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就是那个名动天下的青鸾舞团。”
江楠满脸向往说道：“说是灯会负责的官员特意请来的，舞团就在广清台前方的空地，还特意加固扩建了，就是让城里人都能看看那神秘舞姬琳琅的天神剑舞。”
戚袅袅眨了眨眼，“…天神剑舞？”
她回来后几乎没怎么提过失忆那段时间在南昭发生过的事，因为就算她想提，但每每刚说一两句就被她们打断，唯恐勾起她的受苦回忆。
所以她们自然也不清楚琳琅是谁。
“对呀，你没听说过吗，据说这舞姬琳琅貌若天仙，身段绝佳，一首鼓上兰陵剑舞那叫一个冠绝天下，如天神挥洒神器，振奋人心，所以民间也流传叫天神剑舞，难得一见呢。”
戚婉婷也点头说道：“我还听说这个舞姬出身不低，好像是南昭的前朝公主啥的，所以气质非凡不俗，清高孤傲从来以面纱见人，而且背后有皇室庇护，所以才无人敢轻易低看她一眼呢…”
前朝公主… ? ????
戚袅袅默默摸了摸鼻子。
“此等传奇人物，还真是值得一观了。”
…
皇城根上的京都，中秋灯会是极安全的，家家户户携老带幼提着各色灯笼出了门，沿街踱步观灯看菊赏月，好不喜庆热闹。
大红色的舞团搭建在大灯楼下，金辉通明，繁华似锦，台上一只黑金色崭新大鼓十足惹眼，周边逐渐围满了慕名而来的观众，纷纷翘首引领看向舞团后方的一片帐篷。
舞团正前方的广清台楼上雅座也人满为患，最佳视角位置的雅间里，几家女眷和孩子都在，欢声笑语热闹非凡，男人们则是在隔壁屋落座，杯盏交错，言笑晏晏。
姜雪今年刚娶了儿媳妇，满面红光笑道：“往年都是在外面看，还好奇坐这里看能有什么不同呢，果真是别样的视野开阔。”
“大嫂嫂说的是呢，托袅袅和婉婷的福，咱们今年也能上来这看演出了，真是开了眼界。”
戚婉婷优雅端庄开口提醒，“二嫂三嫂，这雅间是镇远侯夫人提前定好的，我们都是托了她的福才对。”
她和袅袅都清楚家里三个嫂嫂的品性，大嫂明事理晓进退，二嫂三嫂虽喜欢恭维奉承贪点小便宜，但有家里夫君压着，倒也不会闹出什么大事。
“哎哟，那咱们得好好谢谢侯夫人呀…”
童舒随和笑道：“嫂嫂们言重了，小事一桩哪里就值得谢了，不过是想让孩子们聚在一起热闹热闹，咱们也能坐下歇脚说说话而已。”
二嫂连连陪着笑脸，“有心有意的怎能算是小事，承蒙夫人看得起我们呢，夫人，听说侯爷如今在西郊军营里管事是吧…”
“你们看，有人上舞台了。”
魏氏一句话打断了二嫂的话，众人也自然往舞台看去，姜雪悄悄拉着妯娌出了雅间，走到人少的角落才低声开口。
“出门前公爹特意嘱咐过咱们，今日国公夫人和镇远侯夫人都在，让咱们仔细着说话别丢家里的脸，你方才怎么还问起侯爷职务的事了，这是我们该过问的事吗？”
刘氏有点尴尬摇摇头，“呃，我也只是随口一问罢了…”
姜雪蹙眉摇头，“我知道你的难处，如今咱们家得了势，娘家那头难免有些想要攀上一星半点的亲戚，但别忘了公爹的话，咱们对两个嫁入高门的小姑子都不能提这些，更何况是外人，一个不慎恐怕就会连累家里了。”
刘氏也知道大嫂出自好心，叹了口气点头，“公爹和夫君在家里时时提醒，我怎会不明白，只是我爹娘那边实在念叨得我烦…”
姜雪理解拍拍她的手，“咱们仨妯娌哪个没有这样的情况？但出嫁从夫，我们到底要先为自家夫君和孩子的前程着想，娘家的事我们只能量力而行。”
“再说了，因为咱们家的得势，娘家那头已经是沾了光，走出去旁人都高看一眼，做起事来也顺风顺水的，难道这些不算帮扶吗，但若你事事都答应，那日后他们只会变本加厉，难道你忘了三弟妹娘家的事吗，三弟为此半年没去她房里，你想学她？”
刘氏有些懊恼抿嘴点头，“…是我一时鲁莽了，大嫂嫂，这事可不可以别告诉公爹和我夫君，我怕…”
姜雪笑着摇头，“咱们妯娌之间的家常话而已，无端端告诉男人们做甚，再说方才国公夫人适时开口打断你的话，意在提醒也是相助，此事便不会有人再提起了，放心吧。”
“真的？那我就放心了，都怪我这张嘴，一时鲁莽就问出口了…呃？袅袅，王，王爷，你们怎么出来了…”
戚袅袅踱步上前，身后霍殷微微冲姜雪点了点头。
戚综为人正直处事稳妥，其妻也是个难得明事理辩黑白的，朝廷正是用人之际，戚综也该提一提官位了。
戚袅袅微笑点头，“大哥有大嫂您真是好福气，二嫂，刘旭身为东景男儿，投军报效国家是光明正大的体面事，何必这般曲折遮掩呢。”
刘氏一愣，“…袅袅怎会知道刘旭？”
“我想知道自是有法子的，听说刘旭打小力气大，十几岁便能举千斤顶，此等人物做个农夫确实浪费，二嫂是因为他不识字才害怕他进不了军营吧。”
“…原来袅袅都知道，是我鲁莽了，对不起…”
戚袅袅笑着摇头，“一家人何必说这些，他有真材实料那迟早会发光的，只是大嫂的话说得极对，咱们戚家有如今的风光也是父兄们努力得来的，若家眷不能克己守礼，肆意妄为，平白给了别人把柄拿捏，家族岂能长久？”
刘氏郑重点头，“我记住了，往后遇事必定三思而后行。”
“那没事了，明儿你叫刘旭直接去西郊军营报道吧，纪侯爷那里王爷自会去说的。”
“…什么？这，这可以吗？”
“不过是填写身份时让领事代笔通融一下而已，也有先例，不是什么大事，进了军营都是我东景的英雄男儿，靠拳头打天下，何以为耻。”
刘氏欣喜连连点头，“那谢谢袅袅了，还要谢谢咱们家七姑爷。”
七姑爷…
霍殷微微挑眉，黑眸中闪过一丝愉悦。
“那没事了，大嫂二嫂进去观舞吧，我和王爷下楼走走。”
戚袅袅好笑瞥了眼暗爽的男人，拉着他转身往楼下走去。
她想赛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