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兔妖被截断话语，犹如一口老血堵塞在喉头。
黄卫好整以暇地说道：“天上的仙人要是管你们，被吞天大圣唤下来就不是你们了，而应该是某些仙人。”
“仙人没下来，你们下来了，说明要么仙人不把你们当回事，要么你们是瞒着仙人偷偷下来，我说得可对？”
兔妖胸膛起伏，正经历着巨大的心理波动。
诚然，这个人类说得没错。
它们是偷跑下来，若是被仙人发现，少不了一顿责罚。
而且，要仙人下凡找凡人霉头替它们出头，除非是仙人疯了。
各自的主人都非常忙碌，不是在修炼就是在修炼的路上，要么是处理一些仙界的事务。
时常见不到人，一次离家短则月余，长则数年。
所以，它们与主人之间的关系也不是很亲密。
反而是在主人闭关之时，认识了其他仙人的宠物，才厮混在一起。
这也是为什么吞天大圣叫人，它们就会下凡的原因。
不过，这不能成为群妖被胁迫的理由。
“哼！你有种杀了它们，定要你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兔妖傲然说道。
它在赌，它赌凡人不了解仙界的状况，不敢轻易击杀。
最后不仅不会杀，还要以礼相待。
说完这句话，双方陷入沉默。
四只妖怪不说话，盯着黄卫。
身后的众人也不说话，同样盯着黄卫。
“我是杀或者不杀？”
人妖的目光交汇在他身上，他能清楚地感受着目光中蕴含的不同意思。
四只妖怪在挑衅他，柱子上的妖怪也在挑衅他。
身为仙人的宠物，高贵的身份不允许它们低头。
众人的目光则复杂得多。
有人希望他低头，也有人希望他坚持下去，甚至有一些认为他应该去死。
不同的目光昭显了他内心的纠葛。
他不敢赌，赌输的下场是万丈深渊。
但是他又必须赌，这群妖怪不会放过他。
尤其是这只吞天大圣，双方结下了梁子，必须有一个死亡才行。
他不想死，那么死的只有对方。
“哈哈哈哈！”黄卫忽然癫狂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我笑你们不识时务！”
黄卫踱步到兔妖面前。
他的身高足有两米，兔妖虽然也有一米七左右。
在居高临下的注视中，平白艾了几分。
“你们结伴下凡，又是被那吞天大圣唤下，还不被仙人知道。”
“我要是把你们的这几个同伴杀了，你们觉得仙人是会怪罪你们，还是怪罪我？”
此话一出，兔妖花容失色。
是啊，同伴身亡，它们才是第一责任人。
其他仙人的宠物死了，自己却活着回去。
自己的主人会怎么看，其他仙人会怎么看？
会不会认为自己等人贪生怕死，置同伴于死地而不顾。
那么，肯定是要赔命了。
不！不能让同伴死亡！
兔妖心中的万般思绪，只剩下一个念头。
“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呵呵，我要你们退去。”
“好，把同伴放了，我们就离开。”
“嗷！兔姐！不要听他的，咱们和他拼了！”
吞天大圣左右横跳，想和黄卫拼命。
“胡闹！”
兔妖反手一巴掌抽在狗脸上。
“你是要害死其他同伴么！”
吞天大圣扒拉着脸低了下去：“我没有。”
打了狗，兔妖转头继续冷冷问道：“把同伴放了，我们立刻离开。”
“不行。”
“为什么不行？”
“你们没有诚意。”
这群妖怪是为杀黄卫而来，他的心中本就有无穷怒火。
碍于仙界的威慑，他不敢轻易把妖怪们全都杀了。
但是，这不意味他就必须在什么事情上都妥协。
若是他放了这群妖怪，对方一定会痛定思痛后再次席卷而来。
所以，不能放。
“我要是放了你们，你们再来杀我怎么办？纵然我不怕你们，可是你们叫下来真的仙人，我也无能为力，只能洗颈就戮。所以，我要你们现在回去，并发誓不再回来和报复我。”
发誓不是万能，也不是无能，而是有些用处。
只要发过誓之后没有完成，就证明心灵有了漏洞和缺憾。
若是心灵力量特别强大，些许的缺憾无所谓，一样可以提升实力。
等到许多年过去，誓言的对象死亡，还会进一步削弱誓言的力量。
黄卫没指望一句誓言换来几个妖怪终身不动手。
只要扛过九次雷劫，等他进阶大乘飞升仙界，那时也就不再需要了。
“好！我们发誓！”
“兔姐，真的要发誓？”吞天大圣压低了声音。
“发！难不成你不想救同伴？别忘了仙人可不是好脾气。”
想起仙人，吞天大圣打了一个冷颤，想起可怕的事情。
兔妖展现出一个大姐头的气势，带着群妖发誓。
“若是你放了我的同伴，我们保证不再找你的麻烦！”
见所有人都发出誓言，黄卫也安心了。
被捆在柱子上的妖怪全部松绑落了下来。
兔妖等人上前卷起所有妖怪，临出门前狠狠瞪了他一眼，却没说话。
“尊者，真的放群妖离开？”
刚刚妖怪一来重伤了很多人，要不是晴语成了小世界之主躲得快，说不定也是受伤的人员之一。
“不是放它们离开，而是留自己发展的时间。”
“这群妖怪都是仙人的宠物，从仙界偷偷溜下来，它们在此不会待太长的时间。”
“等它们回到仙界，咱们的日子还要继续过下去。”
“我要是把它们都杀了，要是引来了仙人怎么办？”
不可力敌之时，就要迂回作战。
唯有争取到更多的时间才有充足的发育。
等到众人成长起来，也就有了对抗的实力。
不管妖怪是违反誓言，还是他们主动杀过去，都能进退自如。
不像现在，只有一条路可选。
看似是路，实则是逼不得已。
“仙人应该不会管几个宠物的事情吧？”
带入自身想一想，要是自己的宠物在外面惹事死了，死了就死了，无所谓，再养一个就行了。
“你这是普通的宠物想法，要是宠物特别珍贵，或者是人宠之间的感情特别深，该怎么办？”
“有些人会喂养宠物用来当做伴侣，陪伴自己，家人，孩子，可以说也是家庭的一份子。”
“十几个妖怪里面，谁也不敢保证有没有。”
“若是咱们杀了这种妖怪，恐怕所有人都会受到牵连。”
牵一发而动全身，必须要小心行事才行。
任何的决定都不能盲目做下，而是需要深思熟虑。
“尊者说得对，咱们实力不够就要隐忍。”
“受了伤不算什么！今日多流血，明天才能不丢命。”
“招惹不起，退一步不丢人，等实力强大了再找回场子即可。”
“……”
遮天大殿的众人，虽然很多都有伤势，却很理解黄卫。
一时的退让不是怯弱，而是为了将来更好的进步。
修行到六境，在途中不知道遇到过多少凶险和困难。
要是次次不管不顾，冲上去解决，早就不知道死在了哪争斗中。
“感谢大家的信任，大家都围上前来，我抽取那些魔修妖人的生机给大家恢复伤势。”
抓捕众多的魔教妖人，为的就是在重要事情上使用。
无论是突破境界，还是恢复伤势都非常重要。
“多谢尊者。”
众人坐在地上，黄卫朝空中一点，一根柱子挪移过来，一个身影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