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都来了，下去找个位置坐下吧，说不定待会能拍个喜欢的玩意。”
以牧婉的身份，应当去北面那几间雅间，不过她拒绝了，选择陪同裴剑去下面一层大圆场，各家年轻一辈们基本都待在这。
“嗯！”
裴剑又没钱，对拍卖之事毫无兴趣，早点结束早点回，这里有一群不想见到的人，浪费我宝贵时间。
俩人紧紧相依，从左边的楼梯缓步而下。
这么多人盯着，上好的装x机会啊，裴剑差点没忍住冲动，真想伸手去揽牧婉，那种刺激，肯定能把下面一大群人眼红死，可惜不敢，回去怕被剁手，没敢付诸行动。
“你大哥过来了，待会别乱来，不会说话就别说，我来应付。”
下楼时牧婉故意将头靠近了些，低声提醒，她可不想裴剑在这种场合大打出手，免不得要自己给他擦屁股，惹来族里不快。
裴剑都不想理她，凭她的能力，肯定早知道羿彤嫣、谷阳没来，骗我来这，啥也没干成，徒沾了一身腥。
“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不知道啊，要不要先过去跟牧婉打个招呼？”
“我看可以。”
“走吧。”
一些身份较高，与牧婉相熟的先行走了过来，相互间简单客套几句，走个过场，就当打过招呼。
至于那些不熟的，都没敢过来搭话，只是远远点头示意。
“牧婉，这位是你？”
“我朋友，剑裴。”
剑裴？他不应该叫裴剑？
名字都改了，看这情形，不像是被裴家抓回来的，倒像是自己主动回来的！
“噢…一起坐坐？相互认识下。”
“不麻烦了，我这朋友内向、怕生，你们随意，我们找个角落就行。”
“呃……行吧。”
他这模样怕生？真看不出来，借口也太敷衍。
牧婉都这样说了，自然不会有人来找不痛快，打完招呼各自散去，让出一条路来。
那些认识的裴剑的都没胆上前找话，谁知道他今天过来是要干嘛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不要去露头。
慕冰瑶面露愁苦，神色不安地从前方缓步走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他，那个曾与自己共享过无数个晨曦与晚霞，却又在命运的安排下悄然暌别的人，此刻就站在不远处，近在咫尺，却又像是远在天涯，只剩下她和他之间那段深埋于内心深处却从未真正消逝过的情感，直至此时，慕冰瑶也看不清那份情感到底是亲情还是爱情，她只知道，她不愿失去。
“慕冰瑶？有事？”
有人拦住去路，牧婉眉毛轻轻蹙起，故作客气的询问了一声，仿若不知道她的真实目的。
慕冰瑶没有说话，只是盯着裴剑，似是想从他的眼里重新见到因她出现而生出的喜悦，只是注定让她失望，裴剑甚至都没多看她一眼，古井无波。
短短几米的距离，中间却像是隔了一层无形的屏障，将俩人所站的地方分割成了两个世界，看的见，却触不可及。
十几年的感情，裴剑自认付出了真心，该可惜的那人…不是他。
年年岁岁花香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曾经他的身边只有慕冰瑶，现在他的身边却是牧婉，将来他的身边也一定会出现比慕冰瑶更适合自己的另一半，没什么可惋惜的！
“冰瑶小姐今天怎么是一个人？往年总陪在你身边的那位呢，我记得你们俩个从来都是形影不离的，羡煞旁人，我也羡慕得很，今天有事没来拍卖场吗，倒是有点可惜，上次见到还是两年前了！”
她算个什么东西，敢挡自己的路？
牧婉的声音如清晨的露水，轻柔而清晰，传进了附近所有人的耳中，用着最温柔的语调，说出了最扎心的话。
周围所有人的脸色都在这一刻显得极其不自然，杀人诛心啊，你确定不是故意的？你确定手边挽着的这位不是你说的那个？你确定不知道慕冰瑶早已跟谷家联姻了？
众人想笑又不敢，想装作没听到又忍不住，极其难受。
俩女争一夫，慕家小姐这波怎么破？
故作深沉冷酷的裴剑差点没绷住，眼神震骇的看向身旁神情自若的牧婉，她这嘴有点东西的啊，脑子好使就算了，嘴巴也能这么毒，普天之下还有谁能治得了她？
慕冰瑶似乎根本没料到牧婉会这么直白，攻击性这么强，丝毫不留情面，本就脑子一片空白，这会更是久久都没能有所反应。
“裴剑！”慕冰瑶无助的唤了声，目光里含着一丝期盼。
此时她的身边急需一位男人，能为她遮挡风雨的男人，可惜，往日聪敏的她喊错了人，此时此刻应该挡在她身前的是谷阳。
“慕冰瑶小姐，你认错了人，请让让！！”
牧婉的语气已经极为不耐，任谁都能感受到丝丝冷冽。
俩名离的近些的女生见情形不对，连忙走上去拉着慕冰瑶去了一旁。
牧婉可不是她们开罪得起的。
裴剑眼神迷离，刻意避开慕冰瑶那双受伤的眼睛，心中泛起一丝复杂，表面上依然保持沉默，没做任何回应，待到慕冰瑶被拉开，带着牧婉径直从她们身边走过。
他曾在她的眼中看到类似希望的目光，可那道目光不是自己，而是谷阳，也许我的离开，能让她更有机会得到她自己想要的生活，身为一名合格的舔狗，我必须成全她！！
看着坚定离去的背影，慕冰瑶嘴唇轻颤，眼中仅剩的光芒渐渐黯淡。
“对不起！”
擦身而过时，慕冰瑶红润的眼眶泛出泪水，努力挤出一句，或许是曾经无限度的包容，此时慕冰瑶的道歉都显得有些结巴怪异，很不自然。
她懊恼过，当初明明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她却放弃了，现在，她无比悔恨当初的决定，他们原本不该变成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