我知道您在画画上也颇有造诣，早就想跟您学了，”陵轻舟坐到了顾老一侧：“你教我画一个，好不好？”
“行，我给你画。”
“我说什么您画什么好不好？”陵轻舟道：“你就画一个8点10分的钟表。”
“为什么？这也太简单了吧？”
“你不懂了吧，有的时候，越简单才越考验画功呢。”陵轻舟语气放软，似乎在向长辈撒娇。
“好吧。”顾老乖乖点头。
顾老接过纸笔，在纸上画了一个封闭的圆。
陵轻舟暗暗松了口气。
1、2、3、4、5、6……顾老认真地写下表盘的数字。
陵轻舟眼皮跳了跳：只有11个数字。
“还有时针是不是？”顾老喃喃自语：“确实有的时候越简单越难画。”
他把时针和分针连成了一笔，说道：“画好了，你看看呢？”
陵轻舟看着那张混乱的时钟图，忍不住眼眶泛泪，这应该是阿尔兹海默症的前兆。
顾老看着她眼圈红红，忍不住问道：“是我老头画的太丑了，把你丑哭啦？”
“没有没有，”陵轻舟赶紧快速眨眼睛，希望把眼泪憋回去。
另一只手拿起了顾老的画：“爷爷，您画的还真是挺丑的。”
是顾玉瑶。
陵轻舟赶紧趁着顾老注意力转移抽了张纸巾擦掉眼泪。
“你个小妮子，总是调侃你爷爷，”顾老指着陵轻舟：“看看轻舟妮子，还特地来找我学画画呢。”
陵轻舟点头：“画的挺好的。”
顾老叉腰：“你看你看，还是轻舟妮子有艺术鉴赏力。”
顾玉瑶道：“人家是来找您做慈善的。”
顾老双手一拍：“哦对，我要去山区。”
他走出去大叫：“管家，我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没有？”
陵轻舟赶紧压低声音问顾玉瑶：“顾老的症状有多长时间了？”
顾玉瑶道：“刚发现，还在早期，已经积极治疗了。”
“现在基金会的事主要是我在管，你的需求跟我说就行了。问题是近期捐赠的人数和钱款都急剧减少，目前基金会的运作还需要顾氏其他企业补贴。”
“你可以放心，我会立即把钱款打过去，麻烦你尽快帮我运作。”陵轻舟握了握她的手：“如果你还有需要，也可以随时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