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陌兮和鹿攸宁互看一眼，眸底都是了然。
鬼界一分为二，行政部门的阎殿还是跟着天道，但是五方鬼帝与天道的关系已经恶劣。
所以道林才会带着蛟龙，去地藏王的霄灵山、南方鬼帝的罗浮山，大杀四方，甚至调来天雷威吓对方，真有个三长两短，就算是开战也不足惜。
“所以曾经的巫神殿是真的很厉害。”
鹿攸宁说。
魏判官抿紧唇，不答。
他做神时间久，当然知道巫神殿的厉害，故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只是巫神殿不知道自己犯了神忌，由巫族成神的蔡鉴也是天真，选入天道行列的时候，还激动万分，完全没有防备。
魏判官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鹿攸宁眯起眼，若有所思地问，“五方鬼帝为甚要帮蔡鉴？”
魏判官摊开手，“不知。”
他是真的不知。
归陌兮淡淡说话，“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人。”
魏判官想想也对，“五方鬼帝也是惊天骇世之神，桀骜不驯，时常干些出格的事情，被天道处罚过很多次，最近的一次是三千年前，天道给他们下了禁咒，万年之内不许进入神界，梁子就这么结深了。”
鹿攸宁好奇了，“出格？有多出格？举例来说。”
魏判官好笑地看她，“东方鬼帝觊觎天道中某一位的夫人，做了偷鸡摸狗之事，被天道这边的人暴揍。南方鬼帝不忿，喊了地藏王反揍回去……诸如此类。”
鹿攸宁听得无语，怎么神界和人界也没分别。
还是问些与自己有关的问题。
“魏判官认识姚桃吗？”
“不认识。”
一句就把一堆问题给堵了。
鹿攸宁没话讲了，只能看看归陌兮：我问完了，你继续吧。
这一趟信息量太大，归陌兮需要消化一下，所以也不想问了。
“四十九日后，我们再来。”
“呃。”
魏判官有搬石头砸到脚的感觉，只能好言相劝，“鬼界是魂魄的归处，你们还未成神，时常进来，阴气侵蚀，会损掉寿数。”
这话有些严重，闻言鹿攸宁牵住归陌兮的手，“没旁的事情，咱们先走吧。”
*
很快回到渡灵境。
居然是夜晚。
没有晒到太阳，鹿攸宁全身都不舒服。
也不急着走，一人一个蒲团，面对面地坐定。
“大师兄，我们来捋一捋巫神殿的动机。“
鹿攸宁先说话。
归陌兮微微凝眸，“好。你先说。”
鹿攸宁正有此意，清一清喉咙，她说，“之前我一直没搞懂巫神殿的动机，因为中间有很多矛盾的地方，现在是真的大彻大悟了。”
归陌兮垂眸，点头，“确实，按之前的想法，他们完全没必要唤醒古魔。”
“他们是要借古魔之力，合并仙界、修真界和人界。”
“他们想要的是灵气。”
归陌兮淡淡道，“人界灵气全无，修真界的灵气一般般，仙界的灵气最为充沛。有天道把持，他们自知飞升无望。只能让三个界位合并，才能得到最优级的灵气，之后，巫神殿可以重新崛起，甚至与天道一决高下。”
“按他们的目标，仙界和修真界合并就行，没必要扯上人界。”
那样就和渡灵宗无关了，不过鹿攸宁也清楚，“古魔想要奴役人族，只是合并两个界位，他们不肯。”
说到这里，她叹气，“巫神殿固然是受害的一方，但是他们为了巫族的再次伟大，置人族的利益而不顾，格局还是小了。”
归陌兮的目光深邃一些，“渡灵宗以守卫人族为己任，这个目标你还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