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婷提着一袋子苹果走进李家小院的时候，秦兰正在给院子里的花浇水。
她抬头看到李文婷，脸上的笑意立刻消散，皱起眉头问道：“你怎么又来了？”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烦。
李文婷脸上的笑意僵住，站在原地好一会儿，随后轻声说道：“妈，连你也嫌弃我了吗？”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秦兰看了她一眼，没有作声，继续低头忙着手里的活。
李文婷终于忍不住了，眼泪一颗颗落下来，哭诉道：“妈，要是连你也嫌弃我了，我这日子可怎么过啊？我公公婆婆是个势利眼你也知道的，现在就因为我没上班，经常当着外人骂我，还骂我生了个赔钱货。我到底哪做错了，生了个女儿就该这样被骂吗？”
秦兰站起身，直视着李文婷道：“那你让我怎么办？当初我就看不上你这个丈夫，他没有你前头那个姓高的家里有钱，也没啥本事，父亲就是个教导主任，还经常一副鼻孔朝天看不起人的样子。现在又看不起你生了个女儿。可你看看人家韩家，那家世比他们孙家好几千倍，人家韩家照样把生了女儿的小溪当宝贝，所以终究是你没嫁对人。”
这话如一根刺狠狠扎进了李文婷心里，她听得心里一阵愤懑不平。
“我难道不想嫁到韩家那样的人家吗？”李文婷忍不住提高了音量，“我愿意嫁现在这个吗？妈，当初你怎么不让我读高中，让我考个好大学？不然我也不会过成现在这个样子。”
她的话中都带着怨气。
秦兰听得气急，指着她说道：“你还有脸说我。你自己没本事考上高中，还好意思怪我不让你读书？当初你初三复读的时候，我是怎么对你的？天天伺候着你，盼着你能考个好成绩。是你自己不争气，连个普通高中都考不上。就是因为对你太好了，现在小溪和文华都怪我偏心，小溪甚至都不认我这个妈了。她对她婆婆都比我好一百倍。为了你，我到底牺牲了多少，你心里不清楚吗？”
李文婷觉得自己只是微微抱怨了一下，没想到秦兰却对自己说这么难听的话。心中长期积累的那股怨气直接爆发了，她满脸讥讽地看着秦兰道：“你说李文溪不认你是因为我？真是可笑。明明是因为你对她不好，你自己造成的。现在人家成大专家了，嫁了个家世好的人家，你巴结不上，倒全怪在我头上了。
说白了，你也是个势利眼。李文溪过得好，你就想巴结她。我过得不好，你就看不上我这个女儿了。”
“你！”秦兰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指着李文婷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她冷笑一声：“我势利眼？是，我就是势利眼。我巴结小溪又怎么了？她现在过得好，她能帮我。你呢？你整天只会哭哭啼啼的，跑来找我帮忙，我欠你的啦？”
李文婷回道：“那你倒是真正帮我一把啊。帮我找个好工作，我自然以后不会来找你。”
秦兰上下打量李文婷一眼，讥讽道：“原来你这次来是想让我帮你找工作的。以前我找了多少工作让你去，你自己都干不好，现在还让我找，我可没这个本事了。”
“你给我找的那些工作不是服务员就是售货员，又累又没钱，还没地位，谁愿意干？你当初要是给我找个吃公粮的工作，我至于干不成吗？”
“吃公粮的工作？你也得有那个本事才行啊。你初中毕业，人家凭什么让你吃公粮？李家当初供你吃穿，让你读书，你自己不好好学，现在怪我？人家小溪怎么就那么厉害，所以终究还是你自己没用。”
秦兰的话频频刺激着李文婷的内心，她气得两眼发红：“小溪小溪，你叫得这么亲热，人家只怕还嫌恶心呢。”
秦兰气得直抖，指着李文婷骂道：“你给我滚。以后别来了，让小溪和文华知道你来找过我，他们又该误会我了。”
李文婷嗤笑了一声，“你就自作多情吧，你做什么人家其实都懒得管你。放心吧，我以后不会再来找你了，但你也别想着以后还能靠我，你把所有的子女都得罪光，你走了也没人送终。”
说完，李文婷提着一袋子苹果转身大步离开，秦兰看着她的背影，气得全身都在发抖，“没良心的东西，全都是没良心的东西……”