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顾燕点头。
谢芝拨开她脸颊边的一缕发丝，没有再说话，安静的陪她等着谢氏苏醒。
室内寂静，只闻外头风声拍打木窗的声音。
没过多久，谢氏悠悠转醒，一见到顾燕与谢芝，他嘴角的笑容压都压不住。
先是询问了顾燕眼睛有什么不适后，谢氏才满脸慈爱的看向谢芝，准确来说，是谢芝的肚子。
“从前生你的时候，你才那么大一点，小脸白白净净的，也不哭不闹，见了人就笑。一眨眼，我的燕儿也要有孩子了。”谢氏笑着拉过顾燕的手，眼里含着怀念。
“孩儿已经二十了，有孩子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顾燕带着浅淡的笑容握住他的手，还是很瘦，但比之前皮包骨的样子要好上许多。
“是啊，二十年了。可父亲有时会觉得你幼时的样子恍若昨日，等芝儿的孩子生下来，一定也很可爱，就像你一样。”谢氏目光又转向谢芝，关心的询问：“芝儿是住在清心斋里吗，那里到底偏远了些，你有了身子，不好再住在那里。”
谢芝笑着点头，望向顾燕。
顾燕拍了拍谢氏的手，温声道：“父亲不必担忧，我已经让表哥搬来和我一起住，我会照顾好他的。”
谁知谢氏不赞同的摇摇头，“可你自己……”他倏而顿住，看了一眼顾燕的面色无异后，才接着道：“父亲不是那个意思，其实不必搬到你房中，在你内室附近找一个舒适宽大的屋子就行了，那么多小厮仆役，哪就轮到你来照顾。”
“主君放心，我只是刚怀上，平时还能照顾妻主的，再说，孩子也想时常见到自己的母亲。”谢芝有些着急，他担忧顾燕答应谢氏的提议，他不想搬出去，他想和她住在一起。
谢氏也是过来人，也知道谢芝有多喜欢顾燕，但他还是摇头，“不是叫你们分开，只是不住在一间屋里。而且，燕儿到底年轻，你又怀了孕，不好住在一起。”
谢氏虽然说的隐晦，但两人还是听懂了。
谢芝咬着下唇，面色一阵红一阵白，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燕倒是一愣，反应过来后，才道：“父亲说到哪里去了，孩儿不是不知轻重的人。”她面色很是坦然。
“父亲知道你的性子。但是说起这个，我也不得不再说两句，你后院中就芝儿一人，如今他又有了身子，不好伺候你，父亲着实担心，你们若是住在一起，万一一个没控制好，对孩子不好。”
谢氏说的苦口婆心，见到顾燕淡定的神情，心里难免又开始埋怨起谢芝。
好歹是要入皇家玉牒的侧君，怎么就知道霸着燕儿，也不知道懂事一点，主动为燕儿纳一两个小侍。
谢芝低垂着头，纤长的睫毛掩盖了他眼底的冷光。谢氏说的这些话他也不是听不懂，男则男训他都了熟于心。
但自从今日诊出怀孕后，他便不想再做什么大度的夫郎，他只想一直陪着她，而她的身边也只能有自己，否则，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孩儿若是喜欢做这些事情，后院里便不会只有表哥一人了。”
“只有芝儿一人？”谢氏惊讶，“之前田青不是带了一个小厮出府，川旬撞见，田青说你晚上要宣那个小厮侍寝。之后那个小厮不得你欢心吗？”
顾燕察觉到有只大手环上了她的腰肢，不轻不重的捏着。她身体一颤，清香的甜味又浮了上来。
她掩饰般的咳嗽一声，心里怒气与渴望交织在一起，让她的声音都有些发抖，强撑着抽回了握着谢氏的那只手，“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孩儿并没宣兰竹侍寝，当晚孩儿的眼睛便出事了，这么多日一直是表哥陪着我，他如今有了身孕，孩儿怎能再召别人侍奉。”
腰上的大手没再动作，但还是紧紧的贴着，滚烫的热度隔着衣服送进她体内，清甜的味道似乎也变少了一些，她咬着牙，忍着心里愈加浓烈的怒火，没有发作。
谢氏没有看到两人的动作，室内光线昏暗，加之谢芝的表情很是恭顺，他只以为顾燕是受了凉，“怎的咳嗽起来，是不是着凉了，李案首应该还没走远，川旬。”
说着，谢氏就要让人去把李案首请回来给顾燕看病。
“孩儿没事，父亲不用担心。”顾燕制止谢氏，又朝外间进来的川旬道：“出去。”
“真的没事？”谢氏怀疑的看着她。
“真的，孩儿怎会骗你。”顾燕扯出一抹笑。
谢氏这才放心，朝卷帘外为难的川旬点了点头。谢氏又看了眼谢芝，继续说起刚才的话：“没事就好。不过大户人家的女郎哪一个不是夫侍成群，哪像你，二十岁了才有一个侧君，到底不像话。”
谢芝垂下的眼神阴郁，他的大手逐渐下移，掐住顾燕的软肉，用了几分力气。
顾燕整个人都在小幅度的发颤，幸而室内昏暗，谢氏没注意到。
“孩儿，钟爱表哥，没心思纳侍，父亲别再说了……”她竭力稳住声线。
后背下的大手松了力气，转为轻柔的抚摸，似乎很愉悦。
“你……”谢氏有些讶异，她从前不是很讨厌芝儿吗？便是这段日子相处间有了感情，可一下子就到钟爱，是不是太快了？
谢氏再度看了一眼谢芝，他这个侄子容貌俊秀，又怀了孩子，为人也温柔，除了没有身世，以及不怎么大度之外，看着算过的去。
“罢了。只是你到底还没娶正夫，就算再喜爱芝儿，将来也不能不给正夫该有的体面。”谢氏叹气。
“孩儿如今这副样子，哪里有人家愿意把郎君嫁给我。再者，孩儿确实无心婚事，只想陪着表哥把孩子生下来，父亲不要再说了。”
顾燕额头上都渗出了些汗水，这句话后，鼻尖甜味才变淡，那燥热的感觉稍稍消退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