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够了，我睡觉很规矩，不会乱动。”
顾慎挑眉：“是吗，你倒是对自己挺自信的。”
沈可欣睡觉就不怎么规矩，总是喜欢踢被子。
总是莫名其妙就睡到另一边了，总让顾慎早上找不到人。
在顾盼说自己睡姿很好的时候，他忽然有一种直觉。
顾盼绝对不清楚自己是什么睡姿。
因为每天早上，他还没醒盹，就被抱起来了。
“行，你睡姿好。”
顾慎没有争辩，打算用事实说话。
他摸摸顾盼的头：“睡吧，别怕。”
顾盼盯着顾慎看了几秒，而后缓缓闭上眼睛。
浓密的睫毛一颤一颤，很快就平稳下来。
连带着顾盼的呼吸，也变得均匀缓慢。
等他闭上眼，顾慎脸色就变了。
眼底的戾气浓郁得像化不开的寒冰。
他推开阳台的门，给手底下的人打了个电话。
“对，叫柳晴，给我调查清楚。”
“还有，给她投过的所有企业，都发一份她的恶行。”
柳晴是学教育的，照顾着别人家的孩子。
如果曾经虐待孩子，言语威胁诱哄孩子的事情暴露，她的职业生涯就到头了。
到时候，只有转业一条路。
不过，顾慎是不会让她转得那么轻松的。
沈可欣在浴室待的时间有点久了，从里面出来的时候，脚步一软，差点原地跪下去。
幸好顾慎因为担心，一直等在门口。
“小心！”
他眼疾手快，搀扶着沈可欣，慢吞吞走到床边。
“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顾慎扶着沈可欣躺下，摸摸她的额头，又低头听她的心跳。
砰砰砰。
一声赛过一声。
很有节奏，但就是有些紊乱。
“心脏不舒服？”
顾慎心头一紧，立刻起身：“我现在就叫钟毅过来。”
“没事。”
沈可欣虚弱地拉了他一把，差点没拉住。
她捂着肚子，苦哈哈地弯了弯唇角。
“有点饿，想吃东西了。”
顾慎松了口气：“饿了？”
“刘姨已经做好饭了，我一会给你弄上来，你再躺会。”
沈可欣看了看旁边婴儿床的顾盼，点点头。
“也行。”
她现在一秒都不会让孩子离开自己视线。
虽然说没有造成实质性的危险和伤害，可沈可欣怕的是万一。
突然就哭了，还哭得那么难受，嗓音里面都是恐惧和害怕。
不敢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顾慎把饭端上来，看着沈可欣一点点吃下去，脸色也恢复红润，心头的石头才彻底落地。
刘姨上来把东西都收拾走，顾慎开了空气循环，饭菜都味道很快被冲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让人安心的淡雅栀子花香味。
顾慎囫囵冲了个澡，飞快上床，把今天受了惊吓的沈可欣牢牢抱在怀里。
“别担心，没事的。”
顾慎把柳晴说的那些话告诉了沈可欣，也是怕她胡乱补脑，自己吓唬自己。
“我让人威胁了柳晴，从她嘴里撬出来的这些话。”
顾慎说起谎话，眼睛都不眨。
沈可欣也丝毫没有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
因为这确实是顾慎能够做出来的事情。
沈可欣气得眼睛都红了，在暗夜中，眼眶里面水光十足。
“她怎么能这么跟可可说话，我、我……”
沈可欣忽然落下泪来：“我平时对可可很严厉吗？可可真的怕我？”
顾慎就怕沈可欣胡思乱想，捂住她的耳朵。
“别乱想，没有的事。”
“你恨不得把孩子捧在手心上，可可也成天喜欢粘你，趴你身上都不愿意起来，怎么可能会害怕你。”
顶多就是有点心虚，不太敢在沈可欣面前开口说话。
但随着年龄增长，这种情况很容易就解决。
“你仔细想想，是不是我说的这样？”
“而且可可要真害怕的是你，他怎么会一回到你怀里，就不哭了呢？”
顾慎抱着沈可欣：“你听，可可都睡熟了。”
沈可欣吸了吸鼻子，埋头在顾慎睡衣上擦干眼泪。
“那说不定是见了你这个爸爸，有安全感呢。”
顾慎笑了，低头看沈可欣：“你觉得这可能吗？”
沈可欣想了想父子俩好像格外陌生的样子，也不由得笑了。
“也是，肯定是我哄好的。”
顾慎不跟她争，立马顺着说。
“当然，我们沈总是谁啊，上能哄我这个当爸爸的，下能哄可可那个当儿子的。”
顾慎说着，还没察觉到哪儿不对。
沈可欣反应快，眼睛瞪着，在顾慎腰间狠狠拧了一把。
“你瞎说什么呢！”
“什么你这个当爸爸的，你是谁的爸爸！”
顾慎今天有些累了，脑子都是各种文件和合同。
一时间没转过弯。
他愣了下，拍拍自己的嘴。
“说错话了说错话了，是上能哄我这个……”
沈可欣盯着顾慎，大有他再敢说那两个字，自己就立刻反击的模样。
顾慎当然不敢，拐了个弯：“我这个大人。”
末了还问沈可欣：“我是大人吧？”
沈可欣挑眉，往顾慎怀里挤了挤
“你觉得呢？”
顾慎罩着沈可欣的头，指尖按揉着。
“我觉得有什么用，还得是看咱们沈总。”
“你要是觉得我能扛事，那就是大人，你要是觉得我没用，那就是小人。”
顾慎说完，突然抱紧沈可欣的腰身。
把人紧紧禁锢在怀里方寸之地，让她不得动弹。
顾慎两只眼睛微微眯起：“还是个强制占有你的可恶小人。”
沈可欣笑起来，咯咯咯的，在顾慎怀里把头发都蹭得乱七八糟。
她上下扫了眼顾慎，目光往下溜了一圈。
沈可欣手指戳在顾慎胸口。
“顾总，请问您全身上下，哪个东西能跟小这个字扯上关系的？”
顾慎瞬间心领神会，拽着沈可欣的手腕，倏地拉进怀里。
低头，抵着她的额头，气息缠绵滚烫。
“我跟你说正事，你跟我说下……”
沈可欣忽然仰头，用嘴堵住顾慎接下来的话。
吻如蜻蜓点水般，一触即分，却在顾慎心底留下无数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