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绝情，她就比他更绝情。
顾堇之压下满身的痛，努力创造出一个无情的顾堇之。
你算什么东西？你算什么东西？你算什么东西？
赵行俭的耳膜被这一句话震的生疼，漆黑的瞳孔里看不清此刻的情绪。
一张本就阴暗的脸上此刻更是像刮起暴风雨一般。
顾堇之的眼神冷漠又厌恶。
说话的声音是冷的，没有以前的卑微祈求，也没有惧怕。
只淡淡的，像用尽全身的力气，缓缓吐出一句
“赵行俭，算我求你，我们好聚好散吧！”
赵行俭因为这句话而彻底失控，原本努力克制怒气的脸上尽显狰狞，咬着牙就掐住她的脖子，一直把她往屋子里推。
顾堇之本能的就抬手握住他的手腕，痛苦的拧紧了眉，低促的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随后因为他的用力，只能发出呜咽的声音。
直到，她的后背抵上书桌，身后的笔架被撞倒在地。
顾堇之的后腰被膈的剧痛，眼前是赵行俭快要崩裂的一张脸。
她仿佛隐约听见了自己喉管被捏住的声音。
恍若那日阔别五年的重逢。
顾堇之倔强的没有流泪，只瞪一双眼睛，死死的看着他。
用一种愤恨至极的眼神。
赵行俭眼见她的脸颊因为呼吸困难而涨红，自己靠近她的鼻尖，听见了她努力喘息的声音
“顾堇之，我们只有互相折磨，从来不会好聚好散。”
说罢，径直松开了手。
“咳咳······”
顾堇之跌倒在地上，跌倒在他脚前，捂着嗓子，咳的红了眼。
赵行俭缓缓蹲下身，捏住她的下巴，再次强迫她看着自己。
顾堇之的样子太狼狈，以至于他的心又再次生出怜悯。
他沉沉的问“到底是要乖乖的待在我身边？还是要跟我好聚好散，现在，就给我答案。”
她浑身止不住的颤抖，指尖用力掐着手心。
顾堇之咬牙切齿“你就是个疯子！”
赵行俭轻笑一声，幽暗无边的眸子锁住她苍白的脸，嗓音似乎是被寒冰浸过，没有一丝温度“疯子？你不是一直都知道的吗？我无父无母，我是个野狗，我被你撩拨又抛弃。我说过我要报复你，报复你家，我那么努力的去打拼，为的就是有朝一日，我在上你在下。”
顾堇之如遭雷击，汹涌的悲伤和委屈冲到头顶和鼻腔，她死死咬着唇。
眼神中充满了悲愤不甘。
赵行俭更用力的捏她的下巴。
啪的一声。
顾堇之抬手就是一个耳光，速度快到赵行俭避让不及，硬生生的承受住了。
霎那间，他的脸上出现了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两人心口不约而同的起伏剧烈。
“赵行俭，你凭什么这么对我？”顾堇之嘶吼一声，眼底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占满“我又没有对不起你，我又没有对不起你，你凭什么欺骗我，又伤害我，是你先骗我的，是你先对不起我的。”
顾堇之终于哭出声，声声控诉他。
赵行俭皱着一张脸。
顾堇之不停的捶打他坚硬的胸膛，心中有万千的委屈和不甘
“你凭什么？你以为你是谁？你个混蛋，你给我滚······”
赵行俭抓住她的双手，阻止她疯了一般的发狂.
“别闹······”赵行俭眉头紧蹙，声音也没了刚刚的阴狠。
顾堇之哪里会听，此刻所有的情绪都揉在一起冲上了头顶，她张嘴就咬在他的虎口处，用尽全身的力气。
赵行俭疼的倒吸一口凉气，全身肌肉都是绷紧状态。
顾堇之始终不松口，狠狠的咬着，要把心中所有的怨恨和委屈都发泄出来。
很快，她的嘴里传来腥甜的味道。
这股味道很快传到她喉咙深处，把她的理智唤回。
顾堇之倏地松开嘴，呆呆的低着头。
赵行俭的虎口上出现一个还在往外冒血的牙印。
顾堇之的理智也在看到了血之后冷静下来，怔怔的抬起头望向他······
赵行俭的下颌线还在绷紧状态，眉心的疤此刻都隐藏在了紧皱的眉心里。
看见顾堇之怔愣的样子，嘲笑出声，紧跟着勾唇“你对我还真是下得了死手！”
顾堇之咽下了嘴里的鲜血，讥讽的回道“难道你不也是吗？”
“你每一次都是真的想掐死我的！”
“如果我真的想掐死你，你以为你还会有机会在这跟我吵闹？”
赵行俭笑的更冷。
顾堇之挣脱开他的束缚，挪着屁股往后退了退，赵行俭甩了甩手，重新看她的时候，眼里燃烧的火焰已经熄灭，只剩下一堆死灰“顾堇之，我也跟你说过，别想逃离，乖乖待在我身边。我既然选择要你，就不会轻易放过你，就是你逃到天涯海角，还是跟别的男人在一起，我都会把你抢回来。”
顾堇之漆黑的瞳孔颤抖起来
“我的女人，就是死也要死在我身边。”
疯子，变态。
顾堇之难以置信的摇着头。
赵行俭说出死这个字的时候，语气太过平淡，但是顾堇之后背明显出了冷汗。
他从未这样直接的宣布对她的占有欲和控制欲。
或许，是顾堇之把两人的关系逼到了如此无法转圜的地步。
是顾堇之逼他变成如此疯批的样子。
赵行俭也不想再掩饰，也不想再伪装。
要她，只要她，活着要，死了要，化成灰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