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不亲还不让人家亲个小嘴啦~到这桃壶楼来的，少有像你们这般正经的人儿。”
少女挨着林莯肩膀，手指挑起林莯下巴，慢慢凑近，林莯用手挡住少女的脸庞，站起来喊道：“哥！”
洛熙和她身边的少女挨得极近，那少女面纱不知何时摘下，被洛熙攥在手中，两人姿势亲昵，从林莯这视角看上去，两人已经亲上了！
洛熙轻飘飘推开少女，整了整衣裳，林莯看见洛熙眼神清明，且还带着浅浅笑意，一时愣在原地。
她还以为是这少女使了什么迷药，让洛熙神志不清，结果并非如此，那岂不是……
林莯眼神惊悚，洛熙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拿起一杯酒慢慢品着，衣袖落下，露出瓷白的手腕。
手腕上有一串珠子，一共十八颗，其中十颗流光溢彩，只有一颗稍有瑕疵，另八颗是灰白珠，颗颗圆润有光泽。
洛熙瞥了眼珠子，手心朝下放在桌边搭着，衣袖顺势落下遮住珠子。
“喊我作甚，这花楼也逛过了，再不归家爹该着急了，走吧。”
少女拉住洛熙手臂，娇嗔道：“公子，你若是不喜我，再等片刻，我家楼主就要出来了，保准你流连忘返，不虚此行。”
洛熙轻扯开少女手掌，轻轻拍了拍苗棠棠肩膀，将面纱递给少女，颔首告别。
林莯忙不迭拽起颜舒跟在后面，眼神无意间看见她们隔壁坐了人，周身气质与花楼格格不入，一派正气，不像来逛花楼，更像来此处暗杀。
此人样貌分外眼熟，应是在哪见过，林莯喊了颜舒一声，让她瞧瞧，颜舒瞄了一眼确信道：“不认识，没印象，没见过。”
“那我应当也不认识。”
将出桃壶楼之际，林莯与一人擦肩而过，林莯下意识回望，那人也停了脚步，与林莯对视。
颜舒道：“怎么？”
林莯摇头，踏步离开，直到鼻间没了胭粉气息，才道：“那人不对劲。”
颜舒道：“哪里不对劲？”
“哪里都不对劲，说不出来，简直比里面那人还不对劲。”
“里面那人哪里不对劲？”
“似曾相识，而且那种人孤身一人来花楼就很不对劲，他看上去就不像是逛花楼的。”
“人不可貌相你今日才知道？吃过的亏还不够多啊，嘿嘿。”
“魔界果然不可多呆，进门那人给我一种不祥的预感。”林莯皱眉。
颜舒看林莯一脸正色，收起笑脸，“那两人我倒是没什么感觉，不过这桃壶楼里的人我倒是觉得有几分不对劲。”
林莯炸道：“楼里的人可太不对劲了！”
苗棠棠道：“你们在聊什么？对了熙姐，你刚怎么了？”
林莯那一声哥吓了她一跳，看到洛熙和少女即将亲到时魂更是没了一半，好在洛熙及时推开少女，不然那场面，不敢想。
洛熙道：“楼里有幻术。”
“吓死我了，原来师姐你是中幻术了呀。”林莯松口气，心中的石头总算落地。
洛熙道：“你认为她像谁？”
“谁？”
半晌林莯才明白她指的是桃壶楼里的那少女，林莯没认真瞧过，只记得她也是一双狐狸眼，面容娇俏，再无其他特点，转头就能忘个干净。
“像谁？”
“我瞎说的，没谁。”
林莯没敢问下去，她突然想起洛熙眼神清明，分明没中幻术，那少女和大师兄半分相似点也没有，酒醉认错人更是不可能。
太恐怖，太恐怖了。
次日清晨，来到约定地点，林莯将录影器交给小姐，成功获得尾款。
小姐道：“没动手？”
林莯道：“桃壶楼家大业大，我一小女子如何与它抗衡。”
“那我自己找人揍他。”
林莯目送小姐远去，招呼小二上早茶，四人坐在二楼靠窗，正好能从窗边瞧见桃壶楼，桃壶楼客人陆续走出，个个精神萎靡。
林莯目不转睛盯着，蓦然狂拍颜舒手臂，颜舒一口茶没喝到被溅了满脸，面无表情抹了一把脸，低语道：“找死？”
林莯道：“快看，就那个穿着蓝色衣袍的修士，在往我们这边走，我看着眼熟，你再瞧瞧。”
颜舒伸着脖子望去，在人群中一眼瞄见林莯指的修士，修士面色阴郁，脸色惨白，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脊背却挺得笔直，气势不凡。
“不认识，气质太独特，我见过肯定不会忘。”
苗棠棠顺着林莯视线也见到了那位修士，眉心轻皱，“等等，我觉得眼熟。”
林莯一喜，“你想想。”
“嘶～”
“想到是谁了？”
“不是，他看见我了。”苗棠棠道。
林莯探出窗户，见修士盯着自己，神色讶异，于是挥手道：“道友，我瞧你有缘，不如上来喝一杯。”
修士点头，没过一会儿楼梯传来规律的脚步声，林莯等修士坐定，问道：“兄弟，你认识我？”
修士道：“无门无派，十万灵石。”
林莯一时没理解这意思，苗棠棠用聆音道：“我你钟瑜夕雯秘境入口摆摊那次。”
林莯：“那个胡子满脸的大叔？”
苗棠棠：“嗯。”
林莯：“怪不得认不出来，他把胡子刮了。”
颜舒：“果然我不认识。”
季灏挑眉，目光移到林莯耳边，停留一秒移开视线，喝茶掩饰一番，问道：“你们怎么来魔界了？”
林莯道：“长老说我们在修仙界耽搁太久，乱了因果，要在魔界待上些时日回正。”
季灏笑而不语，待了片刻，和林莯聊了些天南地北的往事，茶壶见底起身道：“各位有缘，今日就此别过，告辞。”
“再会。”
没过一会儿小二上楼上了几盘点心，道：“那位爷结过账了，各位慢用。”
林莯感慨：“好人呐。”
窗外一阵阴风吹过，吹起林莯额前发梢，林莯眯了眯眼，用手遮住眼睛，片刻放下，转头看向桌边。
原先四人两两对坐，颜舒在她身旁，桌边两侧一侧靠窗，一侧是先前季灏的位置，在季灏走后空了下来，徒留一张椅子。
而此时那位置坐了个人，魔气四溢，不曾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