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贪……”
子受一头雾水。
他的脑海之中也将人族百姓全都翻了一遍又一遍。
可却始终都没有找到这个姓氏。
骤然间。
子受又好像想到了什么，脸色一白，说话都开始变得哆嗦。
“不……不会是……九……九黎一族……那……那个……蚩尤吧！”
“正是！”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子受的嘴唇轻颤。
他好像也开始有些明白了。
而帝乙接下来的话，也完全印证了他心中的猜测。
不止于此。
还有一些从未在民间流传过的秘辛，也从帝乙的口中得知。
“当年的黎贪另辟蹊径，以冶炼锻造之术成就散仙果位。”
“他反出人族之前，那也曾是我人族最为辉煌强盛之时，因为他的存在，我人族所拥有的的仙宝，数之不尽，用之不竭，每一人都被仙宝全副武装。”
“而我人族目前所拥有全部的超圣器，皆是出自他之手。”
“他在那时也被拥有了人族‘兵主’之号。”
这段过往，加上子受，如今人族知晓之人也不过一掌之数。
蚩尤身上披着人族叛徒的身份，无人愿意提及，随着光阴流转，蚩尤的过往逐渐被世人所遗忘。
可若能统算人族全部户籍。
就会发现。
如今的人族姓氏并无百姓之众。
唯有九十九！
可这并不意味着，人皇一脉也忘记了蚩尤的强大。
“他带着八十一位人族自称九黎一族时，他与黄帝一般，皆是圣境大圆满的实力。”
“第一次与黄帝交战时，他已是至境，黄帝还是圣境大圆满，后面的每一战，境界差距都在扩大，在最后一次涿鹿大决战之时，他已经是和父王一般的境界，黄帝却只是堪堪至境初期。”
帝乙深深地看了子受一眼。
他的目光让处于震惊之中的子受稍稍回过神。
“而且……在黄帝九战九败之前，黄帝为了阻拦黎贪离开人族，还曾和他有过同境一战。”
“结果怎么样？”子受迫不及待地问道。
“惨败！”
两个字。
却是在子受的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后面的九战，甚至可以说，若不是黎贪念及曾经的同族之情，人族在第一战中就已被他屠戮殆尽。”
“所有由他冶炼而成的仙宝乃至超圣器，在他面前，都会化作一堆废物。”
“若非应龙在最后一战之中，带来了两大神器，提升黄帝的境界，再加上神器之威。”
“如今主宰这九州的恐怕就不是我人族。”
“而是他们九黎一族。”
“为了人族内部的稳定，有太多的事情需要被掩盖，但也需要将这些记录下来，警醒后世之人。”
帝乙的手缓缓抬起，一道璀璨的金色光芒在他的掌心浮现。
在金光的包裹下。
子受竟是看到其中有一个四四方方的帛书模样的东西若隐若现。
就在子受即将看清是何物之时，帝乙的掌心瞬间合拢。
金光消散。
帝乙的掌心之上，再无他物。
“目前来说，虽有异族在四大荒州流窜骚扰，但并未危及我人族聚集的五州之地。”
“散仙的修炼之法一旦流传于人族之中，其进境之快，根本难以预测，即便是当年无所畏惧的黎贪，他也只将修炼之法传给了一位族人。”
“父王绝对的实力，就是悬在所有人脑袋上的审判之剑。”
“但若是人人皆可通达至人，不需要与父王匹敌。”
“只要他们有了从审判之剑下逃遁的能力，又有谁还会心甘情愿地去约束自我，去恪守礼法。”
“到那时，人族将会变成野兽，凡人在仙人的眼中，也会形同蝼蚁，人族终将亡于内部。”
“受儿，你可明白了？”
帝乙看向子受，声音语重！心更长！
子受那双明亮的大眼睛眨巴眨巴，脑袋重重地点了又点，脆声道，“受儿明白了。”
“第三个问题！”
子受的右手立马高高地抬起，嘴巴咧得老大，一扫先前的阴郁，问道，“神农经到底是什么样的医书？”
之前说了那么多，这第三个问题才是他当下最关心的问题。
帝乙手指轻轻点在子受的脑门上。
并没运用任何灵力。
“哎呦”！
子受倒退好几步，一个踉跄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
“神农经是上古三皇之一的神农氏所留，等你亲眼看到就知道了。”
就在子受即将开口时。
帝乙仿佛是已经猜到他心中所想，提前将答案说了出来。
“父王不会把神农经直接给你，您要靠自己去取，登上青蓝圣殿的第六层，你就能见到神农经。”
“但是……”帝乙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想要进入青蓝圣殿，就必须要完成天人感应，成就人仙之境，而换句话来说。”
“你想要修炼神农经，就必须靠自己入那医仙之境，而非依赖神农经。”
这虽是困难，但神农经的出现，也让他看到了更大的希望。
“嗯嗯嗯……”子受点头连声应道。
随即似是又想到了什么，又伸出一根手指。
“父王，受儿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是听完父王刚刚说的那些话后才出现的。”
“问！”
“这天地间真的！真的！绝对不可能出现纹路一模一样的雪花和树叶吗？”
帝乙的双眼猛地一阵收缩，原本平静如水的双眼，瞬间变得锐利。
让大殿内的气息都出现了一瞬的凝固。
这个问题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想到，子受竟会关注到这件事。
他知道吗？
当年姬家始祖姬弃，于天衍神术中深入感悟，有过一个大胆的猜测。
但……也仅仅只是猜测。
只因到了那一步，他已经不敢去验证，更无法验证。
他将那个猜测告诉了巳轩和子契，让三人的后人代代口口相传，以免后人铸下大错。
“若是在不同的时间出现完全相同之物时，意味着这片天地的两个时间节点间形成了闭环，那相同之物便是轮回的节点，虽然不知会以什么样的形式和方法，但天地间所有的一切都会在一瞬间回到第一个节点，时间推进至第二个节点时，又重新回到第一个节点，周而复始。”
“若是在同一个时间节点出现完全相同之物，一切都会在它们出现的一瞬，消失殆尽。”
“不是人族，也不是万族和诸多的生灵，是包括这片天地本身在内的所有一切，都荡然无存，不会留下任何存在过的痕迹。”
“唯有一片虚无，回到最初的鸿蒙。”
“这，就是轮回……”
这个答案！
他能说给现在的子受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