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枞点头，“我当时跟师父呕气，特意跑去了西南。被人用蛊虫算计后便特意研究蛊虫，如今也算是小有成就。”
孟云裳轻托下巴，仔细打量白枞。
想从他的神情分辨他有没有在撒谎。
倒是茯苓想了想，对孟云裳说，“王妃，当年我爹曾说过，白枞对医术的天赋在我之上。倘若他这些年真特意研究了蛊虫，那小有成就这话应当是不假。”
孟云裳点头。
“你们师姐弟二人，多年不见，如今既是重逢那便好好叙叙旧。”
茯苓有些惶恐的跪下，“白枞他对王妃您犯下如此重罪，属实该罚，奴婢绝不袒护他。只是父亲当年有意保下他才将他驱出白家，奴婢愿代他受罚，只求王妃留他一条命。”
白枞连忙跪在对面，“师姐，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要你替我受罚。我可以卖身为奴，为求赎罪，还请衡王妃不要牵扯到我师姐。”
“噗，”丹桂第一时间喷笑。
对上茯苓和白枞疑惑的眼神，她捂着嘴，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你俩要请罪我能理解，但为什么要这样对着跪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在拜堂成亲，正进行到二拜高堂呢。”
嗯，王妃暂代她们二人的高堂。
孟云裳：“……”
茯苓和白枞：“？？？”
“哈哈哈哈……”
丹桂还在笑。
孟云裳长叹一声，单手揪住丹桂的衣领，将人往院外拉。
走到院门口时，孟云裳回头对茯苓说：
“白枞之前犯的错确实很严重，但本妃可以给他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若他通过了本妃对他的考验，以后可以跟你一起留在王府，也可以同你一起去任何你们想 去的地方。”
“多谢王妃！”
茯苓欢喜道谢。
白枞也明显松了口气。
孟云裳回到和风院。
丹秋匆忙来报，“王妃，王爷回府了。但一回来便将世子殿下叫去书房，目前还没出来。”
孟云裳诧异。
陆宸骁入宫是为了向皇上禀报宸太妃潜逃在外之事，怎么一回来就叫怀安去书房呢？
难道还发生了其他的事？
“你注意点书房那边，等王爷和世子聊完告诉我一声。”
“好的，王妃。”
*
清风院书房里。
陆宸骁看着眼前跟自己如出一辙的小脸，神思有些飘远。
他四岁的时候在干什么呢？
犹记得，他打小就比几个哥哥调皮闹腾，刚满三岁便被父皇送进尚书房启蒙。
然而第一天就将夫子气病。
父皇训斥他，他还理直气壮的跟父皇告状，说是夫子能力不够，回答不出他的问题。
父皇自是不相信夫子能力不够，便让他将问题详细说一遍。
他说了之后，父皇沉默了许久。
最后非但没怪罪他调皮，反而给尚书房安排了新夫子。
之前的夫子，被父皇准许告老还乡。
消息传开，他在尚书房一战成名。
当时的宸太妃自是不甘心自己儿子风头被抢，用了一系列手段算计他。
可非但没能将他拉下来，反而将他送到父皇身边教养。
四岁那年，他用童言童语逼退北蛮使臣。
父皇龙心大悦，特准许他入御书房议事。
后来，但凡有父皇在的地方，他必不会远离，直到前去龙清山学艺。
……
怀安见父王不说话，只一个劲地盯着自己看，心头不由得有些发慌。
他今天没有惹到父王呀，为什么父王要这么看着他？
怀安越想越不安，便踮着脚尖朝陆宸骁挥手，“父王？”
“父王？”
陆宸骁被拉回神思，对上怀安担心的眸光。
“嗯？”
“父王你没事吧？是不是太劳累了没休息好？”
陆宸骁心头微暖，“嗯，我没事。”
“你一定不能有事，我和娘亲还要你照顾呢。”
陆宸骁：“……”
所以，兔崽子希望他没事，只是因为等着他来照顾？
呵，有父子感情，但不多。
“我找你来，是要跟你商量些事。”
见他用上商量二字，怀安神情立马变得严肃凝重。
“父王你说吧。”
“两件事，”陆宸骁顿了顿，努力用最温柔的语言来表达。
“我想送你去龙清山，跟你师祖师伯他们待一段时间。”
“龙清山？那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起过？”
怀安歪头询问，小脸上满是好奇。
“以前不告诉你，是因为没打算送你过去。那里远不如京城安逸，你师祖和师伯他们很严厉，如果你去了那里，会被严苛要求，我担心你吃不了那个苦。”
怀安绷着小脸，一脸严肃的问，“那你现在为何又要送我去？我现在能吃那个苦了吗？”
“突然改变主意，当然是因为你太弱。必须去那里磨练一番，才能快速成长。”
怀安轻哼，“那如果我不想去呢？”
小家伙的排斥，在陆宸骁的预料之中。
他朝怀安招手。
怀安犹豫了一下，还是抬脚走过来。
“这也是我要跟你说的第二件事。”
“嗯？”
“你程耀舅舅被人算计，现在中毒昏迷不醒，我跟你娘要赶过去看看情况。你如果不去龙清山，那便只能随我们一起去西南。”
“西南之行困难重重，我和你娘肯定会尽全力保护你。但凡事皆有意外，一旦我和你娘没办法护住你，除夕那晚的事就有可能重新上演。你确定要让你娘为你担惊受怕吗？”
“我……”怀安浑身一僵。
除夕那晚发生的事，让他记忆犹新。
他不害怕被绑架，但他怕娘亲再为他受伤。
天知道看到娘亲毫无生息躺在床上时，他有多难受。
“可是我会想娘亲，我不想跟娘亲分开。”
光是在脑海里想象一下见不到娘亲的场面，就鼻子酸酸的，想掉眼泪。
陆宸骁轻抚小家伙的头顶，“我送你去，等西南的事处理好，再亲自接你回来。”
“师祖和师伯们虽然严格，但龙清山是个好地方，我这身本事都是在那里学来的，我相信你会喜欢上那里的。”
怀安并没有因此松口气，反而轻咬嘴唇，小脸写满纠结。
“你确定不是嫌我太碍眼，所以故意把我撇开，跟娘亲去西南享受二人世界？”
陆宸骁：“……”
咳咳。
孩子太聪明，有时候并不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