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的门房，早就注意到了门口停着的这辆马车。
只是马车里迟迟没有人下来，他便也没搭理。
现在突然窜出来个人，而且直奔将军府大门，吓的门房连忙上前阻拦。
“来者何人！”
“我是宋今晏，求见程老将军。”
“宋今晏？”
之前将军府的门房已近年迈，程氏便做主从丞相府调了两个年轻人过来。
年轻的门房不认识宋今晏，也不知道他跟程家的渊源。
因此并没有第一时间同意宋今晏进门，而是公事公办的让他在门口候着，等他先进去禀报程老将军。
宋今晏虽有不满，但也只能这样。
好在没让他等太久，门房很快有了回应，但结果却不如他所愿。
“宋大人请回吧，我们老爷连日舟车劳顿，身体疲惫，这几日暂时不见客。”
宋今晏神色微僵，老将军年纪大了，连日舟车劳顿确实辛苦，但经过一晚的休整，见他一面应该问题不大的。
关键是他老人家愿不愿意见他。
“程老将军劳累，那劳烦小哥替我向程晖小将军通报一下吧，我与他是昔日好友。”
门房没动。
“宋大人还是请回吧，主子们这几天都不得空，特别是晖少爷，他忙着呢。”
宋今晏面上再也维持不住淡定。
连程晖也不见他。
看来程家上下是统一口径了。
可他特意而来，哪能铩羽而归。
万一被传出去，别人只当他被程家所厌弃，到时候京中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流言传出来。
马车中的孟书瑶，听到这话也有点坐不住，拉着宋宛央匆匆下来。
不顾刚才还跟宋今晏大小声，着急地问他，“老将军怎么会不愿意见我们呢？难道是有人跟他说了什么？”
宋今晏厉声喝斥，“别瞎说。”
孟书瑶不服气，“我哪里瞎说了，肯定是这样的。明明以前在西北的时候，我们还处的极好。一回京就不见我们，肯定是有人从中挑拨。”
“宋夫人这是对我们程家有意见？”门房不悦地质问出声。
孟书瑶张嘴想回怼，被宋今晏狠狠地拽了一把，“你给我闭嘴！”
孟书瑶对上他阴沉的目光，终究是生出几分惧意来。
见她老实下来，宋今晏再次看向门房。
“小哥，还是麻烦你再跑一趟吧。”
说着他从袖袋里掏出一锭银子，想要用钱买个方便。
但那门房早有预感的后退一大步，“宋大人你别害我，我要是敢收你的银子，我们主子肯定把我发卖了。”
说完推着宋今晏往后退，他自己站回房内，准备将大门给合上。
宋今晏连忙出声阻止。
同时哒哒马蹄声传来，带着衡王府特有徽记的马车缓缓靠近。
门房一见，连忙松手将大门恢复打开状态，并高呼着迎向马车。
“王爷、王妃回来了。”
宋今晏一顿，僵着脖子转身，正好看到陆宸骁抱着孟云裳从马车里出来。
门房极有眼力劲地上前询问，“王妃可是不舒服？需要请大夫吗？”
“不用，”陆宸骁干脆拒绝。
目光扫到宋今晏时，他勾唇浅笑，“王妃无碍，不过是累着了。”
这话……
可真骚！
孟云裳没好气的瞪他，要不要这么秀。
陆宸骁凑到她耳边低声哼哼，“本王这是实话实说。”
说完还故意抱着孟云裳往自己怀里颠了颠，惊的孟云裳挥拳砸他，“放我下来，将军府门口成何体统。”
“哼，本王体恤王妃辛苦，外祖父本人来了都得夸本王一声。”
孟云裳笑着唾骂他，“不要脸！”
“要脸是娶不着媳妇的，本王早就明白这个道理了。”
“瞧把你给得意的！”
“那可不。”
……
两人旁若无人的打闹着，门房虽没见过，但他是程氏安排来的人，乐得见王爷王妃感情和睦。
可跟他的乐见其成相比，宋今晏悔的肠子都青了。
如果他当年没有背弃裳儿，那被程家人接纳，被裳儿全身心信赖的人就是他了吧。
在他心痛的无以复加时，将军府大门内传来一道惊奇的声音。
“咦，表姐姐夫你们怎么站在门口不进来？”
几人回头，就见程晖激动的跑出来。
门房拼命冲他眨眼，示意他好歹做个不得空的样子。
但程晖并没有。
他像只欢腾的二哈狗一样，笑嘻嘻地凑到孟云裳身边。
“表姐你一定还不知道吧，怀安昨晚可厉害了。十几个人里，他年纪最小，但收获却属他最大。”
“安乐、喜乐他们几个，恨不得当场拜他为师。”
“我真想不明白啊，表姐你小时候厉害处处赢我们兄弟几个也就算了，怎么连你儿子都比安乐他们厉害呢。”
陆宸骁有些嫌弃地将他挡开，但程晖憋了一晚上的惊奇，好不容易有个人可以倾诉，他哪里舍得错过。
因此，哪怕陆宸骁伸长手臂将他挡的远远的，他依旧隔空喊话。
那嗓门大的人耳朵嗡嗡作响。
陆宸骁脸黑的问他，“你很闲？”
程晖嘿嘿一笑，“可不就是闲着么，又不像在西北，每天都要操练。我昨晚愣是闲的没睡着，将接下来到过年的每天都给安排了一下。”
宋今晏猛地看向门房， 他刚刚不是说程家所有人这几天都不空吗？
门房轻咳，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
宋今晏咬牙。
虽然他没多相信门房刚才的说辞，但程晖这样当面说出来，完全是在打他的脸啊。
程家人，真的不用管他的死活吗？
程晖才不管他怎么想，他正恳求陆宸骁，“姐夫你能不能把我姐借我几天？”
陆宸骁毫不犹豫地拒绝，“不能！”
“好姐夫，就借三天行不行？”
“不行！”
“那两天？”
“一天都不行，裳儿是本王的命，本王离不得。”
程晖从善如流的改口，“那姐夫你就一起来嘛，我们兄弟这么多年没见，正好一起聚聚。你看是在府里比射箭玩，还是去城外山里转转？”
陆宸骁没说话，目光凉凉地看向宋今晏。
程晖跟着他的视线，终于发现了宋今晏。
他下意识想上前打招呼，然而目光落到紧紧拽住宋今晏胳膊的孟书瑶身上时，脸上浮现出嘲讽。
这个丑东西，还是一如既往的辣眼睛。
不行，他得多看几眼表姐洗眼睛。
于是，二哈程晖很是热情地示意陆宸骁二人：
“外头冷，表姐、姐夫你们快进屋坐。我跟你们好好说说我的计划。”
然而话音未落，就听孟书瑶出声质问，“来者是客，程家便是如此待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