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推移,安芷舒也有些坐立不安了。
她很想宁衍墨,不知道他的情况怎么样,也不知道他睡的有没有好。
吃饭的时候,她下意识地想起了宁衍墨最喜欢的糯米糕,可离她家还有一段距离,她怕自己回家会引起他的担忧。
可她一想到他的双脚,想到他受的苦,眼眶就湿润了。
为什么她的人生会这么坎坷,让她觉得很难过。
“宁夫人,宁夫人!”
“嫂子,我在跟你说话。”
一句话惊醒了她,她回过神来,却看到了一张黑脸,还有一张满是担心的脸庞。
又是一片寂静。
安芷舒都要疯了,每次吃饭,生日,都要被邀请来参加宴会,而东道主却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让气氛很是尴尬。
她又不能发作,所以,她要做的,就是向他道歉!
怪不得都说皇宫是个牢笼,就算是在现代化的研究室里工作,她也没有这么憋屈过。
“我刚才担心宁王,所以走神了,抱歉。”安芷舒对着淑妃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王妃,你找芷舒有什么事吗?
“衍莫现在怎么样了,居然让你这么上心?”淑妃装作担心的样子,眉头微皱,像是个慈祥的菩萨。
“都很好。安芷舒见她在装,也学着她的样子,害羞地捂住了自己的小脸蛋。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些,真不要脸。”
薛凝打断道,她可不认为安芷舒会跟一个残疾人琴瑟和鸣,不屑地道:“我虽然不在意你的身份,但你现在是公主,要有礼貌,要有淑女的风范,你看,你这是在羞辱我吗?”
“芷舒哪里能和太子妃端庄秀娴相比,从今往后,我会像你一样,每天都在弹奏古琴,为自己讨回公道。”
“噗……”一旁的宁轩一口茶喷了出来,笑的前仰后合。
“混账东西!母亲,父亲!快看!”
“皇姐,别说这些了,就算是三岁小孩,也比你强。而且嫂子说的也不全是谎话,她精通医道,琴艺双绝,你就不要吃醋了。”
宁宣继续说道,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将薛凝那张扭曲的俏脸上,勾勒出了一抹狰狞的笑容。
“宁公主好厉害,会的东西也太多了吧?”一向沉默寡言的欣贵妃惊讶道,一双美眸微微一亮。
“不多。若是让她做诗词歌赋之类的高雅艺术,那才是真正的女人!”薛凝打断道,看着安芷舒,道:“我只是想学作尔馨语而已……”
“好了,太子妃!”皇上训斥道。
薛凝今天让太子殿下颜面尽失,也让皇上颜面尽失。
淑妃见状,赶紧上前劝架:“女儿家有德,诗词歌赋自有男儿担当,我等女子只需精于歌舞便可。”
“梦儿,你的琴声真是天下无双,让本宫朝思暮想,你就为我弹一曲好不好?”
薛凝刚要站起来,犹豫了一下,忽然想到什么,嘴角勾起一抹狡猾的笑意:“母后,都说琴棋书画是君子之道,既然有了美酒佳肴,自然要有诗词歌赋,那就更完美了。”
薛凝话还没说完,安芷舒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还请宁公主陪我唱首诗,为我母亲过生日,也为我大宁国安乐祈福!”
安芷舒简直要气炸了。
她就是来吃顿饭的,能不能消停点!!
她不是无意中得罪了太子妃,而是得罪了太子妃!
“看在梦儿这么有诚意的份上,不如跟我走一趟。”
他已经看出,这位太子妃心里头,压根就没有他这个人,不然也不会三番两次挑衅他的逆鳞,更不将他的威严与威严放在眼中。
也不知道是因为薛凝的愚蠢,还是因为蒋天的勇敢,还有就是因为,他一直在跟自己说话。
这两件事,对于一个帝王来说,都是无法容忍的。
安芷舒从地上爬了起来,冲着薛凝露出了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见她一脸平静地向后退去,心里更是怒火中烧。
这薛凝也太傻了吧!
“王妃娘娘,我实在是不懂诗词歌赋,不过,你这么热情相邀,我也只能勉为其难了。”
安芷舒站起来的时候,淑妃的脸上露出了戏谑的神色。
安芷舒同意的时候,淑妃的眼睛都亮了起来,看向了她。
中计了!
他经验不足,不知道隐藏自己的实力。
当初安芷舒建立医观的时候,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一个小小的县令之女,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生意,甚至比兰太医的神农殿还要好。
如果是别人,或许还能接受。
可是,宁王府的人,他们的薪水都被扣光了,下人们也太过分了,他们怎么可能有足够的财力,去弄这么一件好东西?
再加上她刚才表现出来的那一手出神入化的琴音,让她整个人都沉浸在了安芷舒的琴音之中,再也回不去了。
想要修炼到这种程度,需要大量的金钱和时间,而安芷舒只是一个不受重视的县太爷之女,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的财力和财力?
但她既然敢受邀来此,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就算是将她碎尸万段,也要将她杀死,直到她说出自己想要靠近宁王的原因为止!
薛凝傲然地坐在古琴旁,十指轻弹,悠扬的琴声从她的指尖飞出,绕着大厅里的每一个人翩翩起舞。
这是一首让人心情愉悦的曲子,像是孩童在归家路上蹦蹦跳跳,像是在荡秋千,让人想起了儿时的美好时光。
安芷舒轻轻皱了皱眉,她可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出尽风头,刚才淑贵妃那充满威胁的眼神,还有那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就让她明白,如果自己继续炫耀自己的学问,恐怕会死无葬身之地。
但她毕竟是号称天赋异禀的天才,让她服软,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安芷舒想了想,等薛凝笑了笑,她才道:“南方的红豆,到了春天,就会长出更多的叶子来。”
大家都好奇地看着她。
安芷舒低着头,想说什么,但还是忍住了:“那就祝你好运了。”
淑贵妃怔了怔。
“这东西,最是思念。”
薛凝吓了一跳,手指一个不注意,“嘣”地一声,震得所有人耳朵都嗡嗡作响。
殿内一片寂静,皇上拍手示意众人离开。
“好诗。”帝拂衣如鹰,目光如鹰,却又带着几分得意。“你对衍墨的感情如此深厚,我很欣慰。”
宁宣一向是个直男,立刻拍手道:“好,好,好!你跟五哥的感情这么好,我可真羡慕!”
“表面上看起来很容易,整首诗没有提到人,但每一句话都涉及到了人。明快而不失委婉,郡主真是好诗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