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都过下班时间这么久了还不走？本少爷都快要饿死了。”
这时顾青泽推门进来，看到林漫垂头丧气，哥哥盯着电脑冷脸沉默，察觉到气氛不对。
电脑屏幕上暂停的视频画面刚好是一排化着浓妆的女生，他认出了里面的林漫。
“怎么了？”
顾青泽看他们都不说话，点了屏幕上的播放键，看着看着也皱起了眉头，表情变得越来越严肃。
“这就是今天下午那通电话的内容？他威胁你了？”
顾青泽疑惑地看向林漫。
林漫无奈，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复述一遍，然后三个人一起在办公室里沉默。
“要不我们提前解除协议离婚吧，这样也就威胁不到顾氏了。”
这是林漫目前能想到最好的解决办法了，她说完后顾家两位少爷都看着她不说话。
她觉得这个办法挺好的啊，被他们俩看得都怀疑自己说错了话。
“他给你多少时间？”顾青城问道。
“3天，3天后他要收到你签字盖章的合同。”林漫伸出三根手指，“要不你真的考虑考虑我的提议，这两天就把离婚办了然后官宣，来得及。”
“阿泽，你先和你嫂子回去吧。”
顾青城拔出U盘，和照片一起塞回到信封里，起身拿上外套，俯身把脸凑到林漫的苦脸前，给她一个宽慰的笑容，说道：
“漫漫，你先跟阿泽回去吃饭休息，这件事交给我，相信我，不会有事的，等我好消息。”
林氏集团顶楼。
林夕处理完办公桌上的文件，起身拿上外套，准备和徐助去参加一场应酬。
这时候手机响了，林夕看着那不算陌生的名字，停下了脚步，接通。
“好，我等你。”
林夕挂电话后，让徐助取消了后面的行程，回到办公椅上坐了下来。
他点了根烟，等着这通电话的主人——顾青城。
十多分钟后，顾青城就坐到了他对面的位置上，看样子应该是直接从公司过来。
林夕不明白顾青城找他做什么，合作的项目很顺利，他也得到了他想要的林漫，他们之间好像没什么好聊的。
林夕不解地看着顾青城，等他开口。
“你先看个东西吧。”
顾青城拿出那个信封递到林夕面前。
林夕接过打开，看到几张照片和一个U盘，把U盘插上电脑，点击观看。
是那晚包厢里面发生的事情，他记得很清楚。
“这些东西是当时在包间里的某人拍的，春城实业的老板，因为他公司面临破产，需要顾氏出手相救，刚好他发现林漫是我夫人，所以拿这些东西威胁林漫，让她劝我签下春城实业的合约。”
顾青城看视频停止播放后，淡淡地开口道。
“你现在知道这些后来找我，是想重新谈判？认为这样的林漫连做你白月光的替身都不配，不值得那两个项目？”林夕吸了一口烟，冷声问道。
“并非如此，这些东西是林漫自己给我看的。我看到后也从没想过要和她离婚。”顾青城说得很坚定。
“所以顾总你是来炫耀的，炫耀你对这个替身的爱？为了她去填春城实业那个坑，做出一个能载入史册的昏庸决策？”
“并不。”顾青城淡定回应道。
“呵，那我实在想不出顾总来找我是什么目的。这些东西威胁不到她顾总夫人的身份，也影响不了顾总的英名，除了能在网络上引起几天的舆论风波，没有任何作用。堂堂顾总，对控制网络舆论这些事，应该不在话下吧。”
林夕掐了烟，靠向后，眼神犀利的看向顾青城，等他说出真正的目的。
“确实，这些东西的曝光，除了能短暂给顾氏带来不好的声音外没有任何作用。
我顾家百年，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这些不切实际的恶语根本不值一提。
我甚至可以什么都不做，任由它在网络上发酵直到平息，毕竟对我们顾氏甚至是我都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但对林漫不是，只要曝光，她可能一辈子都甩不开夜店公主这个标签，不管她有没有做过，不管她怎么澄清，不管她是不是我的夫人，都甩不开。
整件事里，唯一会背负永久伤害的是她。我不想让她承受这些，所以现在出现在这里。”
顾青城说完，浅浅叹了口气，终究是他让她太过瞩目，所以她才会面临这些伤害。
“顾总确实很在意她，即使只是个替身。”
林夕苦笑了一下，放在扶手上的手指忍不住有节律地敲了起来，“只是我和林漫已经结束了，她现在是你的人，我没有义务也没有资格去帮她吧。”
“林总误会了，我不是来让你为过去的感情买单的。大家都是商人，商人只谈交易和利益。”顾青城笑道。
“是吗，我倒想看看顾总给的条件能不能让我心动。”林夕对上顾青城的目光，同样笑道。
“仙林区的项目，因为顾氏的地位和那次登山遇险，让恩海集团几乎算是拿整个项目献祭给顾氏集团，只为一张S市的入场券。当初利润分成划到7：2：1，我可以让出两成利，至于你分不分给恩海，都随你高兴。林总应该知道，这两成利的分量。”
“4：4：2。”林夕眼神坚定地看向顾青城，不带犹豫地说出自己的条件。
顾青城迎上林夕的目光，在无声的战场上数次交锋。
“好。”
最后是顾青城偃旗息鼓，脸上还带着浅浅的笑意。
林夕看到顾青城脸上的笑，完全感受不到胜利的喜悦。
他想问顾青城在笑什么，又觉得没必要，心里顿感烦躁，有些焦急地问道：
“让我做什么。”
“我打算先一步曝光这些东西，把主视角掌控在自己手里，到时候舆论大灶，需要林总你出面澄清一下。这笔交易是不是很划算，只需要你出面给个回应。”
顾青城站起身，看谈得差不多了，准备离开。
“澄清什么，都是真实的事情，难道让我澄清我带走的公主不是林漫是别人吗？”
林夕说完，后知后觉地抬头看向顾青城，眼里甚是惊讶。
“跟聪明人谈生意就是轻松得多，林总这么快就想到了。对，就是要一口否定你带走的人不是林漫，我顾总夫人从来没有出现过在那种地方。
这个包厢里，只有林总这样的身价地位，开口才最有公信力。况且你林总的绯闻常年层出不穷，对付这种舆论应该很有经验。
把假当真，把真作假，前不久你不也刚对林漫做过一次？我希望这次比上次做得更漂亮。
怎样，林总，除了花点精力哄哄未婚妻，这对你来说没什么难度吧。”
顾青城说完抬脚要走。
“顾总，你爱上她了吗？”
林夕拿出一支烟，点了起来，在烟雾后的眼里，藏着复杂的情绪。
他知道顾总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他也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毕竟男人更懂男人。
那天庆功宴，林漫握住顾青城的手时，他脸上的笑容，上台时脚下的雀跃，他看林漫的眼神，亲吻她时的小心翼翼……
还有那天在墓园，他看林漫眼里的心疼，想要牵她手时被躲掉的失落，那郑重其事地鞠躬，把林漫抱在怀里的力度……
这一切，都显示着他对她动了情。如果那些还可以理解为因为那张脸的话，那今晚的这些，算是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如果只是一个替身，他不会做到这个地步。拿出3成的利换他一个澄清，只为林漫彻底摆脱这些东西的威胁。
他在用力地保护她，不止是她现在的名声，还呵护她余生的尊严。这么做，不可能只是因为一张相似的脸。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林夕看顾青城停下脚步，继续追问道。
“这些跟林总没有关系吧。”顾青城转身看向林夕。
“又打算什么时候结束呢？”
林夕问完这句在顾青城脸上看到了惊讶，笑了。
“等苏苏回来的时候吗？顾总，不要因为一张脸错付太多的感情，到最后不能自拔陷入两难，甚至有可能你现在奋力保护的人，最后被你伤得最深。”
林夕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精致的木盒，里面放着那套玉石首饰。
他把盒子递到顾青城手上，缓缓开口道：
“这套首饰她看了很久，但一直没买。我不知道是顾虑到价钱还是其他，我想跟你说的是，她很少去主动索取什么，甚至会克制自己的喜欢，虽然是替身，但请你对她更好一点。毕竟她是我爱了很久的女人。”
“林总？”顾青城看看手中的盒子又看看林夕。
“当作是你让利的回礼吧。不送。”
林夕说完坐回到办公椅上，转向落地窗的方向，点起了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